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停車,我要下車。♀」她叫到,其實,她本來是想發表一個公車演講︰我不是那種女人,我是一名高中英語老師,你們不要覺得化了妝的就是賤人,我有名有姓,就住在李家莊,我爸爸是一名農民,我媽媽也是一個農民,祖宗三代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我不是那種人!你們誰懷疑我是那種人,我就找人滅了你們!
還好,懸崖勒馬,在關鍵時刻,她沒有說出這些恐怖的語言,否則後果一定不堪設想,揚言要滅了他們首先肯定是被他們滅了,公交車上坐著好幾個彪形大漢呢。
齙齙下了車,俏俏走了。離市區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今天穿了高跟鞋,還好下車的地方是一個村莊,不是什麼紅燈區,否則要被那些乘客唾棄死了。
她打電話給沙僧︰「今晚我不去了,俏俏過來了,你就好好陪陪她吧,我看她的樣子是快要神經分裂了!」
「她要過來,她沒有和我說。」
「需要和你說嗎?你不是一向都慈悲為懷,來者不拒嗎?」
「你生氣了?今晚我要學英語,你有時間就過來吧。」
「過去干嘛?三個人你不嫌亂嗎?你不嫌擁擠嗎?難道你還指望我們兩個女的來伺候你?」
「這什麼話?我要學英語,快要參加雅思考試了。你過來,我會和俏俏解釋的。」沙僧沒有多說就掛掉了電話。齙齙勝出一局,心里喜滋滋的,看來沙僧很快就要打電話給俏俏讓她別來,她今晚就要流落街頭啦!心里面想著俏俏的狼狽不堪的樣子,公車上的大仇已報!
村子里有一戶人家里走出了一個老女乃女乃,她蹣跚著拿著一根棍子趕雞回家,看著她費力的樣子。那只大母雞一點也不听話,越跑越遠,最後往馬路上奔跑。眼看著氣急敗壞的老女乃女乃也沖向了馬路,多危險啊!馬路上不斷的奔跑著各種車輛。一輛板車都可以把那個老太太送到西天。齙齙趕緊幫著老女乃女乃趕雞,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終于把那只大母雞趕回家去了,齙齙的一只高跟鞋也斷根了,坐在老女乃女乃的家中,她也是氣喘吁吁。
「妹子,謝謝你啊。這只大母雞是我買給我女兒吃的,她明天就要回來了,這只大母雞很貴啊,是土雞。你的鞋子壞了。怎麼辦啊?」
齙齙笑了笑︰「老人家,你家有錘子嗎?借給我用一下。」
老女乃女乃把錘子遞給她,齙齙結果錘子直接把另一只鞋子的跟也斷掉了,這樣,一雙好好的高跟鞋就變成了一雙平跟鞋。齙齙佩服自己的化危機為幸福的能力。穿上平跟鞋,就算走到豐城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徒步旅行了,走路是一種享受,想當年她在一中讀書的時候。經常為了節約一點車費,徒步旅行回家,走到家時第二天腳已經腫的下不了地了。
現在她不用擔心那種痛苦,畢竟,一半的路而已,腳痛的話,明天就請一個病假,兩全其美。
可是老女乃女乃說︰「妹子,你這是要走到城里去?」
「對啊,就當旅游啊!」
「不行不行,你穿這種鞋子肯定不行,除非你有當年紅軍走萬里長城的那種草鞋,我年輕的時候也會做草鞋,可惜現在連稻草都找不到了,已經很多年不種田了,哎!你要去城里還不簡單,會騎電動車嗎?」
齙齙搖搖頭,她是真心不會,恐怕是最後一個不會騎電動車的成年人,可不,70多歲的老女乃女乃都會騎,她扶出了電動車,帶上安全帽,儼然就像一個電動車的士司機。♀
「妹子!上來吧,我送你,放心我的開車技術,我就是喜歡開車,我還想考駕照呢,不知道這麼大年紀可以報考嗎?」
齙齙不知道,她只會騎自行車,沒有想過開別的車。
一路上,老女乃女乃還很熱情的和她聊天,邊聊天邊開車讓人害怕,可是老女乃女乃慢慢的開著,十拿九穩,坐在後面有一種做搖籃的舒適感。司機還是老的辣。
「妹子,你是哪里人?」
「李家莊的。」
「我知道,李家莊距離鎮上很近,你們那個村子現在還有嗎?現在交通發達一點的地方差不多都城鎮化了。」
「你很懂啊!我們李家莊現在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村子,鎮政府已經決定要開發那里了。」
「我們村子有一戶人家在你們李家莊賣木料,不知道你認識嗎?」
「就是那個木頭人的爸爸媽媽,昌盛木料行。」
「對啊!」
原來,木頭人是和這個老女乃女乃一個村子的,世界真的太小了,遇見了趕雞的陌生老太太也能找到木頭人的影子。
