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大片的烏雲由天際慢慢向溯城攏來,秋風愈刮愈烈,明明晴好的天氣,此刻卻像隨時都有可能潑下傾盆大雨一般,惹得攤販們紛紛給自己的攤鋪撐起帳篷或者暫且收了攤,只有茶鋪的小二還在紛紛攬客。舒愨鵡
刑部的官兵握著腰刀匆匆從市集上跑過,分別跑向雲王府與白府的方向,使得本是在急忙忙撐帳篷或者收攤的攤販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盯著神色嚴肅的官兵,心里揣摩著發生了什麼大事。
「殺人了!大惡女白琉璃殺人了!」官兵整齊的腳步聲過後,不知有誰在何處大喊了一句,「白琉璃殺了狀元爺的夫人珞公主——!」
「嘩——」眾人騷動。
此刻的白府大門齊刷刷地站著十幾號手握腰刀的官兵,一派嚴肅的模樣讓白府的一眾下人都低著頭連氣都不敢喘大聲,白府一直是世家大戶,加之白琉璃的凶煞彪悍擺在那兒,從沒有官家人敢踏入白府的門檻找半點茬兒,是以他們這些下人何曾見過這麼多帶刀的官兵一齊擁在白府門前,不僅如此,還進到了府里來!
只因,大惡女白琉璃殺人了,殺的不是平頭百姓,而是當今聖上的親女兒,夏侯珞公主!
不僅是白府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便是整個溯城的百姓都不敢置信,大惡女白琉璃的膽子居然大到如此程度!竟然敢殺了公主!看來她果然還惦記著狀元爺!
而昨日的傳聞,看來必然是她毒害了公主,因為被發現了,總之都已經把敏貴妃娘娘得罪了,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把夏侯珞公主給殺了!還有虐待婢子一事,只怕也是她做的然後把污水潑給公主!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才剛說近來已經不見她四處作惡多端,以為她死過一回改了性子,誰知她非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了!竟然敢殺了公主!
白府的會客前廳,白琉璃還未走到前廳,便听到男人憤怒的厲喝聲響起,「還不速速將這個殺人凶手拿下!」
男人的聲音還未落下,白琉璃便被六名帶到官兵大步上前圍住,白琉璃輕掃了一眼將她呈環狀包圍住的官兵,才抬頭看向未經她允許便闖入白府來下命令的男人。
只見男人約四十一二的年紀,一身深紅色的官服套在他肥胖臃腫的身體上,一雙三角細眼嵌在滿臉肥肉中,偏偏這樣一個白胖的男人臉上長著黑乎乎的虯髯,與他整個人搭配在一起顯得滑稽可笑,令人看著便生出一種嫌惡感來,尤其他那一雙三角細眼,在掠過女人的臉上時似乎都閃著一種猥瑣的光,讓年輕的婢子覺得渾身要起雞皮疙瘩,紛紛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他。
而當他看到白琉璃時,那雙閃著猥瑣的三角細眼倏地一眯,直勾勾地定在白琉璃的臉上,呼吸慢慢變得急促,急促得似乎他滿身肥肉都在抖動。
站在肥胖中年男人身旁的禹世然瞧出他反應不對,立刻上前一步,神色哀傷地看著白琉璃,痛心道︰「表妹,你為何偏要這麼做,害了珞兒,也害了你自己……」
禹世然面上哀傷痛惜,心下卻是得意地冷笑與對肥胖男人的鄙夷,有敏貴妃在他身後撐著,白琉璃這一次想不死只怕都不可能,還有白琉璃落入了這個極愛女人的王時手中,就算活著又能怎樣?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便闖入我的府邸,原來這就是堂堂駙馬爺和當朝刑部侍郎的素養,真是聞所未聞。」白琉璃看著善于演戲的禹世然,視身旁圍住她的官兵于無物,抬腳繼續往前廳走去,「還有,請駙馬爺稱我為白家主,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表哥。」
「表妹……」禹世然緊蹙眉心,一副心痛得難以言喻的模樣,一時間看痴了在場的所有婢子。
「大膽白琉璃!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王時眼見白琉璃居然不將他放在眼里繼續往前廳走,甚至看也沒看他一眼,不由心下大怒,再一次大喝道,「還不快將這個殺害公主的凶手拿下!?」
官兵本有遲疑要不要上前攔住白琉璃,此刻听到他們頭兒的大喝頓時遲疑全消,再次將白琉璃環圍住,與此同時伸出手要將她拿住。
然,他們的手還未來得及踫到白琉璃,只見白琉璃抬起雙手往兩側迅速劃開一個弧度,六名官兵瞬時紛紛倒地,雙臂抽搐!
