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慶陽喘著粗氣狠狠瞪著床上和床下的一對狗男女,但凡他身上有任何武器,他一定手刃了他們。
在大魏有明文規定,丈夫對于出軌的妻和妾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大權。
也就是說哪怕慕容慶陽當場把韓美月殺了,那也是合乎法理的。
「老爺!」床最里端發出一聲微弱的呼聲,「妾身真的是冤枉啊,老爺您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
慕容慶陽沒理會韓美月,轉身冷冷吩咐管家,「先把五姨娘關進柴房!」
管家應了聲,想到了什麼,朝跪在地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請示道︰「老爺,他怎麼處理?」
曾經是府里最為人尊敬的教書先生,轉眼就落得被人只稱呼一個「他」字。
慕容慶陽越看魏晨越生氣,他當真是引狼入室,十多年前看他很有才華,卻落得在街頭靠給人寫信為生,一個好心帶回了府上,誰知道,他是用「綠帽子」來報答他。
人有的時候就是會越想越生氣,慕容慶陽也是這樣的,這麼多年來,他雖然始終都寵愛著韓美月,心里卻很清楚,他從來都沒真心愛過她。
即便是他不愛的女人,他也受不了被她戴綠帽子。
越看奸夫,心頭火燒得越旺,是以,當管家問起怎麼處理魏奸夫時,他不假思索地說︰「拖下去打死喂狗!」
魏晨整個人顫如秋風中的落葉,就當在場的人都以為他會像韓美月那樣大聲喊自己冤枉或者求饒命,他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雖怕,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卻沒有開口哀求一聲。
這也許是他一個身為文人的驕傲,哪怕做了再怎麼不光彩的事,他也要保留最後一絲尊嚴的離開這個人世。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在場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魏晨被家丁拖出去,卻沒人敢開口替他求情。
唯有慕容瀾在人即將被拖出去時,把肩上的斗篷解開,蓋到魏晨一絲不掛的身體上。
整個人近乎是行尸走肉的魏晨,抬起頭,看到是慕容瀾給了他最後的尊嚴,沒什麼焦距的瞳孔閃過復雜,其中最強烈的莫過于驚訝。
這邊魏晨被人像是拖畜生一樣拖出去了,那頭,緩過神的韓美月則撒著潑,就是不願意讓家丁靠近她。
慕容慶陽沒有說要休掉她,她還是丞相府的五姨娘,家丁們一臉為難的看著管家。
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朝慕容慶陽看了過去。
慕容慶陽怒吼,「一群廢物,連這樣的小事都解決不了,我養你們干什麼!」
話落,他拂袖而走。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呵斥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的家丁們,「看什麼看,還不快把人弄到柴房去。」
家丁們一開始不敢接近韓美月絕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慕容慶陽在,現在,他已經拂袖而走,又有管家的發話在,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沖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韓美月架住,
韓美月使了那麼多的力,被家丁們架住後,整個人面紅耳赤,除了喘氣,根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就當家丁放松警惕,她卻在經過慕容瀾時,忽然就是伸手去抓她。
慕容瀾像是早猜到她會抓她,身子朝邊上微微一傾,手已經抓住韓美月的手腕。
她看著韓美月掛滿猙獰的臉,微笑,「五姨娘,那碗燕窩味道還不錯吧?」
韓美月眯起眼楮,盯著慕容瀾看的眼縫里迸出陰險怨毒,她比誰都清楚慕容瀾說的燕窩。
不錯,那碗燕窩本是她特地為慕容瀾準備的,而且為了不讓慕容瀾起疑,她在桌子上準備了兩碗一模一樣的,只有她和綠萍知道放在慕容瀾面前的是下過藥的。
「那可是上等的血燕,味道自然不用說。」不知想到了什麼,韓美月原本猙獰恐怖的臉上露出了詭秘的冷笑,「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換了我們兩個的碗?」
冷靜下來,韓美月反而不驚慌了,從慕容慶陽沒有立刻把她處死,就看得出來,哪怕她給他戴了綠帽子,還是有回轉余地,畢竟她有一兒一女在手。
慕容瀾靠近她,韓美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以前她從來都沒放在眼里的過的慕容瀾,氣勢忽然就變得很強大,強大到令她感覺到害怕。
慕容瀾的氣息拂在她臉上,清亮黝黑的眼眸牢牢地鎖在她身上,語調沉靜而緩慢,「韓美月,在我喝燕窩之前,你不是听到窗外有腳步聲,特地起身去察看過嗎?」
韓美月恍然大悟的看著慕容瀾,嗤鼻冷笑,「慕容瀾,如果我沒猜錯,那腳步聲不過是你故意用來引開我的。」
慕容瀾聳聳肩,「算是吧,不過那腳步聲可不是人發出來的。」
「我明明听得清清楚楚,怎麼可能不是人?」韓美月失聲尖叫,「你這個小賤人,你到現在還在騙我,我當真有這麼好糊弄嗎?」
慕容瀾沒再理會她,而是朝管家看了看,「福伯,難道你忘了父親的話嗎?」
韓美月被強拖走了,她人是走了,對慕容瀾的咒罵卻不絕于耳,「慕容瀾,你這個小賤人,你當真以為自己得逞了嗎?我告訴你,我的槐兒就要回來了,他是老爺唯一的兒子,他一定會為我這個親娘討回公道的!還有我的宛如,她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女,她一定也會幫我洗刷冤屈的!」
慕容瀾不屑理會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後對著半空彈了彈指甲,像是根本沒听到任何不協調的聲音。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美月院,就連平時伺候韓美月的下人都不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才悄悄的走進來。
她左右張望一番,這才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慕容瀾身邊,邊拍著胸脯邊說︰「小姐,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我們也回去吧?」
小梅長這麼大,哪怕因為以前的慕容瀾囂張跋扈,她在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虧,依然還是循規蹈矩。
像這樣又是去把慕容慶陽騙到美月院,又是躲在一邊看著慕容瀾上演好戲,剛才又按照慕容瀾的意思去做了另外一件事,細數這所有的事,都是她的第一次。
雖然是韓美月想陷害她家小姐在先,臨到頭卻被她家小姐反算計了,雖說是她的報應,單純的丫頭,心里總是各種擔心。
哪怕剛才經歷了這麼多,慕容瀾的神色依然沒過多的起伏,「那人安全了嗎?」
被她一問,原本就緊張的小梅更是緊張的手都在抖,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小姐,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人也已經安全了,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你冒這麼大的風險把他救下來干什麼?」
她雖然只是府里最沒地位,最下等的丫鬟,卻也知道什麼樣的人值得憐憫,什麼樣的人是罪有應得。
恕她一個小丫鬟也可以有自己的愛恨情仇,反正她是一點都不喜歡眼楮里只有四小姐的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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