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里,他玄衣華服,如朵盛開的黑鳶尾,彌漫了漫天的異香,連空氣中最細小的塵埃都染上了妖異與幽深。♀
「公主呢?」語氣卻是極冷,幽深的魔宮無端多了幾分肅殺與凝重,靜的有些兒讓人恐懼。
紫夏驚恐的跪在鏡月面前,發出顫抖的聲音,「屬下該死」
「找了那麼長時間,卻還無半點音訊,你可見外面的紅雪!」美麗的眸中充滿著擔心與殺氣!
「屬下保護公主不周,望黑主饒命」
鏡月緊閉雙眼,「罷了,她若是存心躲著,我們又怎能找的到!你退下吧」緩和了憤憤的語氣,憤怒地口氣中怎麼都听得出一股憂傷。
一道紫紅色身影緩緩飄至鏡月身邊,「還沒有下落嗎,我見天降緋雪,她哭了?」說話的女人一身紫紅長袍,深紅色長發一半輕綰,一半流瀉,眼眸低垂,幽長的睫毛尖端泛著妖異的深紅,全全遮住流轉的目光,已看不清她此刻的眼中流露的任何情感,肌若玉芷,唇如朱丹,清冷的面容為這絕世容顏更添幾分清艷,迷人。
「姽陰,你去找」
「是」…
他們牽手走于樹林中,笑語歡聲,忽見一抹白影可憐的躺于一抹蒼翠之中,時不時發出痛楚的申吟。
「可白,你看,那邊有個小狐狸」緋雪高興的跑了過去,他緊跟其後。
「它受傷了」可白說道。
「沒事,有我呢!」她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脯,伸出縴白的玉指,掌心散出微微紅光,白狐的傷口愈漸消失,「你看,沒事了」
他笑了笑,看著在地上打轉的小白狐,對緋雪說道,「它在謝你呢」
緋雪笑著撫著它,「真的嗎!我,它長得好漂亮,全身雪白雪白的,那麼的靈氣」
「是挺可愛,但你不覺得有點魅氣麼?」可白揪著嘴逗著它。
「小東西,你有名字嗎?我們幫你取個名字吧」白狐像是似乎听懂了他們的話,頻頻點頭。
「可白,你看,它听得懂我的話」她想了想,對它說,「不如,你就叫白魅吧,這是我還有你我哥哥給你起的,記住啦」
他拍了拍它的腦袋,對著緋雪微笑道,「走吧」
「白魅,我們要走了,你也回家吧」緋雪不舍的撫了撫它潔白的毛發。
小白狐靜靜的蹲在原地凝視著兩人的背影,愈見遠去…
暮春那煦暖的微風,似乎永遠的吹開了它還未開啟的心扉,凝望著漫漫紅塵中那染著微妙月色的墨色長發,那個女人!那張絕世的面容將永遠刻在心中,這個叫白魅的小白狐可能永遠想不到,且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一次輕柔的觸模,一聲動人的輕喚,便注定了它未來為那個人的奮不顧身,到底是緣,還是它的劫!
市集里人來人往,來到一家酒樓,皆化成尋常百姓模樣,粗布麻衣,長發輕綰,隱住絕世容顏,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被認出!
「緋雪」還沒來得及感應到魔氣接近,一抹紅影已立于身後。
緋雪驚訝的喚了聲,「姽陰!」
「緋雪,快跟我回去吧」姽陰往前走了幾步,無意瞟到緋雪身側的可白,皆是忽地怔住!
