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老地方,就是被喬迪和斯內普頻繁使用的那個空房間。那條走廊平時幾乎沒有人經過,那個房間更是明顯被空置了許久,因此斯內普和喬迪毫不客氣的長期佔用,把那里當成了秘密基地。他們在這個房間的門上施了許多個忽視咒,讓它更不容易被人發現。
斯內普習慣在這里實驗一些超出課本範圍的魔藥,或是針對課本上給出的配方進行改良。喬迪也會在這里進行配制魔藥的練習或是試驗一些魔咒。莉莉雖然也曾經來過幾次,但是因為這里距離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太近,某次遇到了斯萊特林的學生之後她就不肯再來了——沒有綠色路標指引,她沒辦法像斯內普和喬迪那樣輕松的找到這個房間。
通常,通往這個房間的這條近路是看不到半個人影的,但是這一次,斯內普和喬迪才走到拐彎處,就听到前方的那條走廊上回蕩著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腳步聲。那是一種有節奏、清脆的高跟鞋聲。在霍格沃茨,這種腳步聲只代表著一個人︰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
在這種時候和那個恐怖的女舍監打交道顯然是不明智的——就在喬迪和斯內普緊張的打算找個地方藏身的時候,他們發現,那個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陌生男人開口了︰「貝拉,就在這兒吧!」
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這才發覺貝拉特里克斯並不是一個人。
「是的,主人。」貝拉特里克斯的聲音如此的熱切卑微,和她往日那種冷冰冰的腔調截然不同。
這種前所未有過的反常吸引了斯內普的好奇心,促使他勇敢的用轉角的石壁作為掩護,偷偷的窺視著。喬迪在他身後緊緊扯著他的袍子,可是完全無法阻止他。
他悄悄地看了兩眼,轉過頭用口型對喬迪說︰「真奇怪,那個男人是誰?」
「或許是哪個教授?」斯內普隨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不,我沒見過布萊克小姐對哪個教授這麼的恭敬。♀」
斯內普的話,終于讓喬迪也無法再繼續按捺自己的好奇,她也學著斯內普的樣子,在石壁的掩護下偷偷地觀察著那個神秘的男人——
那是一個穿著連帽黑斗篷的男人,他背對著他們。貝拉特里克斯躬身站在他的身後,她沒有了平時趾高氣揚的氣勢,那總是高高揚起的頭順從的低垂著,這讓她整個人都多了一絲柔美的韻味。從他們藏身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一點她的側臉,那是即使小孩子也看的懂的迷戀與狂熱。
「想要避開鄧布利多的耳目,」神秘的男人說。「只有地窖,地窖才是斯萊特林的歸屬。斯萊特林保護他的弟子們,不讓那些討厭的畫像們打擾我們的安寧。當然,這樣我們偉大的校長也就無從窺知我的秘密。」
貝拉特里克斯沒有說話,男人也不需要她發表看法,自顧自的說著。
「貝拉,之前你對我說,費因斯教授已經打算明年退休,而鄧布利多還沒有找到新的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假如我來申請任教,鄧布利多找不到理由拒絕……可是那該死的鄧布利多還是拒絕了我。」男人冰冷的聲音中有了怒氣。「他再一次拒絕了我!」
「我很抱歉,主人,愚蠢的鄧布利多,遲早會為此而後悔的!」貝拉特里克斯咬著牙說。「那個瘋老頭!」
「很遺憾,我非常遺憾。」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高亢尖利,但突然平靜下來了。「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回到霍格沃茨,我回來了——比我預想中的晚了很多——可還是回來了。我給了鄧布利多最後的機會,我甚至允諾把我的才能和我自己交給他支配,但他還是拒絕了我。♀不,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受我,盡管他給了我一個面談的機會……是的,他之所以接受我的來訪,也許只是想在他的地盤見見我,借機向我示威。是的,就是這樣……從最初、最初就是這樣……」
「真是愚蠢極了!」貝拉特里克斯已經憤怒到尖叫出來,「居然敢向您示威!」
「鄧布利多明明該比其他人更理解這個道理,偉大引起嫉妒,嫉妒導致怨毒,怨毒滋生謊言。正因如此,有才能的人,才會比那些平庸之輩經歷更多阻礙與波折。」男人宛如吟詠般吐出一串長句。(注)
斯內普陰沉的黑眼楮在听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他覺得自己的迷茫突然有了一個完美的答案,內心的困擾似乎一下子飛到了遙遠的天際。這讓他不自覺的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好像有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火焰在听到這句話的同時從他的腳心燃燒起來,讓他整個身體都被這熱度灼燙著,他下意識的用手臂抱著自己,仿佛能感受到皮膚下的血管在冒著沸騰的小泡泡。
他更投入更認真的听著男人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以一種如饑似渴般的態度,甚至感覺不到身旁的女孩拉著他的手臂,忘記了他們不該繼續呆在這里偷听下去。
