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修寫了一封信送給師父,交代了他現在的狀況,並承諾四個月後會將棄魔焰帶回。♀信送出後他也沒有接到回信。
魔皇每日早出晚歸,持修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他了。雖然魔皇留下他的目的很明顯,可是持修還是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麼。
要怎麼取悅他?他的悅又是什麼?
早上醒來人已經不在房間里,晚上等到不知覺就睡著了人也沒有回來。沒有說話的機會,也沒有任何動作,雖然看起來持修很輕松,但是這樣被懸吊著心中總是不安。
無所事事,持修也只能從史書中了解魔界的歷史。
用棄魔焰開啟仙界大門的魔皇在史書中並沒有確切的記載,在野史中也寥寥幾筆。雖然沒有找到確切的信息,不過持修倒是看到一則很有意思的記錄,說是棄魔焰鑄成的登仙道可以被解封。
這句話的意思是,登仙道不是被凍結的而是被封印的。
可惜也只有這麼一句話,就再找不到任何相關記錄。
正在翻閱史書,忽然感覺到魔界內氣流異常,似乎是有外族人闖入了。持修順著氣流傳來的方向尋找,一直來到幻門,就在幻門的入口,魔皇站在前面,而對面居然出現妖界的人!
妖界的人似乎正與魔皇爭執什麼,忽然就動手。持修想要上前幫忙,卻見那十幾個人還沒有近到魔皇的身邊灰飛煙滅了。
魔皇知道持修趕到,他現在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置他,這些天來便對他視而不見。回過身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開了。
持修一直都知道五界當中只有人界是最薄弱的一方,沒有神力加持,沒有長壽的生命。戰爭災難如同水火一樣隨時都能席卷整個人界,看起來不堪一擊。
見識到魔皇的能力,實在是超出想象太多了。這樣的魔界一旦跟妖界聯手,人界猶如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怪不得魔界一直說侵略人界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魔皇只答應他可以借棄魔焰,可是沒有答應他一定不與妖界聯手。
魔皇沒有限制持修的自由,魔界他可以任意走動。可持修也不了解魔界的地形,便隨意的走走,無意闖入了校檢場。
武司卿亂雲生正在檢視士兵操練。
持修見校場里的士兵也不是很多。
亂雲生對持修還是有點敬意的,那天在大殿上這個小小的道士膽識過人又不卑不亢。
「這些不過是一干士官,每隔半個月都會讓他們聚集起來由我檢校。合格了才能回去帶好手底下的兵。」亂雲生解釋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對了,魔界怎麼會有妖出現?」持修問道。
亂雲生對妖王嗤之以鼻,道︰「哼,誰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你來魔界求助的事被那個妖王那個孫子知道了,這就來問罪了。那個混球半點信譽都沒有,說好了魔界開啟幻門幫他們從封印中月兌逃,他們助魔界鍛煉棄魔焰。可是那個混球居然留了一手還準備從回妖門出去,要不是你來了我們還不知道怎麼狠狠捅他一刀,讓那個混球來陰的!」
「那你們不會再聯手了?」
亂雲生無所謂的說道︰「那不一定。為了魔界,讓老子給那個混球磕頭老子都辦得到。」
持修一笑,道︰「這倒也是。」
持修欽佩他。
二人聊得甚是投機,持修雖然是來求助的,但是言行間毫無城府,誠心相待。這點深得亂雲生之意,他是武將最喜歡行事磊落直來直往的人。
「魔皇明顯是對你有意思了。」
「有意思?」
「我可把話說的很明了啊,你怎麼還不懂?」
持修抱歉,道︰「我自有成長在唯雲觀,這種事實在是不了解。♀」
對方是這樣清白的人,亂雲生反而不敢說的太多了。生怕那句話錯了,影響到持修對魔皇的判斷……亂雲生打了個冷戰,魔皇捏死他的可能都有。
「武司卿大人!兩位太輔大人,聞司卿和任司卿大人回來了。幾位大人已經在覆天大殿了。」侍衛的通報正好解了亂雲生的尷尬。
「下去吧。」
「是誰?」
「走,一起去吧。你要借棄魔焰最終能不能借成還要看左太輔和右太輔的話。」亂雲生也不跟他解釋過多,只將人帶去。
持修听跟棄魔焰有關,也不深問,跟著去了。
來到大殿上,見到了四個不曾見過的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正在看什麼東西,男的點了點頭。那個男人看似沒有睡醒的樣子,實則眼中盡是陰鷙之氣,讓人不敢靠近。女人則美得勾人,風情萬種。
見到持修來了,女人走過來,那姿態一步一生花,勾人三魂七魄。女人打量著他,問道︰「你就是人界來的持修?」