「姽陰」「夜可白」幾乎是異口同聲。
緋雪奇怪的看著他倆,「你們認識?」
可白點了點頭,繼而又語,「你?也是魔!」
姽陰心猛地一震,看了看緋雪,表情甚是糾結的樣子,隨即又抬眸,「是」
他笑了笑,對緋雪笑道,「緋雪,姽陰是我朋友,我還以為她是不入道的小妖呢」
姽陰驚訝的看著他們,緋雪,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一個容不得魔妖至極的仙接受我們!你們?心中隱隱一陣痛意襲來……
緋雪拉著姽陰,滿面讒樣,舌忝著嘴唇,「坐下來一起吃吧!這家的糕點可好吃了」姽陰露出點兒艱難的笑,「不了」隨即又語,「緋雪,快和我回去,黑主看到天上的紅雪,擔心的不得了,到處尋你呢」
「鏡月!可是」她看了看可白又對姽陰說道,「等等,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姽陰勉強的拉扯著嘴角,「那你快點,我在下面等你」尷尬的看了看他們,隨即走了出去,扶著樓梯緊咬嘴唇,可白,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我們結識了那麼長時間,你對我卻一絲感覺也沒有,可她!你們才認識多久啊…
緋雪不舍地拉著他的手,嬌妮地噘著嘴「我,我得回去了」面上掛著無限傷感。
可白撫著她的臉,明不舍卻做出豁達的模樣,「嗯,回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相見的時候」
「你可別把我忘了」緋雪孩子氣的說道。♀
他吻著她的手,「放心,一輩子,都不會忘!」
緋雪忽地親吻了下他的側臉,走時還不忘拿了幾塊糕點,可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模了模臉頰,笑的心甜甜的…
許久未歸,緋雪飛快的直直奔回,陣陣參拜聲回蕩尾隨著她輕動的身體,緩緩飄向魔宮正殿…….
毫無形象的張腿坐在鏡月身邊,「我回來啦」
「這幾日,你去哪里了」原本冷冷的臉頰,再看到她後漸露溫色。
「只是玩過了時辰」緋雪小心的看著鏡月,想起那日之事,生怕他怪罪自己幫了仙界。
「你為何幫著仙界?」鏡月溫柔的問道,果然還是問了!
「我,我只是在幫我一個朋友」緋雪眼光流轉,扣著手指甲,低聲說道。
「只是朋友嗎?」
「鏡月!」
鏡月笑了笑,「你每次緊張都摳指甲,小心別摳壞了」他拉住我的手,親昵的撫了撫,又語,「不要玩過火了,魔仙有別,你知道的」語落,站起半蹲的身子嘆道,「回去休息吧!」
緋雪看著那道黑影,暗暗自語「對不起」
心想,鏡月,你為何總是對我那麼好,可是,越是這樣,我對你的愧疚就越深!
…
「什麼,你們接吻了」紫夏驚訝的叫道。
「你小聲點」緋雪捂住她的嘴,呵道。
「快說說,什麼樣的大人物,讓我們美麗迷人,絕世傾城,風華絕代的公主殿下神魂顛倒的」紫夏搖晃著腦袋壞笑。
「壞東西,瞧我不打你」
緋雪殿內,傳來陣陣打鬧聲…
忽然,異常的安靜下來,紫夏抱著她的手臂擔心的問道,「那魔君怎麼辦」
緋雪嘆了口氣,不語坐下,左手托腮,「不知道啊」
「可是你們有婚約啊,而且,魔君對你那麼好」
「我知道,我也很喜歡鏡月,可是,那和對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喜歡鏡月,只是像哥哥那樣的喜歡,可是,我愛的是我啊!」
「魔君要是知道,肯定傷心死了」紫夏嘆道。
「夏,怎麼辦啊」緋雪無奈的說道。
「你都不知道了,我就更不會知道的啦」…
殿外,鏡月垂眸黯傷,臉上掛著令人憂傷的笑容,些許淒迷,更是痛徹人心!我的緋雪,你愛上了別人,終是愛上別人了……
「魔君陛下,是否需要屬下殺了那個人」身後的七夜黑布裹面,只露出兩只犀利深邃的雙眸,語氣極冷的問道。
鏡月擺了擺手,「殺了他,緋雪會痛,與其讓她痛,不如就讓我來承受」黑暗中,緩緩劃過一道憂傷的黑影,恍若幽靈。
七夜別過身看著離去的魔君,只有在她面前,他的魔君陛下才會有這般表情!
鏡月站在魔珀岩上,負手而立,原來在你心里,我永遠只是個哥哥,雪,若是我們的婚約對你來說是束縛,是困擾,那我願意放開你的翅膀,讓你飛去你想要去的地方,但是,鏡月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管他仙界魔界,若有人敢傷你半分,管他山荒水覆,六界糜葬,我定滅他滿門,鏡月不允許任何人讓你哭,任何人!
