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想去彭格列總部?」
銀發青年敲著鍵盤的手一頓,抬起頭,他驚訝的望著湊近自己的那張精致臉龐。♀
五月用雙手撐住桌子,身子微微前傾,灼灼生輝的眼楮寫滿了期待,「雖然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不過那樣做似乎太失禮了,搞不好還會被誤會成別有用心的敵人。所以,拜托冷泉先生,今天就暫且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帶我去吧。」
琥珀色的眸子打量著眼前難得像是在撒嬌的少女,冷泉拓露出從容而和煦的笑容,「公主殿下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彭格列家族的總部可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拓不願意帶我去才這麼說吧,你不是認識他們麼?」微微皺眉,五月頗為不滿的看著青年。
「那也僅限于認識,我並不是彭格列家族的人。」保持著必殺的笑容,冷泉拓貌似好心的提醒,「五月如果真的想去彭格列總部為什麼不去找雲雀先生?以雲守大人的立場出入彭格列總部比我方便多了。」
沒想到五月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換上傲慢的神情,她以極為厭棄的口吻道︰「找他?我寧願冒著被當成敵人射殺的危險私闖進彭格列總部。」
仿佛在說氣話,可少女臉上的表情倒是非常堅決。輕嘆一口氣,冷泉拓擺了擺手,「就當我沒有提雲雀先生。不過為什麼突然想去彭格列,找他們有事情嗎?」
「哼,既然拓不願意帶我去也就沒必要知道了。」
直起身子的五月別過頭,板起一張面孔的她此刻就像是因被家長沒收了玩具而極度不爽的小孩子。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少女的側臉,拓浮著笑意的眸底滑過一抹深意,「哎呀,看到五月這副表情我就更好奇了,」停頓了一下,他姣好如女子的容顏上洋溢著溫柔的微笑,「雖然我不能親自帶五月去,但是把通行證借給你用一次應該沒什麼問題。」
如水的聲線將少女的注意力牽引回來,微微偏頭,五月漆黑的眸子看向銀發青年,「……通行證?」
「是可以隨時自由出入任何黑手黨家族基地不受盤查和阻撓的通行證。」以風輕雲淡的口吻解釋完,他向瞪大了眼楮的少女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拿著那個去彭格列就沒問題了,想要麼?」
冷泉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壓下心底的那份震驚,五月稍作思索後正視著青年的眼楮,意外坦率的回答︰「我想去彭格列總部探望一位朋友,之前他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他。」
哦?朋友。能被這孩子如此稱呼的人可不多,真稀奇。
冷泉拓的臉上保持著不變的笑容,「能冒昧地問一句是誰嗎?」
「嘛,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驕傲的揚起下巴,成田五月大大方方的向青年伸出手,嘴角綻放出志得意滿的笑容,「要去做什麼我已經告訴冷泉先生了,現在可以把通行證給我了吧。」
***
成田五月並不是第一次來彭格列總部,之前為了取走雲雀恭彌的指環,她特意到訪過這里搜集情報。由于掌握著調節自身存在感的能力,她大可隨心所欲的出入任何地方,不過這一次,懷抱著探望朋友動機的少女卻不想這麼做。
好在冷泉先生給她的通行證很好用,一路走來暢通無阻不說,所有看到證件的人對待她的態度都十分謙恭,看向她的眼神甚至還帶著敬畏的神色。
走在彭格列基地明亮寬敞的走廊上,黑發少女垂下眼眸端詳著拿在手里的通行證。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僅僅是一張巴掌大小的長方形銀質卡片,不過就是這樣一張有著強大功能的證件上竟然沒有任何可以表明持卡人身份的信息。
心中疑惑不已,成田五月端整的眉毛微微擰起,凝視著卡片的她不由得輕聲自語︰「如果被其他人拿走不是會很麻煩嗎?黑手黨家族未免太缺乏警惕心了……」
「表面看起來確實如此,但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
回答五月疑問的是一道溫和的嗓音,抬起頭,少女漆黑澄澈的眼眸中倒映出來者的身影——
那是一位目測二十歲左右的棕發青年,一襲筆挺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可即便在這身極為標準的黑手黨人士裝扮之下,他渾身上下卻依舊散發出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
「看來這位先生有自己的見解,我願意洗耳恭听。」收斂了幾分警惕的神色,少女落落大方的直視著眼前的青年。
陌生青年棕褐色的眸子透出柔和的光輝,清秀的臉上浮現微笑,「之所以不擔心被別有用心的人拿走的理由,源自于對通行證持有人實力的‘絕對信任’。」
