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寢居四人很早便醒了過來,相對無語。
默默的打來山泉洗臉,用豬毛刷子沾了細鹽刷牙,穿了潔淨衣裳,整理了額頭三縷長發。
若是讓外人見了,還以為是要去做什麼喜慶事情,然而讓誰見了四人臉上的的表情,都會把上面的念頭打消。
只因四人的表情無喜無憂,無恨無怒,平靜似海面。
既然無法決定,不如平靜面對。
四人整理完畢,便出了寢居,直奔生死擂台。想來今天不去學堂系長也不會說些什麼。
生死擂台位于闕苑府的西北角,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用青花岩堆砌而成的石台,長寬約百米,巨大無比,四方各有十三級石階,呈褐色,那是血變淡了的顏色。
蕭堯四人到了這里才發現今天來看生死擂的人真的很多,很多,四人被擠在最外層,竟是連擂台都看不清了,四人拼命往里擠,不一會,便被滾滾人流擠得分散了。
蕭堯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若是讓凡世間的人看到這一幕,只怕會驚掉下巴,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也會跟世俗人一樣看熱鬧,插隊!
原來,都是人啊!
蕭堯畢竟是皇境修為,在外院中比他修為高的學員應該沒有幾個,在人群里擠隊自然不廢吹灰之力,他面前的人都好像得到了指示自動讓開路。
蕭堯就這樣一路走了過去,留下一路莫名所以的學員!
來到最前方,如此近距離的靠近生死擂台,蕭堯心里有一種震撼。面前的這個生死擂台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真的是一個老古董,更人蕭堯心悸的是明明面前的是一個死物,然而卻隱隱傳來一陣陣腥風血雨,不斷沖擊著蕭堯的心神!
蕭堯知道這是生死擂台千年來的歷史所釀造出的威勢,是生死擂見證了那麼多的悲劇所發出的嘆息!
「快,快看,是靈宗的元華師兄,他可是外院十大高手之一啊,連他都出動了,看來今天有的熱鬧看了」
「元華師兄確實實力驚人,不過剛才據說有人看到天涯劍了」
「天涯劍?哪個天涯劍?」
「學院還有第二個天涯劍嗎」
「難道是天劍社的社長」
「不錯,剛才有人看到他出現在擂台前面」
「連他都出來了,我怎麼覺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對」
「管他呢,我們又不上台打擂,在下面看著就行了。♀」
蕭堯也是暗自一驚,天涯劍的實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不過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會上台打擂吧」
蕭堯正想著,擂台上突然響起了聲音,原來是學院的導師。
「一上生死擂,生死不由己」
學院導師的聲音穿透全場,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生死擂台是我闕院府第一任府主為了解決學員之間的爭斗所設立的,雖然我們這些導師以及學院的長老們是非常不願意看到有人登上生死擂台,因為這意味著我們闕院府很有可能失去一位人才。
但是,不管是誰,只要上了生死擂,我們就會尊重他的決定,並且保證每次比武的公正性」
「下面我說一下生死擂台的規定,違反者逐出闕院府」
「一︰比武過程中若是一方開口認輸,另一方不得再動手 二︰比武過程不得使用暗器,毒藥,非符道學員不得用符 三︰所有學員都必須使用在闕院府所學到的道術」
「現在,生死擂開始」
導師宣布完,台下眾多學員一個個像是斗雞似的睜大雙眼看著台上。
「終于開始了,你說這次打擂武宗和靈宗誰會贏啊」
「肯定是靈宗了,靈宗道術如此厲害豈能輸給武宗」
「我看不一定,武宗有李岩兄坐鎮,誰人能敵」
「你還不知道嗎,學院傳言靈宗的天涯劍一直想要和李岩師兄比試比試,看誰是外院第一」
「我還听說這次生死擂台就是天涯劍背後搞出來的,就是為了把李岩師兄*出來」
「你小點聲,不想活了」
