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憶年少 第7章 蝶舞

作者 ︰ 何以笙歌默

流珠扯著令雲去西街看雜耍,雲姝便隨著凌風去東頭看工藝品。

幾乎每個攤位上都至少掛了一盞燈籠,所以雖是夜間,但遠遠望去,夜市上燈火通明尤勝白日。剛走幾步,雲姝就停在了捏泥人的的攤位前。擺攤的是一位老伯,應該是因為夜市已經進行了一會的原因,他的雙手沾了很多顏色。雲姝幾乎把所有東西都看了一遍,最後在自己身前擺了一小堆。凌風掃了一眼,不禁念道︰「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念完後他拎起一只小兔和一只小豬放了進去,毫無意外地收到雲姝疑惑的眼神,忍笑指著它們解釋道︰「你看,十二生肖齊了。」雲姝頓時窘得臉色通紅。凌風相當有眼色地錯開眼不去看,還讓攤主捏了四個泥人,兩個是照雲姝捏的,兩個是照自己捏的,剛好一人一雙。

不知是長久以來人們自發形成的攤位順序,還是官府制定的,總之貨物相近的攤子就排得比較近,所以兩人就在工藝品的範圍內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了。

好容易離開了泥人攤位,雲姝又開始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在用草編織蜻蜓。雲姝看著他的手指飛快地穿梭在草睫間,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很令人向往。凌風是看慣這些的,他觀察了一下,注意到雲姝確實在專心致志地看那人的手而非臉,就放下心來,專注地看著雲姝的側臉。

經過雲姝和那人一番激烈的探討,雲姝身前又擺了一小堆草編工藝品,草蜻蜓、草蝴蝶和各種小動物,甚至還有好幾個草編筆筒。♀凌風看著她付過錢後便一言不發地對著它們皺眉,寵溺地笑了笑,從不遠處的攤子買了一個竹籃,幫她把所有東西放進去。雲姝實在窘得厲害,只局促地抬頭沖他笑了下,忙接過竹籃提在右手上。不知何故,兩人竟不約而同地忘了他們可以召喚隨身空間。

之後兩人都是大略地看了看,沒再買東西,直到他們駐足在一個賣風箏的攤位前。「我們買一個風箏吧,春秋兩季之初放最好了。」凌風說這句話時,已將一個蜈蚣的風箏拿在手里細細端詳。呃,雲姝對這只藝術化的蜈蚣沒什麼好感,不由勸道︰「還是換一個吧。」「哦!」凌風應聲放下手中風箏,重新翻弄起來。不多會兒便喜笑顏開道︰「這個好了,和你衣服的顏色差不多,你應該很喜歡紫色吧?」

呃,雲姝低下頭去認真地觀察凌風手上的風箏,不好意思說是流珠強迫自己換的衣服,不然她寧可一直收著它們,說了又要被念,她只不過覺得素淨些更好罷了。何況……雲姝手下微微用力,風箏的邊緣破了個小小的洞。流珠這樣悉心而略帶強制地打扮她,只會讓她想起凌雲。凌風遲遲等不到她的回復,又見到風箏上小小的破損,只好溫言向攤主買下它。

之後雲姝一直落落寡歡,別說開口了,就連凌風和她交談,她也十有九不應。♀「雲姝,」凌風突然停下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雲姝直接撞了上去。呃,雲姝模著吃痛的鼻尖控訴地看著他。凌風回過頭來便迎上雲姝一雙含淚的眼,這讓他更加不知所措。「雲姝,如果你實在不喜歡這個風箏,我們再買一個,你總能不生氣了吧?」雲姝心知他是誤會了,「我只是想坐一下,咱們去那邊看雜耍好了。」

「雲姝,這邊,快過來!」雲姝凌風尋聲望去,看見流珠令雲正好在雜耍那邊,那人口中正噴出火來,倒也新奇。流珠忙把雲姝拉到人群里層,「這里看得多清楚!我覺得你倆總會過來,都沒敢動。」被扔在一旁的凌風對著令雲微微苦笑,令雲卻只是無動于衷地回首去看場中跳火圈的小狗。凌風很是困惑,干脆把他拉了出來。

