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修劍深深的插入懸崖壁里,持修一手握劍一手拉住殮皇道。♀靜等畫樓閣等人離去,手中的人越來越沉,握著劍的手也要快要使不上力氣了。懸崖上的燈火還沒有撤,持修咬牙堅持,最終手因沒了知覺而松開了殮皇道。
持修拔出劍,腳下用力一蹬,伸手抱住了殮皇道。把他護在懷里,重重的跌落在一個小斜坡上。
持修眼前一片金光,狠咳嗽了兩聲,才緩過來。模模殮皇道,還好好的。這時候才察覺到自己背後很疼,模了一把,竟然模了一手濕。肯定是剛才摔下來被石頭劃傷了,持修隨便的包扎一下,才真的松了口氣。還是把殮皇道抱在懷里,抵抗不住疲憊,睡著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持修就醒過來。估計畫樓閣他們已經走了。持修又將殮皇道送回最初的山洞里。
持修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回人界的可能幾乎沒有。
殮皇道還是沒有醒過來,該怎麼辦?
持修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少寓輕。賭吧,除了賭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不能坐以待斃。冒險一次,說不定就是生路呢?雖然江月和畫樓閣背叛了,但是這也不代表少寓輕也會背叛。去皇城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持修因為血玉的緣故,道家的法術都沒辦法運用。此時他也顧不得許多,強行催用法術,猛然一陣刮骨抽筋的疼,持修強忍疼痛,只能維持一個時辰的迷蹤陣形成。
「殮皇道,端看你我天命了。」說完,持修離開山洞,向皇城而去。
「你說什麼?」故顏色冷冷的問道。♀
故顏空莫名的打了個冷顫,「追殺失敗,殮皇道和持修跟丟了。」
「哈。真是太可笑,你當初派殺手的時候沒有向我請示,現在把事情辦砸了倒是找到我了。你真是愚蠢至極啊。」
故顏空臉上極度難堪。少寓輕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自命清高的故顏空,嘖,可憐。
「少寓輕,你應該有派人去吧。」故顏色肯定的說道。
「是。派了江月和畫樓閣去的,不過江月說他被持修傷到了,畫樓閣正在全力搜索殮皇道的行蹤。」
「總算有聰明人了。傳我的令下去,讓畫樓閣全權負責殮皇道之事。任何事都可不必經過我的命令,讓他自行斟酌。」
「是。」
「小妹,這樣做不大好吧?」故顏空連忙否決道。
「已經失敗了的人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決定?難道你手下還有什麼人比畫樓閣更聰明能干的?」
故顏空啞然。他之前自以為他的小妹不過是變得疏離而已,沒想故顏色的改變是徹頭徹尾的蛻變。強大自信也冷酷刻薄,他有感覺,這次的兵變會超出他們的預計。故家就算有故顏色坐上魔皇之位,也不會因此橫行起來的。
他要改變策略,要將故顏色和殮皇道一起誅滅!
殮皇道的失蹤無疑讓眾人坐立不安。尤其是故顏色和少寓輕,兩個人整日整日的坐在議政殿里,就怕錯失了任何消息。♀
繼續收到來自江月的消息,還是沒有找到殮皇道。議政殿里氣氛降至最低,連送膳食的侍女都不敢接近。
兩個人都幾天沒有休息了,警覺的都提至最高,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得知。可是當持修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持修?」故顏色幾乎不敢肯定。
他一身狼狽破爛,蓬頭垢面,腰上還有差一點就會掉下來,血跡已經干涸的布條……
「你……你這是怎麼了?」故顏色還是問了一句。
「這句話該是我來問才對。」持修面色凝重,「皇城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江月和畫樓閣會來追殺殮皇道?」
一直高度緊張的兩個人此時听到殮皇道三個字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顫抖了,「魔皇現在在哪?」
「我要怎麼相信你們?」
「除了我們你也沒有別人可以相信了!」故顏色略顯焦急的說。
少寓輕拍了拍她的肩,讓她平復一下情緒,道︰「持修,你若不想相信我們也就不會奔波回到皇城了。」
持修快要支撐不住了,連日趕路還有心系殮皇道,讓他身心俱疲。
「不錯,你說的對。我信不信你們也都不要緊,殮皇道……」持修踉蹌一步,「殮皇道終究是你們的魔皇,你們要怎麼做,都不干我這個外人的事。」
少寓輕上前扶住他,道︰「魔皇在哪里?」
「山洞……」說著持修陷入昏迷。
「山洞?」少寓輕想了一下,「是……」
「噓!」故顏色及時阻止他,就在此時,敲門的聲音響起。
少寓輕臉色一暗,有殺人嗜血的念頭。
「誰?」
「小妹,是哥哥。」門外故顏空道。
少寓輕輕輕地將持修放在地上,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進來吧。」
故顏空進來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持修,故作驚訝道︰「這是……那個人間的小道士?」
「嗯。哥哥深夜來此有何事?」故顏色冷漠的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一下,是否找到了殮皇道。」
故顏色冷笑道︰「看到他不就知道了麼。三日後,我會親自一會殮皇道。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故顏空大喜過望,連連稱是。故顏色又道︰「把他待下去,叫皇醫院的御醫好好給我醫治。如不能恢復如昔,仔細掂量你們的命。」
故顏空不解,道︰「即已找到殮皇道,還留著他做什麼?」
「听命行事即可!」故顏色不耐煩道。
故顏空不情願的將人帶下去。
確定人走後,故顏色和少寓輕雙雙松了口氣。
牢獄。
持修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已經換過干淨的衣服,背後的傷口也被處理過。受的內傷也見好轉,只是人卻在一個陰冷的地牢中。
持修有些莫名,如果說少寓輕和故顏色背叛了殮皇道,那為什麼還要給他療傷呢?如果沒有背叛,他現在為什麼會在牢獄之中?
「你的命還真大,這樣都沒有死!」
持修抬頭,看到的是故名。
「我以為你會病重直接死在這牢里,居然又醒來了。」
持修見她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你為什麼沒死?你應該死了的!」
「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是希望你去死。」
「為什麼?」
「殮皇道如果不屬于我,那麼他也不能屬于任何一個人!」
因愛成痴。
「從在故家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深深地愛上他。他這個人對誰都溫柔,沒有任何差別,我既歡喜又難過,因為這說明我在他的眼中與眾人無異。我趁他閉關的時候買通關系進了皇宮,多少年的等待只為了他出關後會看到我。」
「可是你,一個平凡的道士而已,憑什麼就能奪走他的關注?我知道魔皇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但是哪怕是他片刻的興趣,我都甘之如飴。但是他的興趣不是我,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我……不過,沒關系,他對誰有興趣,我就殺了誰。最後他一定會看到我的。」
故名的神色癲狂,持修卻看到了她眼底的苦澀——愛而不得的痛苦。
「你怎麼不說話?」
持修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沒有資格說什麼。因為此時的我也深愛著殮皇道,我說什麼都顯無力。或者說,也許有一天我也會與你一樣,為殮皇道瘋狂。比起我,你更需要一個局外人的開導。」
「你我都是局中人,如何能看得清自己,看得清他呢。」
看到故名的瘋狂,持修才驚覺,在這場名為「情愛」的修行里,自己已經偏離了道。四個月的約定已經快到了,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淡然的完成這次的修行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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