在一旁的蕭堯沒想到這次擂台還有這麼多內幕,他看了看擂台上方若有所思。
「快看,有人上去了」
「是靈宗的雷裂,昨天就是他和武宗的學員吵起來的,沒想到靈宗竟然會派他上來」
蕭堯看了一眼雷裂,憑他赤子之心的直覺,這個雷裂雖然從外邊上看起來像個蠻漢,但絕對不像是敢起這麼大波瀾的人,只是被人推了出來而已,看來這件事果然有內幕。
「我雷裂現在就站在這里,哪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我來收拾你」
雷裂剛說完話,台下譏笑聲便響了起來,很快便有人跳上台去。
「我是喬武,特來拿你狗命」
「是喬武,怪不得他那麼沖動」「怎麼了?」
旁邊有不知情的問道 「昨天武靈沖突武宗死了兩名學員,其中一名叫喬文,是喬武的哥哥,哥哥被靈宗的人打死,他能不沖動嗎。♀」
生死擂台上的導師見雙方都已經到人,便宣布開始。
喬武死了哥哥,心里自然悲憤無比,一開始便不要命的向雷裂沖去,手里的長刀挽起一片刀花,就連台下的人都感到絲絲寒意。
雷裂此時更是騎虎難下,他本來就是一名棋子,上台也是被人*的,根本不想賣命,但是當著台下這麼多人,當場認輸也太沒面子,只是喬武的刀法如此凌厲,自己怕不是對手。
台下轟然聲起,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雷裂不是喬武的對手,但他一心躲避,喬武短時間內也不能擊敗他。
就在此時,驚變突起,喬武眼見始終住不上雷裂,自己的真氣消耗的甚是厲害,兄長的愁如何能報,心中急躁萬分,真元在體內暴動,竟然刀氣離體,一刀劈出,雷裂躲閃不及,左臂被砍下,淒慘聲遍地,眾人不忍目睹。
喬武本以為仇不能報,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此時突破,仇人就在眼前,大叫一聲,再次劈了過來。
「投降,我投降」
雷裂眼見性命不保,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大叫投降。
喬武此時怒火沖天,報仇心切,哪里管得了投不投降,照樣劈了下來。
「住手」
在一旁的訓導一揮衣袖,喬武被震到一邊,滿是不甘,但他也知道有訓導在此,怕是無法報得大仇,只能再找機會了。
「武宗喬武勝」
擂台下武宗的人齊聲歡叫,雖然很多人並不是很關心喬武是誰,但是只要知道他是武宗的,知道今天的打擂是武宗的人勝出就行了。
武宗的人氣勢昂,靈宗的自然在下面不服,但是沒有誰說要上擂台報仇,畢竟大家都知道昨天的事畢竟是靈宗的不對,現在有台階下,誰還傻到再上去找難堪。
正當大家準備離開時,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喬武,你可敢與我一戰?」
蕭堯听到聲音便知道今天的主角上場了。
「雷裂是我靈宗的人,今天他技不如人被打敗我無話可說,但並不代表我靈宗無人,今日我周浩在此挑戰各位武宗學員,哪位同仁上來一戰?」
台下眾人本來已經轉身離開,沒想到竟然會憑空起風,出來一個周浩要挑戰武宗學員,台下的人這時都感到有些不對勁了。
畢竟雷裂和喬武的爭斗是有原因的,他二人上生死擂台那是理所當然,但是你一個周浩不服武宗學員便要在生死擂台打擂這便說不過去,畢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啊。
「周浩,你在干什麼,你以為生死擂台是什麼地方?」
台上的學院訓導開口說道 「訓導,第一任府主又沒有規定不能在生死擂台上挑戰整個宗系,再說要他們即使認輸,我又不會要他們的命」
「你,豈有此理」
訓導怒氣滿天,但是真的找不出理由說不能允許他這麼做。
一上生死擂,生死不由己,但是只要認輸,還是能保住小命的。
不過,當著闕院府那麼多人認輸,想來比死還難受,會對以後的修行產生魔障。
蕭堯暗自嘆息,這周浩玩這一出不簡單啊。
在生死擂台上公然挑戰武宗,是為了顯示他的決心,以生死論勝負,但又提前強調可以認輸,這是在打武宗的臉,*他們表態。
輸了,作為闕院府第一個敢在生死擂台上挑戰整個宗系的學員,想來也會名傳府史。