像是讀出了少女瞳孔中的疑惑,青年以穩重又不失溫柔的嗓音繼續道︰「其實對持卡人來講那張通行證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以他的實力想去哪里都沒有任何問題。于是黑手黨眾家族干脆達成一致決定,默許那個人自由通行,這樣反而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比如人力、財力或者是基礎設施。」
仿佛受到震動,五月的表情微微一怔。看似文弱的冷泉先生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嗎?不過听眼前青年話語里的意思……
「恐怕這位先生知道我並不是證件的持有人。」
青年棕褐色的眼楮帶著暖意,「是,我湊巧認識冷泉先生。」
「所以呢?您是來清理我這個‘不速之客’的?」眸光一沉,五月的聲線頓時硬冷了幾分。♀
「我只是想來跟冷泉先生的朋友打個招呼。以冷泉先生的實力沒有人能從他手里拿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既然你手里有這張通行證,一定是得到了他的許可。」
墨色瞳孔中定格的是棕發青年柔和到極致的眉宇,表情正欲松弛的成田五月卻在听到對方下句話的瞬間渾身一僵。
「更何況,你還是雲雀學長想要保護的人。」他說。
***
「你這家伙腦袋里裝的都是什麼?財務賬目為什麼和實際收支對不上,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趕緊給我卷鋪蓋回家!」。
「報、報告嵐守大人,這個月因為守護者之間的私斗而產生的支出是最多的,尤其是雲守大人、霧守大人,還有……您!」
「哈?你不想活了吧?」
「啊啊啊!!!我錯了,可是這是事實……」
「信不信我廢了你——」
保持著手指即將扣上門扉的動作好久,站在門口本想等待一個適宜的時機再敲門進去,成田五月卻無語的發現嵐守辦公室里面的情況越發凶險了。
算了,反正敲門他也听不見。
徑自推開門,少女牽動起嘴角露出開朗的笑容,「獄寺先生,午安。」
「誰讓你進來——成田五月?你怎麼來了?!」暴躁的青年轉移過視線,正欲發作卻在瞥見門口的黑發少女時神情一僵。
「不是說過了麼,影片殺青後我會特意來感謝獄寺先生。」揚起眉毛,掃了一眼辦公桌邊某個戰戰兢兢抱著文件的下屬,五月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居然虐待員工,獄寺先生居然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才不是!是他太蠢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搞不定還胡亂找借口!」大聲吼了回去,獄寺隼人的神色里帶著可疑的慌張。瞪了一眼那個可憐的下屬,他惡狠狠的說︰「還不快滾,今天做不出來就開除你!」
「是!!」
臉色煞白的下屬屁滾尿流跑了出去,路過五月身邊時竟向她投去飽含感激的一瞥。
「原來獄寺先生發脾氣時是這樣啊,還真是可怕。」目送那個下屬出去的五月移回視線,盡管她假裝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可那充盈著濃濃笑意的聲線卻出賣了她。
「每次都讓人火大,最讓人頭疼的財政……要不是為了十代目我才不干!」臉色鐵青的抱怨了一句,獄寺看向少女時視線卻放軟了幾分,「明明就不害怕吧,我看你倒是挺幸災樂禍啊。」
毫不忌諱的用手指點了點下巴,五月嫣然一笑,「不是幸災樂禍,是開心,‘好男人’獄寺先生被氣得冒火的樣子好可愛。」
「可愛個頭啊!不要用這麼娘的詞形容我!」
了然的看著瀕臨炸毛的青年,少女像是頗為苦惱蹙起眉,想了一下她歪歪頭,以極為認真的表情盯著那雙碧綠色的眼楮。
「那我換個詞……萌?」
「喂!」
被獄寺先生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五月這才收起玩心,稍稍收斂了幾分笑意,「不開玩笑了,獄寺先生應該還有公務要忙吧,我把禮物留下就會回去了。」
「……禮物?你沒听到我的話嗎,不需要給我那種東西。」
選擇性的無視了獄寺隼人的話,五月眉眼彎彎的說︰「本來我想買一身西服送給獄寺先生,因為我的關系獄寺先生那件灑上紅酒了。不過後來我突然想到可能不太合適,畢竟獄寺先生有女朋友,送禮最好是送不會讓她誤會的。」
「那個……送西服也沒什麼關系……」
話一出口的獄寺隼人卻是一愣。
不對!難道他不應該回一句「不用送西服」這種話嗎?為什麼他要強調「沒關系」?!那就好像是……他不希望成田五月認為他有女朋友似的。
「經過慎重的考慮,我最終決定送獄寺先生……」尾音一收,一個小巧精致的深紫色絲絨盒子赫然出現在成田五月攤開的掌心中——
「versace限量版的情侶表,獄寺先生的香水就是這個品牌吧?我對自己的眼光有著絕對自信,獄寺先生的女朋友應該也會很喜歡。」
「手表嗎……還是情侶款……」
銀發青年喃喃的說著,英俊的臉上卻露出頗為苦大仇深的表情。他當初那個善意的謊言該怎麼去圓啊,如果現在告訴成田五月自己其實沒有女朋友她會不會當場發飆啊?可是謊話遲早會被揭穿……哎!煩死了!
