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迪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令斯內普大吃一驚的話。「我……去找伏地魔了。我和鄧布利多討論過,他認為伏地魔很可能會逃離英國,我認為在當年的情形下,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是個聰明的決定。」
環著喬迪肩膀的斯內普猛地側轉過頭來瞪著她,力道大得讓人不由得擔心他的脖子。那雙平時陰沉冷靜的黑色眼楮里此刻閃爍著驚恐和憤怒的光芒。「你瘋了嗎?」
「看,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喬迪露出了一個苦笑。關于這件事是否要告訴斯內普,她曾經猶豫了非常漫長的時間。憑她對斯內普的了解,她完全能猜到當他知道這件事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像現在這樣。「這件事很重要,因為我們都知道,他會回來的……我不能失去他的信任,不,為了哈利,我必須得到他的信任。」
說到這一點時,喬迪的語氣驀地果斷而堅決起來,那種毅然決然的神情就像她決定離開英國時一模一樣。無論如何,她決不能再讓哈利遭遇任何危險。
斯內普沉默下來,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空閑的那只手也緊緊的攥成拳頭。他知道在喬迪對他說明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應該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否則也許她會再次對他有所隱瞞和保留。但只要听到那個名字,他仍然本能的神經緊繃。「那麼,你……已經找到他了?」
「也許。」喬迪的答案卻有些模稜兩可。「實際上我沒打算真的找到他,我們都清楚他現在非常虛弱,我根本不可能誠心實意的去幫他恢復力量。但我需要一個姿態,一個能夠讓他清楚了解到我的忠誠的姿態——我一直被傲羅追捕,但同時始終沒有放棄找他,只是我很遺憾的失敗了,沒能找到他而已。」
在伏地魔失蹤之後,食死徒們有的被抓進阿茲卡班,有的則洗月兌罪名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正派的巫師。可以想象,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忠實的、願意去尋找他的巫師,在不算遙遠的未來,對伏地魔來說將會是多麼的重要,多麼的值得信任。
「哈,真是個……高明的計劃。」現在,斯內普甚至能推測出喬迪那一晚和鄧布利多進行了怎樣的交涉了。他用一種克制、壓抑而毫無感情的語氣一字一頓的稱贊,「能夠對黑魔王隱瞞、欺騙、算計……喬,作為一個如此優秀的斯萊特林,你然不需要我的幫助,不需要我同行。」
「我知道你會願意陪我去任何冒險。」喬迪用手指輕輕的撫平斯內普不自覺泄露情緒的眉頭,試圖安撫他的怒氣。「但就像我剛剛說的,我不希望看到我愛的人再在我面前送命了……」
「那麼我呢?」但這顯然對此刻的斯內普來說沒有效果。他猛地抓住了喬迪的手腕,驀然提高了音量。「我的感受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喬,你知道的……我……我現在只有你了。但你卻把自己置于一個危險的境地,你可能被傲羅殺死,可能死在黑魔王的手中,也可能遇到什麼你自己應付不了的危險,而那時候我甚至不在你身邊……」
「……我當然也想過你說的這些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決定自己去冒險的,我同樣不希望你遭遇危險,不希望你看到這種場面。」喬迪馴順的被斯內普抓住手腕,沒有絲毫掙扎,就保持著這個對她來說十分難受的姿勢,直直的盯著對方,試圖把自己的想法更好的傳遞給他。「正因為我親眼目睹了太多我所愛的人的死狀,我才不希望我愛的人也體會這種痛苦。現在,我已經達成了我的目的,安全的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西弗勒斯,我認為這就足夠了不是嗎?而且……」喬迪深吸了一口氣,「我相信你應該沒有忘記我請求你幫助的事。」
斯內普再次沉默了。他的恐懼同樣也是她的恐懼,這種兩人之間心情上的共鳴令他覺得異常安心,就像過去他們總是看似截然不同,卻又有著出奇的默契。盡管他們是擁有一對獅子守護神的斯萊特林,但那也不代表他們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他們最愛的人的死亡。
也許喬迪的話仍然是她為自己開解的一種狡辯,但這些話還是讓斯內普的情緒好多了。斯萊特林一向不追求那些不能令人愉悅的絕對真實,就像他故意在喬迪面前展露出脆弱與茫然,好贏得喬迪主動的補償,而喬迪即使識破也絕不會拆穿一樣。
