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可白答應攜她一同趕往幽天,實屬無奈中的無奈,她縮小藏于可白的肩頭,兩人與眾仙一道同行。♀
「薛飛,你到底是什麼人?我那麼相信你都帶你來了,你卻還不肯告訴我你的來歷!太不夠意思了吧」他對著肩頭的小人兒低聲問道。
「我——你就知道,我一半是雪做的就行了」
「原來你是雪人,你是雪族的嗎?」可白有點驚喜,當年雪族戰魔神的事可是廣為流傳,雪族長年隱居幾乎沒人睹其容色,他道怎會嗅不出她的氣息!
「一半算是」
「什麼叫一半」
「就一半嘛」
被她惹得露出笑意,「我是蒼玥掌門白眉的弟子,我叫夜可白」
「我知道啊,錢袋上繡了」聲音漸漸微弱,「可白?可是夜怎麼可能是白的呢?」
「第一次有人這般問」他扯了扯嘴角。
「前面那個青衣女子是我妹妹,叫夜可歆……」久久不聞肩上聲音,側首看去,只見那小人兒拉著自己的衣領睡了去,無奈的笑了笑…
長生派掌門無塵子于幽天之角恭候多時,見白眉帶著他們攜女媧石而來,繼而迎上。
「白眉掌門,爾等一路幸苦了,快,開始吧」無塵子說道。
「眾弟子听令,守在幽天之缺周圍,修復期間,萬不可間斷,如有妖魔來襲,拼死也要擋住!」白眉浮于半空,腳抵白雲,睥睨萬世的姿態,對我們高聲喚道。♀
「是,掌門」四周傳來氣勢磅礡的迎合聲。
語落,緩緩升于半空,女媧石回復原態散發出極強的靈力,幽天之缺冒著源源不斷的幽暗之氣漸漸消散,幽森昏暗的缺口緩緩修復。
「太壯觀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壯觀的場面」緋雪激動地叫著。
「不要吵,萬一妖魔來襲就遭了,仔細听」夜可白提起劍,隨時迎戰的姿態,當然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萬態。
「哎呀,有我呢,放心,一旦有妖魔接近我就會感應到的,哪用你們那麼費力,你瞧,幸虧帶上我吧」緋雪本來笑眯眯的臉突然陰沉下來,「可白!」
「嗯?」
「來了」
「什麼來了」
「是冥界,傾巢而出!」緋雪莫名的緊張,死死的拽著可白的白衣,真是和之前的性情派若兩人,他慌訝的看著她,不知為何沒有絲毫的懷疑,許是那真誠的眼神騙不了人,轉身對著眾弟子叫道,「冥界來襲,眾弟子小心鎮守,拼死守住」
緋雪好像感覺到可白漸漸涌出的殺氣,躲在身後不敢出來,她暗想冥王曾魔宮拜訪鏡月時見過自己,被他認出來鏡月得生氣了!
「薛飛,你法力那麼強,不如幫幫我們,可白感激不敬。」
「不行,我不行的」她嘟囔著說完,已飛至一抹枯草中,幾根可憐的葉子遮住縮小的身體。
「你——」可白嘆了口氣,提劍迎敵。
師父緊蹙雙眉,滴滴汗珠滾落,盯著前方的女媧石頭也不回的叫道,「可白!率眾弟子,拼死也要擋住!」
剎時一道白影飛快竄出劃過長空,一道柔和的銀光拔地而起,他已飄然立于半空,長劍飛舞,與冥軍廝殺。
目光移至一黑衣男子身上,那是!冥王冥幻!冥軍開出一條寬廣的大道,冥幻直直向白眉走去。
可白立即向他飛過去,劍身泛著銀光,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交雜在一起,他雖法術不弱,但終是歷練太少,何況對手還是冥界之首冥王,不免敗下陣來無力癱倒落下地面。
就在冥幻舉刀之際,枯葉上的小小身影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心髒仿佛是要蹦出來!她再也想不了太多,變為原形,騰空凌駕千人之上向我飛了過來,她扶起跌坐的可白,攜他到戰況略疏的地方去,她氣的沒有瞪著眼楮反倒是彎成彎月般一臉鄙夷的看著可白,「你沒事吧,法術那麼低充什麼英雄,嚇死我了」看著眼前面露嗔色的人,不經意面上浮出幾絲笑意,緋雪,你果真不是心狠之人,素語道,「我沒事」
冥王沒有看到緋雪,見勢也不予理睬直直的朝白眉飛去,看著漸漸接近白眉的冥幻,可白緊張的不由驚呼「師父——」
白眉背上受沉重一擊,口吐鮮血,隨著女媧石緩緩下落,緋雪死死的掐了我一下,「夜可白,我這輩子是欠了你什麼?」
語落人已飛至半空,護住女媧石繼續修補幽天之缺,強大的法力讓女媧石發出前所未有的靈力,四下散著詭魅妖異的紅光,原本黯淡蒼白的天空也泛著點點緋色,霎是好看,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卻不知莫名而來的劇烈炎氣充斥著她的身體,宛若無數利刀游動在血肉里,整個人仿佛快要融化般的痛!