持修不知道她的身份,行了禮,道︰「在下唯雲觀大弟子持修。」
「嘖嘖嘖,好一個清聖自持的道士,俊俏的很。」女人說話輕浮。
「多謝。比不得姑娘萬分之一。」持修回敬道。
女人捂嘴笑,眼角盡是道不清的風情韻味。這個女人是媚到骨子里了,如果不是持修自幼清修,只怕真是抵不住這樣的誘惑。
而那邊的男人合上手中的羊皮紙,面無表情的說道︰「魔皇你的腦子壞掉了吧?皇醫院的御醫也不給你診治開藥,真該把他們都打發回老家去。」
「我剛出關……」
「所以是在密室里呆的時間長了把腦子憋壞了。」男人下定論。
在場的人想笑而不敢笑。持修有些驚訝,這個人怎麼敢這樣跟魔皇說話?剛才的侍衛說是太輔回來了,想必應該是其中一位吧。
女人掩嘴偷笑後道︰「少寓輕,在持修面前好歹給魔皇留點面子。」
「不留面子才能讓他知道魔皇是做了什麼樣愚蠢的決定。」
四位司卿不約而同向後退兩步。持修略顯尷尬,道︰「持修強人所難了。」
「知道強人所難,能把要求收回嗎?」
持修愣怔,「這……」
「左太輔!我既已許下承諾就不可能收回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魔皇強硬說完居然就拂袖而去了。
這太少見了。
持修見他們君臣因自己而不和,心中愧疚,行了禮便跟著魔皇出去了。
魔皇居然動了氣,想必對持修是真有心吧。
左太輔少寓輕的冷臉更是稀奇的出現笑容——不過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這種平反道士人間有的是,佔領了人間後能讓你玩到膩。」
右太輔故顏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真是變態。」
少寓輕就是一張死人臉,道︰「這叫攻心為上。魔皇的決定不可更改,那他也不能吃虧。讓那個小道士知道自己欠了魔皇多大的人情,以後魔皇便是主導位置。」
故顏色白了他一眼,就走了。
「誰栽到你的手里真是上輩子沒燒香。」
「你去哪?」少寓輕叫道。
「回家。」
然後少寓輕也走了。
見兩位太輔這樣的言行,墨城和亂雲生不用問也知道,這次的死城之行肯定又失敗了。
另兩位司卿——聞司卿和任司卿心有靈犀似的點頭。
確實,又失敗了。
持修一路緊跟魔皇出了大殿,走在長廊里。長時間的沉默,讓持修心中有了些許的不安。
「魔皇……」
魔皇真的停下來,也回頭看他,想看看他能說些什麼。
持修局促道︰「借棄魔焰真的會讓你很為難嗎?」
「我說為難你就不借了?」
持修啞然。
魔皇輕笑,「為難不為難的,我說了借就一定借。當然了,到時候你能不能拿得走也要看你的本事。」
持修沉默了一陣兒,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取悅你,要如何做?」
魔皇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居然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少寓輕的那幾句話對他很有用。
他挑著眉,眼楮盯在持修臉上,道︰「你說呢?」
持修走到他面前,這才發現自己比他矮半個頭。他這一步踏出去,就真的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持修還是學著他當初親吻自己的樣子,親上他的嘴。可是舌頭笨拙的在他的唇上舌忝著,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魔皇壓住他的頭,強勢的將他的舌頭拖進口中吸吮輕咬。
持修打了個冷顫,有些頂不住強烈的掠奪,一步一步的向後退。魔皇一步一步的逼迫他,終于將他擠在了柱子上。
持修避無可避,逃無處逃,只能任由魔皇侵略。
「如果你真的為難,我可以想別的方法。」
「為什麼?」
「師父跟我說過棄魔焰對魔界的重要性,如果要損傷魔界的性命而救人界,我寧可不借。」
「你太天真了。」
「沒有誰的命更高貴更高人一等,拯救人界如果靠的是一命換一命,那這就不是救了。我知道我這種想法根本成不了事,但是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我不能違背了自己的道。」
世上真的有這種人。無論這樣的話听起來有多麼可笑,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他們一板一眼循規蹈矩,有自己的堅持,無論如何都不會破壞自己的原則,並堅信著自己的行事之道。
魔皇很想知道,當他身處黑暗的時候,是否還能如此的堅信自己。
魔皇指著他的心,道︰「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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