「今天,我去看哈利了。」喬迪突然生硬的轉變了話題,試圖緩解眼下這種有些尷尬的氣氛。
「啊……我們那位偉大的、大名鼎鼎的、大難不死的男孩?」斯內普的嘴唇卷了起來。他對于除了喬迪之外的任何一個波特都沒有太多好感,特別是一個如此酷似詹姆斯的波特——哪怕他還有一雙莉莉的眼楮。
伏地魔從那一夜沒能殺死哈利之後就失蹤了,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見過他,許多人都認為他一定是死了。大多數的巫師直到今天都不清楚伏地魔那天夜里究竟是怎麼消失的,以至于這些年來巫師界流傳著一種傳言,認為伏地魔之所以失敗,是因為哈利•波特的身體中有著某種可以擊敗他的力量。
當然,斯內普對于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他是少數知道哈利•波特為什麼能夠逃過一劫的人之一。
哈利•波特之所以能夠僥幸在死咒下活下來,只是因為莉莉的犧牲為他留下了愛的保護。偉大的是莉莉,而不是那個小波特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而最終說服喬迪放棄哈利撫養權的理由,也是因為哈利只有生活在莉莉擁有血緣關系的佩妮家才能讓鄧布利多施咒延續這種愛的力量。
「雖然鄧布利多的咒語確實讓哈利在德思禮家得到了最好的保護。但是德思禮一家對哈利很不好。我做了一些努力,希望能讓哈利過得好一些……」喬迪十分氣憤的說著,但嘴角似乎還含著一絲笑意。她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斯內普︰「不過叫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發現哈利身上還有另一個保護咒語,而且這個咒語的魔力波動給我的感覺非常熟悉。西弗勒斯,你覺得究竟是誰給哈利施了這個咒語呢?」
這是她今天在為哈利施保護咒的時候發現的,哈利身上還有另一個保護咒語。那個咒語能克制小巫師使用魔力和魔力暴動的情況,還能監控小巫師的魔力狀況,在第一時間將小巫師身體的狀況通知施咒者。這是個很古老而罕見的咒語,需要在小巫師十一歲之前每年準時施一次咒以確保咒語的效力。
喬迪今天已經發現哈利的魔力以一個七歲男孩的標準衡量,顯得相當充沛,這當然是件好事。不過這也意味著他會比其他的孩子更容易因情緒原因誘發魔力暴動。以德思禮家對待哈利的態度來看,女貞路四號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安然無事,除去哈利善良懂事的天性,恐怕和這個保護咒也有著相當大的關系。
「……大概他只是很走運……」斯內普別開頭低聲含混的嘟囔著,避開了喬迪的問題。
官道之曖昧人生sodu
「西弗勒斯。」但這足以讓喬迪確認自己的猜測,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伸出手臂摟著斯內普的脖頸,輕輕在他的臉頰送上一吻。「謝謝你。」
「我不認為我做了什麼值得你感謝的事情。」斯內普不自在的說。
「我認為一個甚至不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人能去看望我唯一的親人這件事本身已經令我非常感動了。」喬迪一本正經的回答。「好了,西弗勒斯,我說的夠多的了,為什麼不談談你?」
「我?」
「我的確在離開之前向你尋求過幫助,但我也同樣說過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是嗎?」喬迪語氣中的關懷讓斯內普無法反駁。「也許如你之前所說,我真的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留下,讓你獨自專心研究,簡直比任何冒險都更能危及你的生命——別再對我說你能照顧好自己了,這根本沒有說服力。」
「希望將來在我這麼做的時候……能更柔軟一些。」喬迪把身子向後仰,讓自己的整個後背都能舒舒服服的靠在斯內普的身上。盡管斯內普瘦削的身體靠起來並不舒服,但才洗過澡的男人身上散發著香波的清香和男人獨有的氣息,依舊令喬迪有些意亂情迷,並且不可避免的有了一絲倦意。
「也許你只是想要一個舒服的靠背墊,或是……」斯內普看著明顯露出疲態的喬迪,語氣終于柔和了下來。「早點休息?」
「不,我今晚不能留在這里,我要回女貞路。」喬迪像只貓一樣的在斯內普的身上磨蹭了一下,找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要知道哈利不知道我來了這里,我擔心他明天早上看不到我會很不安。」
斯內普的臉色又陰沉起來,酸酸的說︰「哦,對,當然的。我很清楚那小子對你來說是唯一的寶貴家人。」
「西弗勒斯!如果你堅持不願意把你計算在我寶貴家人的範圍之內的話,那我確實只剩哈利了。」喬迪好笑的看著斯內普這一次居然毫不掩飾自己對哈利的嫉妒。「其實,我有一個打算,也許我應該現在就告訴你。也許你不介意我們的家里住進一個新的成員?」
