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過了一個世界,又仿佛只過了幾秒鐘,蕭堯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全身如同墜入冰窖,冰冷刺骨,轉眼間,又仿佛填入火坑,炙熱透如心扉,。♀
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蕭堯倒飛出去,時間、空間仿佛靜止,耳中傳來一陣陣聲音,映入一個個身影。
「師傅,今天吃什麼啊,快餓死了」
「今天啊,師傅讓你吃‘竹筍炒肉’,臭小子,老實給我說,山下阿妞家的母雞是不是你偷的」。
「師傅,我怎麼每天都要念這幾句話,煩死了,不知道講什麼」。
「小堯,你一定要記住,我教你的這幾句心法一定不要告訴外人,誰都不可以,你更是要每天都要按我教你的去做,一日不可懈怠,知道嗎?」
「知——道——了,師傅」。
「蕭堯,男兒在世當游歷天下,方能知天外有天,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你今天便下山去,不闖蕩出一番名聲不要,不要再回來」。
「師傅,徒兒不孝,不能侍候師傅于身前,師傅渴了,不能再給師傅端茶,師傅餓了,不能再給師傅做燒飯,師傅悶了,無聊了,不能再陪師傅一起度過」。
「師傅,徒兒這就下山,望師傅保重,徒兒告辭」。
「記住,有夢想才會有希望,要無愧我心」。
一陣陣的聲音接踵不停,一個個身影走馬觀花,又逐漸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蒼白向蕭堯襲來。
「可惜,沒能救走三人,」
撲的一聲,蕭堯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妙散人陰冷的笑容響起,讓人心生寒意。
「小妞,是你乖乖跟我走呢,還是我抓你走呢」。
妙散人陰險這向黑袍女子三人走去,清瘦的面龐上露出猥瑣的笑容,無恥下流之極。
「不要,快點走,快點走啊」
昏迷中的蕭堯猛的抓住妙散人的雙腳,口中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麼.
盡管他不知道此時在做什麼,盡管這只是他的本能,但潛意識中,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
妙散人一驚,
以為蕭堯是故意昏迷等待機會暗算自己,下意識的一掌劈下去,他相信,如此近的距離,蕭堯必死無疑,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妙散人心里冷笑。
蕭堯此時的意識早已飄搖天地,先是真元耗費過度,精神力嚴重受損,又受到一記九幽指,現在又被妙散人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劈了一掌,沒有死去已經是奇跡了,但蕭堯抓住妙散人的手依然沒有松開.
冥冥中,他感覺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自己對別人的承諾還沒有完成,自己不可以就這樣死去,
一定-
一定要實現自己的諾言。
盡管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但他的嘴唇依然在動,
隱約中可以听到「走啊——快走——走——」。
妙散人怒極,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練氣士所鎮住,傳了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放?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火元——霹靂——掌」
「轟」,妙散人一掌擊在蕭堯的背上,蕭堯吐出一大口血,意識已然模糊。
「走啊,快走,走走」
鮮紅的血不停地從蕭堯身上流出,此刻的他早已不省人事,但是,緊捉住妙散人腳的雙手卻沒有松開,沒有一點松開。
「轟」
又一掌劈在蕭堯的身上,只是此時的蕭堯卻在一感覺不到痛苦,因為他的神識早已陷入昏迷。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在主宰著一切,
盡管意識已經不再主導身體,但是蕭堯已然緊緊地捉住妙散人的雙腳,嘴唇在不停地喃喃‘
盡管沒有聲音,但似乎所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昏迷的少年想表達什麼!