高樓紅袖客紛紛,凌風看了一眼勾欄楚館樓上門前攬客的女人,轉過身去背對她們。「令雲,最近你怎麼都不去我那了?你知道在魔族,尤其哥哥過世之後,每個人都對我奉若神明。長老倒不這樣,可他們天天義正言辭地要我重振魔族,實在是恐怖!」令雲略點了點頭道︰「听到了,我換地方了,沒時間。」凌風似乎恍然大悟道︰「那你父母呢?怎麼你一個人搬出去?」令雲扶扶額,趁隙將自己扭曲的表情恢復原狀,「我說錯了,城主府換地方了。有空再去找你。」

得到令雲肯定的回復,凌風放輕松地邊看著樓上風月無邊,邊向令雲抱怨著自己如今的辛苦。令雲低下頭,掩去自己眼中的不耐煩,不時嗯一聲表示自己在听。

「張公子,蝶舞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冷公子勢大,蝶舞怎敢得罪?您若介意,您府上下次的堂會妾身定去賠罪,可這次您先讓去冷公子府上的堂會可好?」「冷公子你就怕,老子你就不怕?今天我不剁了你這小賤人的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令雲凌風本不想管這些無所謂的事,可沒想就在兩人抽身而去前,蝶舞從天而降,直至下墜在令雲面前。令雲下意識地接住她,溫香軟玉在懷,令雲瞬間無比頭大。忙望下雜耍那邊,只見流珠指點著場中十分開心,暫且放下心來,專心解決眼前的事。

令雲低下頭去,正好看見蝶舞梨花帶雨的面龐,好不惹人憐愛,他溫言道︰「你,還不下來嗎?」蝶舞忙跳下來,羞怯地垂首,咬著唇勉強止住哭泣,卻還是有哽咽聲流瀉出來。凌風責備似地看著令雲。令雲懶得理他,看向樓上的張公子,看他與自己年齡相若,正茫然失措地看著自己的手,想來是爭執間失手罷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雖不情願,令雲還是向凌風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閃,自己就先跑了。

凌風看著扶風弱柳般嬌怯的蝶舞,眼角一抹晶瑩欲墜未墜,心下一軟拉上她趕上令雲的腳步。哪知這邊的動靜太大,已被流珠察覺到,現在看到凌風居然拉了個女孩回來,忙撇下雲姝沖到三人面前質問︰「凌風,你叫我幫你約雲姝,還讓我多夸你。現在我和令雲拼命地給你制造機會,可你在做什麼?!」蝶舞瑟縮了一下,凌風忙握緊她的手安慰道︰「別怕,」之後才回復流珠道︰「蝶舞和咱們年紀差不多,卻如此命苦。如果雲姝也像你這樣惡毒,也不值得我喜歡了。」流珠氣得俏臉煞白,跺腳道「你說誰!」令雲一改剛才的溫吞冷道︰「凌風,閉嘴!」凌風冷哼一聲,不再計較。

「雲……雲姝,你不是還在看雜耍嗎?」流珠近乎驚恐地看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旁的雲姝。雲姝面色平淡地說︰「你們太專心了,怎麼會注意到我?」凌風臉上終于閃過一絲懊惱,忙放開蝶舞的手,張張嘴卻終究沒說什麼。雲姝調整心情,淺笑道︰「天晚了,我們走吧。」說完率先向著客棧的方向走去,流珠沖著凌風哼了一聲才走,令雲面無表情地跟在流珠身後,凌風很是尷尬,但最後他還是把蝶舞一同帶了回去,並且給她開了間房,直到將她安頓好,他才回房休息。這期間,蝶舞一直小鳥依人地寸步不他身邊。最後她福身道謝,輕輕怯怯地說︰「謝謝公子。」

凌風看著她妙目流珠間眼角眉梢帶出的絲絲情誼,滿滿的全是依賴,心中嘆息若是雲姝能如此依賴自己多好。若說她笨,修為卻高,可非要說她聰明,怎麼就不開竅呢?就算她能像流珠似的,自己也知足了,好歹能看出來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不是嗎。

雲姝素來梳洗得快,梳洗過後她就站到窗前輕蹙蛾眉凝視夜空,看著星海浩瀚,雲姝更覺傷感。待流珠洗漱過後,她看著窗前發呆的雲姝遲疑地走過去,勸慰道︰「雲姝,你別在意啦。凌風固然可惡,可那個女人論容貌,論家世,論本事,她有哪一點比得上你?」雲姝對著她笑意盈盈道︰「我看今天的月亮好才多看了幾眼,不和你聊了,先去睡了。」流珠看著雲姝鑽進被子里,闔目假寐,又望了望懸于天際的半弦月,實在想不通它到底有哪好看?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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