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孫氏不等回到家,在路上就把事情給問清楚了。原來三郎去跟張神仙學藝是經過了梁之德同意的。
「你是說那個老家伙一升天,他的一切都是咱們兒子的?到時候三郎也可以不干這個營生還可以娶妻生子?」孫氏拉著梁之德在路邊問道。
「聰明。」梁之德點了一下孫氏的額頭說道。
「那你怎麼不給我早說,害我今日還跑到縣城里面去鬧,哪麼多人都看見了,臉都丟盡了。」
梁之德想說你還有什麼臉面,不過還是沒有敢說,只說他忙把這個事給忘記了,等想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跑去街上找張神仙鬧去了,梁之德也是听老太太說才知道人跑到縣城找張神仙去了,他才緊跟著趕了過去,要不然被孫氏給鬧黃了,以後啥也得不到。
回到老宅,兩個人跟沒發生任何事一樣,可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哪里肯什麼都不問,這可是關系到老梁家在月亮村的名聲。
「老三,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老爺子顯然還是有點著急。
「爹,處理什麼事?」梁之德裝听不懂的問道。
「啥事,你娘給你說的那個事,我說你處理得怎麼樣了?三郎還真不能跟了張神仙去,我們這樣的人家不缺吃穿干嘛要委屈孩子去學了那個,這不是白白的讓人看了笑話嗎?」
「爹呀,學那個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好的,隨便給那些大戶人家弄一下就好幾十兩銀子,就是平常人家也不少給,你看上次悠悠的事,二嫂不就給了五兩銀子。」孫氏現在改變主意了,听梁之德那樣一說覺得這個還真就是個好事。
「男人說話。你個女人插什麼嘴?」老太太不滿的說道,她都沒有開口,媳婦子倒先說上了。
「老三你給我說實話。你們兩口子是不是準備就這樣讓三郎學下去?」老爺子按住心里的不快問道。
「爹,這是好事。孩子願意去學,就讓他去嘛,家里還少管一個人的飯,還給家里省了。」梁之德覺得自己說得在理。
「胡扯,你這是不要臉了是不是！三郎反正也回來了,我給你說,以後不準他再出去！」老爺子吼道。
「爺。我是真的喜歡學那個,你就讓我學了去吧！」一直在門外站著的三郎听老爺子不同意,一下子就進得屋來,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
「你給我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說跪就跪了！」老爺子拍著桌子喊道。
「爺,我知道自己不聰明,不能像大郎哥那樣屈讀書考取功名,可是孫兒是真的想學這個…」
「爹。你就答應三郎吧,家里沒多的銀子給三郎讀書,我和他娘就已經很愧疚了,現在他要去學那個手藝,我們還攔著…」梁之德也不是個傻的。只要提到讀書,老爺子肯定就心里有愧,畢竟這麼多年家里就只供了大房一家,就要讓老爺子看看,這些年他們三房不是沒有意見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果然老爺子見老三提到進學的事就不說話了,大家也都看著他,怎麼都要等一家之主給個準信,三郎跪在地上低著頭也不說話。
「三郎呀,你真的願意去學那個?你知道不知道學了那個就不能成親了以後,你這一條線就算斷了。」老爺子只有用勸的了,實在不行他就什麼也不管了。
三郎給老爺子連磕了三個頭說道:「爺,你就讓孫兒去吧,就當孫兒不孝了！」
張氏和悠悠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場面,悠悠暗道不好,她故意等了一會兒才過來的,以為這個事只有梁之德和孫氏兩個人扯,沒想到還是驚動了上老呀。這在老爺子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被分出去的張氏看見了,老爺子肯定心里就不喜。
老爺子看見兩人過來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地上的三郎,一副痛心的樣子。
「三郎,爺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是真的要去,那就去吧,以後可別怨家里的人。」
老爺子說完三郎又給磕了三個頭才起身跑了出去。王氏見三郎的事情解決了,一直不說話的她才搶著老太太的前面開了口。