…….
「魔界真是欺人太甚,如今數仙門弟子遇難。這口氣,我實在吞不下!」崆峒派掌門憤憤道。
「山下妖魔肆虐,看來,我們也得做出點行動了」白眉看著眾仙。
可白心中已是百味雜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解說道,「其實,殺我仙門弟子的都是冥界,魔界好像」
「可白!」沒待說完,白眉斥了他一聲。
「那冥界還不是跟魔界一伙的」崆峒掌門說道。
無塵子看了看他,「不如就讓年輕人去,可白帶著一批弟子,也讓它魔界看看,咱們不是好惹的!」
「可白不才,多謝掌門厚愛,恐怕」可白為難的說道。
「可白,既然無塵掌門都這麼說,你也不要推辭,就這麼決定了」
可白皺眉,無奈的點了點頭…….
幾千年前,魔神無意在游移之境內發現一塊月牙形玉珀,極其喜愛,便將它帶回,置于身邊多年,玉珀終日吸收魔神之息,一次,玉珀忽現生跡,魔神大喜,將它幻變成形,賜予無限魔力,因原體既似月牙,又然若透若明鏡,便取名鏡月,收為義子!
鏡月協助魔神管理魔界,直至魔神離去尊為魔君,統領魔界,並與魔神之女緋雪早有婚約,他們本該十指相扣,共結連理,執手相伴。
可未來就像氤氳迷霧中微妙的光點,誰也預料不到會發生什麼事,會有什麼人闖入他們本該擁有的生活帶走內心的那某悸動,就像他,夜可白,帶走了他的緋雪…
而鏡月,本可以殺了他,但是他沒有……
……
剛入主殿,仿佛有團火向她飄來,充滿激動的聲音縈繞耳邊「姽陰,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男子火紅色頭發披散在肩上,宛如燃燒的紅火染紅了每個人的瞳孔,嬌艷的顏色襯得肌膚晶瑩剔透,好生激動地凝視著姽陰。
「姽陰,這是灼華,妖界之主,也是,你未來的夫君」鏡月安詳的倚在瓖滿血紅瑪瑙與黑水晶的靠背上,語不驚瀾的訴說著一個女人的終生大事。
灼華揚著嘴角目光流轉于姽陰與鏡月之間,滿面期待,「我知道這件事來的太唐突,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會封你為我妖界之後,愛你永生永世,嫁給我吧」
姽陰看了看熾熱的宛若一團火的男人,若是拒絕會發生什麼事呢?幽長的睫毛遮住瞳孔的遲疑,暗想一番,終是低語,「我,容我想想」
灼華激動的四處打轉,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連連叫道,「好,好——」
……
待灼華離去,鏡月喚姽陰來至他殿中,「你看上去,似乎不是那麼高興」
「黑主,我不想嫁給他」姽陰低語。
「他若娶你,你便是未來的妖後,為何?難道你是有喜歡的人?」鏡月淡淡的問道,見她不語,想了想,又道,「你若不願意,我便替你回了他。」
「我不過是個修煉時間不久的小魔,他畢竟是妖界之主,妖王看上我,姽陰何等榮幸」姽陰苦笑。
「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你若能答應,也未嘗不好」
對著他的背影,「黑主完全可以強逼姽陰嫁給他,為何?」
「你是緋雪最好的朋友,她定也希望你能開心的活著,」語落,已融入幽深的暗空中。
姽陰倚著泛著紅光的琉璃案,晶瑩的淚珠瞬時落下沉跡于琉璃之上,照映著不明不暗的紅影,散發著隱晦的無奈!氤氳的美眸如蒙了層清透徹骨的水霧,訴說著無限的悲傷!
我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魔,只是因為緋雪的原因才得此殊遇而已,若是沒有她,自己又是什麼?只是,憑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論樣貌身份,我是比不上你,我也不奢望能若你那般,但是我最愛的他,愛的人也是你!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緋雪!我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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