「獄寺先生?」並不知曉青年復雜心理活動的五月盯著他眉頭緊皺的臉,「難道是懷疑我的眼光麼?禮物最好由她親自打開比較好,現在不能拆,對了……」
突然將自己的左胳膊伸向青年眼前,五月將袖子向上一捋,「跟我戴著的這塊表相似,唯一不同的設計在于指針,因為——」
「等等!你手腕上這是……」疑惑的垂下目光,獄寺隼人碧綠色的眸子卻在看到少女手腕上的環狀金屬物體時驟然一滯。
並非是她手腕上的表有什麼問題,只是手表上方那東西分明是彭格列最新研發的gps衛星定位系統。
明白獄寺先生在驚訝什麼後,五月蹙起眉,滿不在乎的說︰「這個難看的東西是雲雀先生強行給我拷上的。」說完後,她突然露出懊悔的神色,像是在自言自語,「該死,居然忘記隱藏它的存在感,這樣的話他就知道我來彭格列了……」
「獄寺先生,我先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誒?」表情嚴峻了幾分的少女正要離開,手腕卻被握住了。
「等一下,你先別走!」緊擰著眉的青年看上去頗為不爽,碧綠色的眸子里迸發出怒火,就像是在跟什麼人生氣。
正當成田五月詫異于他不尋常的舉動時,獄寺隼人卻以一股頗為強硬的力道拉著她的手腕大步向前走去。
「跟我來,這就讓十代目給你拆掉!」
***
彭格列總部,首領辦公室。
「那次監測到的彭格列雲之指環反應只是曇花一現,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于它的下落。雲雀學長那邊有進展嗎?」
灰藍色的眸子一沉,氣息凜冽的黑發青年沒接話。
「雲雀學長,」頓了一下,田綱吉開口道︰「我認為還是應該從那位小姐身上調查,指環的確是從她手上丟的吧。」
聞言,雲雀恭彌鳳眸一挑,「哇哦,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田綱吉?」
「就算雲雀學長刻意對外界隱瞞了指環是她弄丟的事實,但我們都清楚指環有多重要,而現在唯一的線索只有那位小姐。」看著氣息又沉了幾分的黑發青年,田綱吉似乎有些無奈,「我能理解雲雀學長希望她不因此陷入麻煩的心情,可在尋找指環這件事上我們現在沒有一丁點頭緒。」
「所以?」雲雀恭彌不咸不淡的開口,冷冷的目光掃向棕發青年。
「當然,我也不會向更多人透漏雲之指環是在那位小姐手上丟失的,但是至少要讓她本人知道這一點,也許那位聰明的小姐能給我們提供有用的線索。」見黑發青年沒什麼反應,田綱吉微微一笑,「其實就在剛才我差一點就對她說了,只不過那位性格十分強硬的小姐沒給我開口的機會,而且看樣子,她對雲雀學長的誤解很深。」
「剛才?」敏銳的抓住了對方話里的重點,雲雀恭彌的鳳眸一眯。
那只草食動物來這里做什麼?莫非是……
緊盯著棕發青年,他眼楮里透出危險的光芒,「難道是你說的?」
「雲雀學長指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就被那位小姐一臉忿然的甩在身後了,」一臉溫和的青年嘴角浮現苦笑,「啊,現在她應該在獄寺那里吧。」
是獄寺隼人?哼,真有種。
雲雀恭彌的表情頓時冷了下去,灰藍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暗色的流光。站起身,周身驟然凝聚起低氣壓的他邁開腿徑直向門外走去。
「雲雀學長?你這是打算去哪——」
「十代目!」
還不等雲雀恭彌推開門,一臉焦躁的獄寺就率先破門而入,而跟在他身後的黑發少女在看到雲雀恭彌時微微一愣。
「你這家伙也在?!那就好說了,我剛好想找你!」銀發青年以極其惡劣的口氣沖著雲雀恭彌吼道。
一動不動,黑發青年嚴酷如寒冬的目光居高臨下的掃了下來,當視線移至五月被獄寺隼人緊緊握在手中那縴細手腕時,他飽含震怒的鳳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頃刻之間,原本寬敞的彭格列首領辦公室里溢滿了濃濃的殺氣,一場戰事一觸即發。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