「那戶人家厲害了,爸爸媽媽賣木料賺錢了,很早就在城里買房子了,兒子也長出息,听說在上海開公司,賺了很多的錢。」
看來,這還是一個比較關心賺錢話題的老太太,可是她更關心木頭人的感情生活。
「這麼厲害,那他家一定是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這麼有錢,你們村子也要沾點光吧。」
「這倒是,木頭人這個孩子我看著他長大的,難得啊,人長得好看,又會賺錢,還很慈善,幫村子里修了路,建了一個祠堂,去年結環,每家每戶都發了一個紅包,這種好孩子我們村子上估計500年才出一次。」
「這麼優秀,好羨慕你們村子的風水,人杰地靈,能出500年一出得而人才。」
「不過,」老女乃女乃突然把車子開的更慢了,開始饒有滋味的說起木頭人的花邊新聞,鄉下婦女就喜歡八卦,估計這位老女乃女乃也是一位八卦名嘴。
「妹子,也不要去羨慕別人,其實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木頭人雖然是個好孩子,可是去年和一個女孩子鬧得沸沸揚揚,好像就是你們李家主的,還懷孕了,賠了好多錢。」
齙齙听到這些話開始緊張起來,她不敢接話了,生怕被認出來了,如果被認出來了,估計這個老女乃女乃一定會把她趕下車。
「那個女孩子用錢擺平了,但是現在又有事了,村子里的人都傳言木頭人的老婆這次生的孩子沒有得到,她老婆得了一種什麼怪病,懷不上孩子,好不容易懷上了又活不了,你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萬事如意的。」
听到這個消息,齙齙的心里很沉澱,她沒有想到那個國際範如此淒慘,居然孩子又沒有得到。怪不得木頭人的爸爸媽媽最近就像霜打的茄子沒有精神,媽媽也念叨著為什麼木媽媽沒有來跳舞,然後她也總是看見木爸爸在木料堆上一個勁的抽煙。
失去孩子對木頭人夫妻一定是巨大的損失,而現在成為別人飯後茶余的談資,她真的很想木頭人做一個幸福的丈夫和一個幸福的爸爸,事到如今,她無能為力,只能祈禱活著的堅強面對。
來到城里,齙齙下了車,非常感謝老女乃女乃。
「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感覺時間過的很快,謝謝你哦。」
「是我應該謝謝你,幫我趕那只大母雞,你真是一個好妹子,李家莊的,我下次去鎮上找你,我喜歡交朋友,妹子,你叫什麼名字?」
齙齙怎麼敢把名字告訴她呢,趕緊取了一個藝名︰「婆婆,我叫小花。」
就這樣告別了喜歡交朋友喜歡八卦的老女乃女乃,齙齙開始去沙僧家,一路上她都在為木頭人的事情難過,說好了分手再也沒有瓜葛,說好了不在想他,也許是和木頭人的父母關系那麼好,也許是可憐木頭人的父母吧,總之她是沒有心思做家教了。走在路上都差點被車子撞到,風兒吹亂了思緒。
來到沙僧家,看到俏俏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真想抽沙僧一頓,不是說了要上課他不會讓俏俏進門的嗎?她現在懷疑沙僧是否居心叵測故意給她難堪。
「喲,你來了,沙僧剛剛出去了,我讓他買甘蔗去了。」
「這個季節那里有甘蔗賣啊?」
「有錢就有賣,你也歇會兒吧,不會是走來的吧?我听說今天的公交很少,因為我們學校前面的那個村莊那里在修路。」
齙齙不在理會她了,她氣呼呼的坐在飯桌旁邊等待,邊等待邊想著木頭人的事情,總是放不下,估計又要強迫好幾天了,她的心理強迫一直很嚴重。
沙僧笑眯眯得回來了,提著一袋削好皮的甘蔗,俏俏一看見就嚷著要吃,那種發嗲的樣子就差沒說要喂了。沙僧也遞給齙齙一根甘蔗。齙齙恍惚的接過,恍惚的嚼著。
「這種甘蔗不好吃,齙齙,你還記得我們以前去花花老家的時候,她的初戀情人送她的甘蔗,真好吃,我就是想念那種味道了,所以才想吃甘蔗。」
「知道那種甘蔗為什麼好吃嗎?」齙齙問
「為什呀?因為水土?」
「是因為那種甘蔗下了很多大糞。」
俏俏惡心的直吐︰「我呸!你別瞎說行嗎?」
「本來就是,沒有大糞臭,哪來五谷香?這種甘蔗就是下了化肥,所以不好吃。」
「胡說八道。」
「我又胡說八道了?你懂什麼呀?除了會唱幾首靡靡之音!」
齙齙壓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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