「嫉妒、怨毒、謊言——這些,我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貝拉。我,在選擇了這條路的同時,就早已將其他人的看法拋在了腦後。即使是鄧布利多,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可以得到黑魔王沒有得到的東西。」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男人停頓了一下,語調中帶了一點愉悅。「好了,我不能呆的太久,即使是在地窖……盡管我們都知道,我一定還會回到這里……在我離開之前,我可以將我這次回到霍格沃茨城堡中最後的一點寶貴時間留給你,我想你不會拒絕的,貝拉。」
「喔,我的主人。」貝拉特里克斯俯子親吻男人的袍腳,聲音狂熱而欣喜,帶著一絲濃濃媚/意。「我當然願意不會拒絕,我不會拒絕您的任何要求,永遠不會。」
斯內普和喬迪的臉不約而同的紅了,盡管他們還是小孩子,但那不代表他們分辨不出來那個冷酷的布萊克小姐,有多麼狂熱的愛著那個陌生的神秘男人。正當他們考慮悄悄溜走,好避免偷听到這位可怕女巫的*時,那個男人說出了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話——
「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萊斯特蘭奇家族有什麼配不上你?我可愛的小貝拉?」男人的聲音帶著戲謔的味道。「我听說羅道夫斯已經第三次向你求婚了,你的父母也不反對這樁婚事,但你卻躲到霍格沃茨當舍監?」
「是的,可是主人……」貝拉特里克斯的身體變得僵硬了,聲音也沒有了剛剛的歡快。「可是主人,我以為,您知道的,我只想要效忠于您,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您值得我奉獻出我的全部,全部……」
「貝拉,那是當然的。」男人似乎對于貝拉特里克斯的話很滿意。「我毫不懷疑相信你對我的忠誠,但是想想看,假如你能幫我獲得更多的忠誠呢?羅道夫斯的父母似乎還沒有考慮清楚,他們究竟應該向誰盡忠,除了你,還有誰能讓他們盡快考慮清楚呢?」
喬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有人能命令一個喜歡著他的人嫁給別人?
貝拉特里克斯低垂著頭,陷入了沉默。最後,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用一種幾乎要哭出來一樣的顫抖聲音回答︰「是的,我、我已經清楚您的意思了,主人。我……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腳下的女人泫然欲泣。「很好,很好,貝拉,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接下來,是我們招待我們不請自來的小客人們的時間了。」
就在斯內普和喬迪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男人已經轉過了身子,他抬起手臂,漆黑的巫師袍滑落到他的手肘,露出蒼白但線條優美的手臂、手腕和靈活修長的手指。
而貝拉特里克斯則在听到那句話的時候迅速的站了起來,掏出自己的魔杖站在男人的身後,恢復了平時精明的模樣。在看到男人揮動魔杖時,她已經忘記了剛剛遭受的打擊,依舊滿臉迷戀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欣賞著男人靈巧的揮動魔杖的模樣。男人的動作的確很優美,就像是在指揮一曲無比美妙的旋律。
他發出了蛇一樣的嘶嘶聲,使出一個罕見的咒語。他的魔杖前端噴出了兩條半透明的繩子,如蛇一般靈活的纏繞住了喬迪和斯內普的腰,將他們兩個拉到了男人的面前。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了男人的面前,並且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全身也已經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喬迪和斯內普也終于能看到這個能令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卑躬屈膝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了。
在和這個男人面對面之前,喬迪曾經在腦海中勾勒過這個男人的長相,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能叫貝拉特里克斯迷戀的男人,居然長成這個模樣。
這個男人長得十分恐怖,除了恐怖,喬迪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匯來形容。他的臉白得不像是一個活人,五官像是被火燒到融化又重新捏合起來的一樣,古怪的扭曲著,最恐怖的是他的眼楮看不到眼白,圍繞在他瞳孔周圍,是如火一樣的鮮紅。
他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兩個孩子。「兩個小家伙,貝拉,你一直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對嗎?」
「我很抱歉,主人,我以為所有的斯萊特林學生都應該呆在他們的公共休息室或是宿舍里了。」貝拉那卑順的語氣和她惡狠狠瞪著喬迪和斯內普的樣子非常的不協調。
「啊哈,兩個愛偷听的小斯萊特林。」男人那鮮紅的眼楮望向喬迪,眼神像蛇一樣粘膩的從他們的身上滑過,滿意的欣賞著他們眼中的恐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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