慕容琳緩緩睜開眼楮,「我還好,今天的事,誰也不能告訴!」
小丫鬟點頭,表情格外認真嚴肅,「太子妃放心,為了小世子的安全,奴婢肯定守口如瓶。」
慕容琳張嘴,吁出很長的一口氣,這戲看著是演給慕容宛如看的,為了逼真,她背心也早滲滿了冷汗。
為了保住月復中的孩子,唯有讓所有的人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了。
朝敞開的房門看了一眼,眼楮里噙上一絲自嘲,都說皇家中的人淡親情,她莫容家的人何嘗又不是如此。
……
慕容宛如剛回到府中,慕容慶陽就派人來叫她,她喝了一盞茶這才去書房見慕容慶陽。
書房里,韓美月依舊在。
看女兒進來,韓美月對她拋了個眼神,意思是慕容慶陽心情依然不好,說話當心點。
慕容宛如一看到慕容慶陽,還沒張嘴說話,卻先哭了起來。
慕容慶陽不耐煩道︰「哭什麼?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韓美月走到慕容宛如身邊,拿出自己的絲帕,替她擦拭著眼淚,心疼道︰「好孩子,先別哭,你父親問你話呢,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告訴你父親,他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慕容宛如抽抽搭搭,「父親,太子得到消息,已經走了,女兒哭是因為……」
「因為什麼?」慕容慶陽把書案敲得震天響,看著是真的替太子擔心,其實卻只是在擔心他自己的計劃而已。
「因為大姐讓人把我喊進太子府,她……她嚇唬我!」
「胡說!」慕容慶陽怒道,「你大姐性子生來溫厚善良,她怎麼可能會嚇唬你?」
慕容琳,他唯一的嫡女,說好听一點是性子溫厚善良,說難听一點就是軟弱無主見,要不是她嫡女的身份,他怎麼也不會把她嫁給夙永健。
慕容宛如眼淚嘩的下又下來了,「父親,女兒說的都是真的,大姐她……她……」
慕容宛如也不知道怎麼了,話說到一半,又說不下去了。
這一次是韓美月著急了,催促道︰「她到底怎麼嚇唬你了,你倒是說啊!」
「她親手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而且……」頓了頓,欲言又止,慕容慶陽額頭上青筋暴起,「而且什麼?」
「而且她還把打下來的死胎抱在懷里,說這就是她的孩子,她會好好把他撫養長大,大姐她瘋了!」
「夠了!」慕容慶陽抬手打斷她,「不要再說了。」
一邊的韓美月早捂著嘴,一副要吐的樣子。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們先下去吧。」慕容慶陽坐到書案後。
慕容宛如嘴角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韓美月朝她使了個眼色,拉著她的手,硬把她拽出書房。
……
安靜下來的書房里,慕容慶陽再也不用掩飾什麼,手一揚,書案上的茶盞飛了出去,落到地磚,清脆的瓷器聲傳來,剛才還完整的茶盞已經摔成碎片。
他雙手支在額頭上,過了很久才平復激動的情緒,他起身去身後的書架,手指在排成一排的書上劃過,最後,頓在了其中一本上。
他把書抽出,坐回到椅子上,翻開書。
雙目落在其中一頁很長的時間,旁人看來,他在很認真的看書,其實,炯炯有神的凝視不過是在看夾在書頁里的一副畫像而已。
美人如畫,哪怕只是出現在紙上,只是那筆墨勾畫而出,依然美得攝人心魄。
慕容慶陽看了很久,也探出指月復照著畫上人的輪廓摩挲了很久,最後,對著畫像上的美人,低語喃喃,「薔薇,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他夙澤豐不是對夙永健嚴厲,對夙譽寵溺放縱嗎?我偏要把他最喜歡,卻最不成器的兒子推到皇帝寶座上,我要他哪怕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侍衛稟告的是不假,在現場撿到的令牌的確是夙永健太子府上的,夙永健也的確派人去刺殺夙譽。
有些事,卻是他故意的,比如在御書房里,看似是在勸說夙澤豐,其實卻是在火上澆油。
他要達到的目的很簡單,逼得夙永健雖身為大魏太子,卻不得不流離失所,東躲**,心里對夙澤豐的恨也會愈演愈烈。
……
彼時,皇宮里,去太子府撲了空的侍衛首領正跪在御書房里請罪。
平隆帝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並沒有發火,「你先退下吧。」
「皇上!」侍衛首領抬頭驚訝地看著平隆帝。
平隆帝捏著眉心,嗓音暗啞而疲倦,「帶上最精英的人馬,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賢親王。」
夙澤豐的臉色一直都非常難看,陰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閉的天空。
等侍衛首領一離開,他拂袖把龍案上摞得小山似的奏折推到地上,看著滿地狼藉中,他一聲冷笑,「慕容老賊,如果不是你手里有藏寶圖,你以為朕會容忍你到今天,你以為你憑你的那個丑女兒,也配嫁給朕的太子,成為太子妃,你做夢去吧!」
一通發泄後,他再次去了密室。
這一次和上兩次的繾綣柔情完全不一樣,這一次的夙澤豐完全像是瘋了,雙目赤紅,太陽穴可見像蟲一樣在蠕動的青筋,他沖到冰棺前,俯身下去,雙手抓住棺中人的肩膀,用力搖晃著,「慕容薔薇,朕只是讓你去把寶藏圖探听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卻跑到了慕容慶陽的榻上,還生下了孽種!朕恨你,朕恨你們所有的人!」
頭像是被人用斧頭劈開,在欲裂的疼痛中,他慢慢松開捏住棺中人雙肩的手,蜷縮著的十指插入頭發,用力地揪著,仿佛那樣才能緩解頭部的劇痛。
……
賢親王再次出現在眾人眼里,所有和他交往過的人,不管是交情深的,還是交情淺的,都覺得他變了。
以前那個活潑好動的賢親王,忽然之間安靜了好多。
有人約他一起去賭坊,他拒絕了;有人約他一起去逛青樓,他搖頭了;最後,當有人約他一起去喝酒,他依然沉默著不吭聲,那幫狐朋狗友就要開始亂猜了。
一幫紈褲子弟,追溯來追溯去,最後還是把問題根源鎖定在了慕容瀾身上。
這個女人,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彪悍,瞧人家賢親王,原本是多囂張跋扈,每一天不上街惹點麻煩就睡不著的一王爺,轉眼就變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王爺了,不是她害的還能是誰。
說到這里,又不得不再提賢親王還沒婚約在身,整日吃飽了,只需要做他閑王的那段日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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