炎氣汨汨崩出,不知是從女媧石中發出還是幽天內發出,她喘著粗氣,額頭上香汗不住,浸濕了額前的發絲,幽深的雙眸泛著血紅,和著墨黑的長睫格外妖異,血紅的瞳孔仿佛隨時都會滴出血來,蒼白的肌膚露在浮過的雲中,異常淒美,看到她強撐的痛苦表情,不禁有些兒心痛,可白捂住胸口試圖向她爬去。
冥幻緊蹙雙眉的凝視著空中的緋雪,即使化為男裝,那樣絕世的臉蛋自己又怎會認不出,緋雪?她怎會在這?魔界又怎會幫著仙界,既是魔界自當惹不起,幽天也已修復,不得不憤憤的拂袖離去,大批冥軍同是退去……
身體仿佛要炸開一樣,終于等到修復完全的那一刻,神志幾近錯亂,痛的深入骨髓,她再也堅持不住斜斜的倒了下去,可白用盡全身力氣自下飛上去接住她,「薛飛,薛飛,你怎麼樣」
緋雪緊掐住他的手,幾近深陷血肉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難受——」似是竭盡全力輕語,長袖拂過,連同著可白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眉捂著胸口,說道,「那個公子呢?」
「他怎麼帶著可白走了?」
「多虧了他啊!」無塵子嘆道。
……
破廟里,朦朧的月色伴著微弱的星光穿透破舊的廟頂,樹影婆娑,宛若瑟瑟發抖,可白輕輕的抱著虛弱的緋雪,平生第一次感到這般的驚慌和無措。
「薛飛,你全身好燙,我該怎麼救你?」焦急的看著她,那美麗的眸依舊泛著血紅色,面色蒼白,唇齒顫動仿佛奄奄一息,看著這樣的她痛徹心扉的感覺,可白大呼,你不可以死!
「好難受,可白,炎火,難受!」
「炎火?」隨即又想道,「對了,你說你是一半的雪族人,自是懼炎」他心疼的俯視著她,「你別怕,薛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輕撫著她束起的有些兒零亂的發絲,薛飛,哪怕是傾盡我的生命,我也要把你救活!
他扶起她,盤腿正坐,散著白光的手落在她肩上,感受到股股炎氣漸漸移至自己身上。
看著漸漸恢復的她,嘴角散出淺笑。
薛飛,你不會死的,不會…
樹蔭流光,微風四下至那濕冷地面斑駁樹影漣漪流翻,恰時蟲鳴,撲進密密青叢驚起睡蝶撲翅,月下蝶翼輕透,帶著氤氳的流煙夢一般的飄進古舊的寺廟。
不知是過了多久,
墨黑長發垂落及地,深的仿佛能把人給吸進去,一身妖魅的緋色長袍如多綻放的血紅牡丹鋪及在地,眼尾的紅色雪花印記泛著妖媚的光芒,濃密長睫半遮深邃迷人的雙眸,美得不可一世,無法形容……
紅唇輕啟,「夜可白,你——要——倒霉了!你竟然讓我喜歡上了你!」莞爾輕笑,天地盡是失色,緋紅長影,襯得黑夜分外華美….
她輕輕解開他的衣帶,「你救我一命,現在,該我來救你了」俯身傾了過來偎在可白身上,昏迷的我沒有一絲知覺,墨黑青絲泛著點點緋紅,隨風輕蕩,繚亂了月色的視線,恍然有些讓這塵世生命不知所措,至寒之體又來為他驅除炎氣……
朦朧迷晦,仿若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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