「二弟妹來啦,站在門口干啥,趕快進來坐。」王氏想著肯定是張氏和悠悠去了薛府回來了,這還不得帶回來梁鳳兒的消息。
「坐啥坐,你們那邊不是挺忙的嗎,還有空閑過來這邊?」老太太本來不想開口的,可是看到張氏就是忍不住要刺她一刺。
「女乃,你也說了我們挺忙的,那我們就先走了,只是這鳳兒姐托人帶給小姑的添妝,我看還是小姑自己到我家去拿好了。」
「啥,你去薛府了,你大姐姐還給你小姑拿了添妝,還愣著干啥,還不快拿出來給我,難道你想昧下不成?」老太太一听有東西拿,就激動了,鳳兒現在可是在薛家,給的東西肯定不能差了去。
「啥東西,快拿出來給我！」被逼著在自己屋子里面繡嫁妝的梁之菊從三郎這個事開始就趴在自己屋子的窗口豎著耳朵听動靜,一听到說梁鳳兒給自己拿了添妝,這哪里還坐得住,立馬就來到了堂屋。
悠悠也不吊著大家,從袖子里就把那個金鐲子給拿了出來,這可晃花了大家的眼楮,梁之菊一把上去就搶在了手里,還用嘴使勁咬了一下。
「娘,這個是純的。」梁之菊說完就笑了,老太太也笑了。
王氏看著哪麼大一個金鐲子,心里不舒服到了極點,那個死丫頭跟她哭窮要銀子,這里又拿金鐲子來耍大方,把她這做娘的放在什麼位置！不過她心里哪麼想是一回事,面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還要裝著很高興的樣子。
「我們家鳳兒在家的時候就和小菊關系好,這有了好東西都不忘記給她小姑留一份。」王氏說這個話還是有些酸的。
「老大媳婦,還不是你們給鳳兒做的這門親事好,要不然鳳兒哪里能拿得出這麼好的東西。看來呀,這以後你們這做父母的享福的日子肯定多了去。」好話老太太也是會說的,只是要看人看事,今日她女兒得了好東西,她也跟著心情好說幾句好的又有什麼?
「就是大伯母,我看鳳兒姐在那邊過的可是富貴日子呢,屋子里面的擺件都不下一千兩銀子,還有那茶,薛府共得了三斤,她就分到半斤,听鳳兒姐說,六女乃女乃連茶沫子都沒有看到,女乃,你說這樣的好東西在集市上能買到嗎?這個是肯定拿銀子都買不到的呢9有就是薛府風兒姐的丫鬟都比咱們穿得撐展,哎呀人家薛府那些丫鬟婆子的除了月例銀子,就是每個月的打賞就不得了,我和我娘進院子給了二十文人家差點沒有嫌少,奴才們都這樣富貴,女乃,大伯母,你們想想看鳳兒姐到底過的是什麼富貴日子,我看那你們還真的是白擔心了哦。」悠悠有的說的是實話,也稍微添了些,重點就是要告訴老太太和王氏梁鳳兒富貴了居然不回來拉扯一把娘家。
悠悠說得真切,不光是老太太、王氏包括張氏在內的所有人都相信了她說的話,畢竟薛府是真的富貴,撐個得寵的小妾還不是麻麻雨。
「她都那樣富貴了,居然只送這樣一個鐲子,是不是小氣了點。」梁之菊听了之後就覺得梁鳳兒屋子里面的擺件都上千兩銀子了,居然只送一個鐲子給她未免也太小氣了。
「那你鳳兒姐說沒說你小姑出嫁的時候她和六公子來不來吃喜酒?」老太太奢望道,想著等人來了再光明正大的討要些東西豈不是更好。王氏本來也想問,看老太太問了就一臉希冀的看著悠悠,她也想當面問看看這個不孝女,到底把她這個娘親放在心上沒有,過那樣的日子,居然還回家跟她拿銀子,為這事她不知道挨了梁之仁多少罵。
「鳳兒姐來不來得了不確定,不過鳳兒姐說六公子肯定是忙得來不了的。」
大家听悠悠這樣一說,心里無不失望,只有三房的兩口子終于心里平靜了,大家都不富裕才是真的好。
老爺子在旁邊抽了半天的煙,豎著耳朵听了半天也沒有听到他想了解的事情,就有些坐不住了。
「咳咳咳,老二媳婦呀,你們見到鳳兒的時候她沒有提你大哥那邊的事?」
「大哥有啥事?」張氏是真不知道和梁之仁還有啥事。文字首發。
「咳咳咳,不知道就算了。」老爺子看張氏是真不知道,好像鳳兒也真就沒提,那就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了。
老爺子看著一屋子的人,突然就覺得孩子們都大了,屋子也變得小了,他似乎也老了。
「老二媳婦,今日就在這邊吃晚飯吧。」老爺子說完還不等張氏拒絕就走了出去,他實在是憋悶得慌,啥時候老梁家才能真正的出頭呢?
老太太顯然很不高興老爺子的安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對著王氏說道:「老大媳婦,今晚上就做玉米糊糊熬菜葉子,這剛打的米,才吃了幾天就去了一大袋子,以後還要不要活了！一大家子就指望著田里那點出息,以後飯里面多加些玉米和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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