王時大驚,禹世然瞳眸中有冷光閃過,卻是勸道︰「表妹,你已有罪,如今卻要拒捕,你這是在一而再地觸犯王法,不要一錯再錯了,你這樣,要表哥怎麼為你向敏貴妃娘娘求情才好。」
禹世然可謂是一語雙關,既一口咬定了白琉璃就是殺害夏侯珞的凶手,又點名了這件事有敏貴妃在背後插手管著,她就算再得王上的疼愛,也比不過敏貴妃手中的權力,她的後果只能由一個,那就是——必死無疑。
「大膽惡女!你不僅拒捕,居然還敢傷朝廷官兵!目無王法,罪加一等!」王時看到白琉璃居然不費吹灰之力便放倒了六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心下不禁一驚一怕,這麼凶悍厲害的女人,到時到手了他要怎麼駕馭!?
不過,他有敏貴妃在背後撐腰,他還怕這麼一個剛張開的小女人不成?平時他們這些為官的不敢動她,因為王上在後面給她撐著腰,現下可不一樣,王上不在溯城,敏貴妃的話就是一切,就算在這段期間少了一個白琉璃,有敏貴妃在,他們需要怕什麼?
再說了,哪個女人到了他手上最後不是變得服服帖帖,哪個不是在他身下叫得如同貓兒一樣好听,看她如水樣的眼楮,如珍珠般的肌膚,如桃花般的雙頰,如潤玉般的雙唇,還有那新筍兒般女敕的頸項,以及——
王時的目光沿著白琉璃的脖子一路往下,在目光落到她胸前凸起的飽滿弧度時不禁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里的光變得異常猥瑣,心突突地跳得極快,真的是個美極美極的人兒,甚比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她的每一處每一處,咬起來都一定非常美味可口!
心中如此想著,王時頓時又頂直了腰桿裝出一派維護王法的嚴厲模樣,果然禹世然這小子沒有騙他,白琉璃長得美得就像讓人想要采摘的花果,恨不得現下就撲上去狠狠地咬幾口,怎麼他以前就沒發現她這麼美呢?
禹世然看到王時的眼神以及時不時抽動的喉結,心下的滿意與冷笑更甚,真是好極了。
「駙馬爺口口聲聲說我有罪,敢問駙馬爺,我所犯何罪?」白琉璃再一次停下腳步冷眼看著禹世然,嘴角噙著不驚不懼的淡然冷笑,「敢問我犯了何罪是輪得到駙馬爺一個尚未封官的狀元來問罪的?」
「我並不是來問罪于表妹。」禹世然忍著心中的憤怒與厭惡,仍裝出心痛的模樣,「我只是擔心表妹,所以才和王大人一道來白府的,以及……我想要知道,表妹為何非要殺了公主不可。」
「我知道表妹對我的心意,可是,我對表妹只有兄妹之情而已,所以我娶了我真正的心愛之人,我以為我與公主結為了夫妻,表妹會放得下的,誰知——」禹世然適時地打斷了自己愈說愈悲痛的話,讓周遭的人听得對白琉璃的厭惡更甚,鄙夷更甚,也讓白琉璃听著嘴角的冷笑愈來愈深。
「駙馬爺,何必跟此等惡毒的殺人凶手多言,直接拿了她到刑部對簿!屆時真相大白便會讓她啞口無言!」王時看著白琉璃白女敕的脖子,愈發地想要看到脖子以下美景,他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她如貓兒般的叫聲,只要進了刑部,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出來,況且敏貴妃也絕不會讓她再出來,「再來人將這個目無王法的惡女拿下!」
「表妹,不管殺害公主的凶手是不是你,你都應配合王大人到刑部走一遭,你如此拒捕,只會讓人更加認為你就是凶手。」禹世然苦口婆心。
「若是听了駙馬爺的話,我就算無罪,進了刑部的門,我還能再活著出來?」白琉璃冷笑出聲,再一次將圍上來的官兵毒倒在地,冷笑聲帶著一股傲氣,「莫說我本無罪,就算我真的有罪,我也不會乖乖到刑部去。」
「你——!目無王法,目無王法!」王時氣得渾身肥肉都在抖,與其說他在氣白琉璃的目無王法,不如說他在氣她竟敢不將他放在眼里,這樣的女人,屆時一定要「好好」地教,「來人!上!全部給本官上!拿住她!」
就在白府會客前廳前可謂混亂一片時,一道嚴肅十分的中年女子聲音沉沉傳入每個人的耳里,「白家主既然自認無罪,何不就隨了王大人走一遭刑部,屆時也好讓他們啞口無言。」
白琉璃循聲望去,冰冷的眸子里也盈上了笑意,看來她命人送出的信得到回復了,而且這回復還真是出乎意料。
不過,卻又來得真是時候。
「什麼人!?本官在處理案件時還輪不到別人來說話!」王時大怒,轉身,卻在看到來人時驚詫不已,兩只細眼大睜,臉上肥肉顫抖,不僅如此,連聲音都顫抖,「蕭,蕭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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