「你想讓哈利•波特搬到月桂小屋?」斯內普挑了挑眉。
「我剛剛就說過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不想離開你,但我也不放心哈利和那些麻瓜在一起,特別是在他剛剛得知自己是個巫師的情況下。」喬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憂慮。她想起了哈利的疑問,那些令人心情沉重的話題,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個七歲的孩子。
「……我不反對。」雖然預料的到斯內普不會反對,但他同意的干脆程度還是讓喬迪有些意外。「不過,他不可能永遠離開女貞路,這點我想你很清楚。」
事實上早在七年前斯內普就已經做好了會收養一個波特的心理準備,這使他很快的接受了喬迪的提議——倒不如說喬迪這個提議比他預想中說的晚了太多。
喬迪坐直了身子,嘴角有些調皮的微微翹起︰「哦,是的,當然只是假期。畢竟開學以後就要去霍格沃茨了。」
斯內普不自在的撇了撇嘴。他們能夠形影不離的時間本來也只有在假期的時候,現在還要多一個孩子來破壞他們之間的獨處。
「那麼,我明天就帶哈利過來。」
雖然知道明天就會見面,但當喬迪離開他身邊時突然襲來的那種空虛感和輕松感,依舊讓斯內普在一瞬間有些失落。
「對了,西弗勒斯,鑒于你所知道的理由,我認為我今後有必要準備一個新的身份——凱瑞迪•布巴吉這名字怎麼樣?」喬迪站起身,又回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神色間有些失落的斯內普,笑容中再次露出了那種調皮的味道。「我想這名字應該很適合我。」
「凱瑞迪?」斯內普高高的挑起眉,用緩慢而略帶嘲諷的語氣說︰「以我這七年的心情來說,我可不認為你在對待我時擁有這個名字所應體現的美德。」(注)
盡管這語氣听起來依舊不那麼友好,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喬迪都清楚這句話中已經沒有了最初的不滿和怨氣。就像喬迪說的,她已經安全的回來了,那他還有什麼必要一直對她生氣呢?
「西弗勒斯,難道你還在生氣嗎?別這麼小氣,我還希望能從你身上學習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某些意義呢!」和斯內普依舊有些低沉的心情相反,喬迪語調輕快的開著玩笑。「我相信那對我的新工作是很有好處的。」
「新工作?」
「是的,教授,和你一樣。我說了不會再離開你了——」她俯下.身,再次輕輕吻了吻斯內普那薄薄的雙唇。「所以,我也要去霍格沃茨任教,開學時要去霍格沃茨的人是我們而不只是你。我已經寫信和鄧布利多談好了,今年秋天,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學教授,就要換成凱瑞迪•布巴吉了。」
「麻瓜研究?!」斯內普疑惑的重復。喬迪即將任教的科目,令他感到非常吃驚。
「哦,是的。」喬迪眨了眨眼楮,露出一個愉快的微笑,「我偶爾會為了躲避傲羅而混在麻瓜中間,所以現在我對他們很了解——有誰能想到,一個非常了解麻瓜的教授,居然是個逃跑中的食死徒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正版閱讀的小天使們,放假回來看到有新的小天使出現,希望g不會叫你們覺得浪費了錢……
感謝12/水水更健康/凝夜燕脂紫/小薇薇愛現在的時光/未央夜雨/蒹葭/lanmayu/白雲繚亂的打分評論~祝未央夜雨生日親今天農歷生日快樂!
上一章大家的注意力果然都在那個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頭發上面了麼……這章里我特意彌補了一下大家糾結的點……
g又拼命的加更了一章作為七夕慶祝&未央夜雨生日的祝福。七夕在家碼字作為乞巧的方式還真是不錯啊,遠目。而且我更新賣力得把空格鍵都按到彈不起來了,不得不手動拆鍵盤修好才繼續寫,這麼賣力,正版不支持一下麼?評論不來一發麼?
話說啊,沒人注意到他們是七年不見之後又在這個七夕重新相聚的麼……我好不容易根據日期來安排了情節的說……
最後還是考據時間。
原著的鄧布利多對斯內普曾經說過「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別讓她白白犧牲。幫助我保護莉莉的兒子。」所以我認為斯內普是知道哈利之所以逃過死咒是因為莉莉的愛的保護的。
另外原作里的哈利最初還是嬰兒時並沒有被稱作救世主或者救世之星什麼的,那是在哈利長大後,他多次從伏地魔手中死里逃生,才被魔法部冠上這種名頭來鼓舞民心的。
所以要是從這個角度說,本文的題目也有點微妙啦。不過不管怎麼說,最後的哈利還是成了救世主,于是說喬迪是救世主的姑媽也沒錯,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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