妙散人一掌掌擊在蕭堯身上,血不停地流出,妙散人全身逐漸發冷。
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盡管自己是目前的勝利者,但是妙散人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喜悅,更多的是震驚,惶恐,他為蕭堯的這種意志,這種精神所震驚,為自己而惶恐。♀
素不相識,卻憑借一股熱血誓死抵擋;
實力懸殊,卻以性命相搏僅為一句諾言;
昏迷不醒,潛意識中卻依然在履行自己的承諾。
一瞬間,妙散人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感。
「這是你*我的」
妙散人五指一彎,一股吸力憑空產生,遠處散在地上的馬刀紛紛懸空,妙散人的五指往蕭堯的身上一壓,只見懸空的馬刀像是找到宣泄口朝蕭堯沖來。
刀鋒未至,刀氣已刺骨難耐。
妙散人壓抑的心情終于得到緩解,
即使眼前的人再怎麼優秀,再怎麼天才,
但,
他即將死在自己的手上,沒有人可以救的了他。
看著一個天才在自己面前隕落,妙散人有一種莫以明狀的感覺。
心中的惶恐逐漸的消逝。
沉浸在自豪感之中的妙散人終于覺得哪里不對,為什麼沒有听到對手被萬仞穿心的淒慘叫聲,平靜的詭異。
一眼望去,妙散人像是被施了定神咒,嘴里可以塞得下一個鴕鳥蛋,一向顯得優雅自信,萬事盡在手中的他此刻確是那麼的驚慌失措。
幾十把馬刀在離蕭堯一寸的空間懸空不動,妙散人甚至看到蕭堯呼出的氣息在冰冷的刀鋒上凝結成水珠。
有高手在暗中幫助蕭堯,這是妙散人的第一想法,他用全力想奪回對馬刀的控制,馬刀卻紋絲不動,來者實力深不可測,至少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抵擋住的。
「不知哪位前輩在此,在下未能親身迎接實是罪過,萬請前輩恕罪」
妙散人一改之前囂張的態度,對著周圍恭敬的喊道。
寂靜,妙散人的心跳聲此時顯得那麼震耳。
「前輩,在下與蕭道友純粹是誤會,晚輩只想帶走那三個凡人,還望前輩答應,至于蕭道友所受之傷,只要前輩信得過在下,即使登九天,探九幽,我也定會尋得良藥使蕭道友恢復,同時會滿足蕭道友提出的任何要求以彌補我的無心之過」。
「不用了,蕭道友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你去死。」
「前輩說笑了,晚輩——,
啊——是你們,好大的狗膽,竟敢狐假虎威,定讓爾等求生不能,求死——
啊,不對,是你們,你們就是——,你們——」
妙散人的臉上像是涂了醬汁,一會蒼白,一會紫紅,忽然又變成豬肝色,恐怕就是世俗間最最高明的變臉魔術師也沒有這種功底。
「我早該,早該想到了,身為凡人,听到自己將會生不如死時怎麼會表現的如此鎮定,在我和蕭堯生死之斗時,有機會逃走你們卻無動于衷,我還自作聰明以為你們神色慌亂,膽戰心驚,早已嚇得體酥邁不動腳,卻沒想到,沒想到」。
「哈哈哈,我認栽了,只是幾位法力通天,對你們而言殺死我不比殺死一只螞蟻困難,可是幾位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我如此重傷竟然不出手相救,幾位真的是有高手風範啊」。
「你想拿這幾句話來激我們不殺死你,不用如此大費心思,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殺你」
妙散人听到老者戳破自己的想法以為難逃一死,忽然又听到對方本來就沒有打算殺死自己,一瞬間從地獄到天堂,若非妙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強,恐怕不用三人動手自己就已經心髒爆裂而死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出手救他嗎?」
黑袍女子指著蕭堯的身體淡淡的說道
妙散人不明白黑袍女子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卻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黑衣女子素手微抬,把自己的面罩解了下來,妙散人呼吸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這個女子是那麼的驚艷美麗,清新月兌俗。
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
紅唇潤澤,貝齒如玉,鼻梁挺翹,眼波似水‘
眉目飛舞飄揚,秀發隨風飄飄。
蠻蠻細腰,只手可握,渾圓雙臀,充滿性感,雪白**,一顰一笑萬物黯然。
「北方有佳人,傾城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一瞬間,妙散人的腦海中想起這些詞語,仿佛這些詞語就是形容的眼前的這個女子。
望著她,
多麼凶殘的人都不忍傷害她,
多麼高貴的人都會自慚形愧,
多麼美麗的人都會受到打擊,
人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美麗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怎麼又會讓自己踫到,而自己竟然想要「強暴」她,妙散人有種買塊豆腐撞死的感覺。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此時听來,黑袍女子的聲音入耳動听,黃鸝鶯鶯,
如松間泉流,林中細雨,清脆入耳又飄外,聲音透入心扉,讓人仿佛忘卻世間一切事,只想永遠永遠听著這個聲音。
妙散人一咬牙尖,豁然清醒,心中大駭,
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僅憑一句話就讓一個玄境高手在短時間內迷失自我,
若是兩人交手,這一點點時間足夠自己喝完孟婆湯跟閻王打個招呼,而且這樣的事情來回做了十幾遍。
「我乃紫嫣聖,你今日冒犯了我,可知道下場」
「紫——紫——
紫嫣,
你是紫嫣聖,你——」
妙散人撲的跪在地上,汗如雨下,顫動不止,惶恐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不會殺了你,因為我要讓你嘗盡世間一切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會讓你去無妄海洗盡罪惡,然後投入先天神壺中煆燒,最後,我會讓你體驗阿鼻地獄中的萬般酷刑,你一區區玄境高手,能夠見到這些傳說中的地方,並親身體驗,可謂前無古人,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我會用神丹為你續命,即使**泯滅,但靈魂依然長存,永不超生」
黑袍女子細語輕言,令人毛骨悚然,偏偏聲音音婉轉動听,細細慢語,更添一種恐怖。
妙散人此時癱倒在地,紫嫣之威,竟斯于此,
談笑間,生死等閑視,
妙散人堂堂玄境高手竟然無絲毫還手之力。
「蓮花修羅,生靈涂炭,聖女魔女,伏尸百萬,——
蓮花修羅,生靈涂炭,聖女魔女,伏尸百萬,蓮花——」
妙散人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撕扯自己的青衫,瘋狂亂叫,心智已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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