贏了,更不用說了了,武宗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在闕院府立足。
看來真的是有人要與武宗過不去,竟然不這麼大的局讓武宗難看,不能等到學院大比嗎,非要現在爭個你死我活,蕭堯心里暗自想到。
不過這樣做的前提是保證這個叫周浩人能夠面對武宗所有學員的怒火,不過估計這不可能。
「豈有此理,他以為他是誰,竟然要挑戰我們武宗所有學員,吃了豹子膽了。」
「故意找茬,周浩,我怎麼沒說武宗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上去教訓他,把他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他」
「你太凶殘了,揍成他自己都不認識就行了」
台下武宗的學員氣勢洶洶,也難怪,當著整個闕院府外院的學員被一個人如此挑戰,他們沒有發狂已經不錯了。
不光是武宗的人氣憤填膺,就連靈宗的人都覺他周浩的做法有些過了,你又沒有與武宗個人有著深仇大恨,只是為了證明靈宗的實力便要在生死擂台上挑戰整個武宗,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如果真有這個實力就算了,沒有這個實力又要出這個風頭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幻宗五行宗的學員見這個陣勢知道要打起來了,雖然他們也覺得周浩的做法過分,但實在是宗系實力不行,不敢大聲嚷嚷,只能用眼神支持一下武宗, 一時間,武宗倒是獲得了大部分學員的支持。
「我來」
終于武宗的學員忍不住,上台來準備好好收拾下這個自大狂。
「是武宗兵系的李晨,善用一柄天罡寶槍 台下有熟悉的人很快說出來。
「報上名來,我不和無名之輩打擂」
周浩在台上不屑的說道,引起一片罵聲。
「武宗李晨,特來取你狗命」
「好樣的,李晨,把他打下來」
台下有武宗的人喊道。
李晨挽了個槍花,凌空一躍,朝周浩刺來,槍勢凌,帶起一陣爆音,台下武宗的人轟然叫好。
蕭堯暗自嘆息,武宗的李晨估計要敗了。
眼見李晨槍勢不減,即將刺到周浩,就在此時,周浩動了,只見從漫天槍影中一把抓住槍尖,順勢一扔,李晨連人帶槍被扔到台下。
台下鴉雀無聲,李晨的實力在武宗雖然不在前列,但也算實力不錯,更重要的是周浩打敗李晨的方式,要知道周浩是靈宗的學員,靈宗的學員竟然一把抓住武宗學員的兵器,這讓大家感到不看可思議,到底誰是武宗?誰是靈宗?
蕭堯也暗暗點頭,這個周浩雖然自大無比,但實力確實不錯。
「原來武宗就這麼點實力」
周浩看了一眼李晨砸到地上的方向幽幽的說道。
「好一個自大狂,不要以為我武宗的高手都在學院外歷練便欺我武宗無人」
聲音剛落,一道聲音從台下沖天而起,一個眨眼落在台上。
「原來如此」
蕭堯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周浩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信心敢站在生死擂台上挑戰武宗的人,現在明白了,原來是打听到武宗的高手都不在學院才敢如此囂張的,這應該是周浩背後的人處心積慮創造的結果。
「武宗近系陶然,賜教」「近身系陶然,竟然是他!據說他曾經得到多李岩師兄的指點,實力深不可測,在武宗算是一大高手。」
「看來武宗也知道這個叫周浩的不好惹,直接派一名大將結束他」
「剛打听到,武宗的高手這兩天不在學院,就連李岩師兄也在外歷練,陶然算是僅有的幾名戰力了,如果他也敗了,武宗今日怕是要栽個跟頭。
周浩听到來人自報是陶然,神情一變,上生死擂台前,他大哥曾經告訴他雖然武宗的高手大部分不在,但還是有幾人要注意,陶然就是其中之一。
二人都感到對的棘手,俱是小心翼翼。
僵持了一會,陶然先出手,他練的是無影腿,一時間,擂台上腿影漫天飛,一道道凌厲的腿勁擊向周浩。
周浩很清楚陶然的近身攻擊能力,自己遠遠不是對手,只能另想法子,因此陶然進,他便退,陶然退,他便進。
二人僵持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