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過年（二）
老太太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老二拎著殺好的魚和雞往廚房走。
「老二，你快讓你媳婦兒過來炒菜，順便把這個雞給打個小灶炖上！」
「娘，孩子她娘還懷著孩子呢！」梁之禮真的是服了他這個娘了，怎麼就專找軟的捏呀，你說這炒個菜大嫂不是在廚房嗎？就是王氏不炒菜她自己難道就不行嗎？就非得要這個懷了孩子的兒媳婦去做不可？
「老二呀，當年我和懷著你的時候我還下地干活呢，你別給我扯這些！」老太太本來說完就走，沒想到梁之禮居然哪麼說。
梁之禮沒話可說了，反正他是不會讓孩子她娘今日進廚房的，這麼大一家子人難道就找不到個炒菜的！
老太太走到廚房又走了回來說道︰「你說你不讓你媳婦兒炒菜，明知道這大過年的缺人手，你怎麼就不把你家的那個大娘給一起拉過來幫忙，我看她做這些廚房的事情利索！」
「娘，你覺得我們那個馬車能坐得到哪麼多人嗎？再說了這大過年的，人家兩口子兩個地方過年？」
「你不是主子嗎？只要你吩咐，她一個下人還能說什麼？哎呀，不要說哪麼多，趕緊讓你媳婦兒來廚房，你大嫂現在還是官家太太，人家不是照樣在廚房忙前忙後。」
老太太給梁之禮說的話，在堂屋的張氏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這就坐不住了起身出了來，在院子里面洗碗的悠悠看見張氏出來，趕緊站起來，甩甩手上的水。
「娘，你怎麼出來了，不是給你說就在堂屋里面呆著嗎？外面冷，你看」說著悠悠就把洗碗洗得通紅的手給張氏看，當熱在洗其他東西的二郎也是一樣的光景。還有小王氏也差不多。
「我去廚房看看，你看你女乃和你大伯母也忙不過來…」悠悠哪里還不明白張氏這是要出去幫忙呢。
也是，剛才老太太的話悠悠也听見了，這個時候要是再不去的話。老太太肯定要傳得滿村子都是，到時候就會說張氏仗著自己懷著孩子拿喬不去廚房幫忙，讓自己婆婆一把年紀在廚房做給她吃，最後悠悠陪著張氏去了廚房。
「這堂屋和廚房相隔十萬八千里吧，這走的時間可夠長的。」老太太陰陽怪氣的說道，王氏雖然低著頭在切菜，可是悠悠還是看見王氏勾了勾嘴角。
「女乃，我娘這一胎懷得險，大夫說不能累著了，我爹現在就我哥這一個兒子……就讓我娘在旁邊站著說。你來炒菜成不？要不我來也成！」悠悠的意思就是張氏在旁邊指導，她或者老太太自己來上手做。
老太太還能說什麼，要是她不同意就是想要張氏肚子里的這個不好，最後只得對著燒火的四郎發火，「你都多大了。這燒個火還燒不好，全部都是煙！」
最後因為老太太看著悠悠身上那一身新衣服刺眼，就讓悠悠上手去做，但是不好意思悠悠同學對廚房這一套不甚熟悉，雖然張氏在一邊指導，可是第一個菜還是有點糊了。老太太實在抵不過，還是只有自己去炒菜。老太太炒菜哪里肯听張氏說道。其實老太太自己也是有手藝的人，就是平時懶得做那些作料，一個菜隨便弄幾下就成，所以才不好吃，所以現在張氏其實在廚房也算是多余的，但是老太太就是不讓走。就一邊炒菜一邊嘮叨。
「你說這大過年的，老二你們一家子都穿了新衣服過來，咋就沒想過給我和老頭子也做一身呢？」老太太這是明著要上了。
「女乃，瞧你說的這個話，我們這邊不是想著這過年的衣服大伯母會給您們準備嗎？所以我們就干脆拿了幾皮布。等春天的時候你們想做什麼樣式的衣服都可以自己做去。」這話悠悠幫張氏說了，反正確實他們家也是這樣子準備的，就是不知道這過年的衣服王氏給準備沒有。
王氏哪里是個會讓人挑理的人，現在自己男人做了官這些面子上的孝順活路做得更是像，這不這次過年就給兩個老的一人做了兩件衣服，所以悠悠提到過年衣服的時候王氏就接話了，「是呀，這本來就是我們大房這邊該做的，給老太太和老爺子在城里最好的鋪子里面做了兩身衣服，等會吃過飯就可以穿上一身，這過年走親戚還可以另穿一身，另外呀我們還拿哪麼多瓜果點心，娘你看著留些自己吃，多出來的送些給親戚嘗嘗鮮。」
「還是我大兒子孝順。」老太太一句話就把二房這邊給否定了，然後廚房就安靜了下來，悠悠只看著四郎在眨巴眼楮，看著像是在留淚，灶里面的火忽明忽暗，印著四郎的影子，悠悠這才發現他其實就是一個孩子，這父母和離後最受傷的肯定是孩子，這個孩子當然就是四郎，吳招弟肯定不會去為這個孩子準備過年的新衣服吧？以前都是他們二房的孩子看著三房的孩子穿新衣服，唉，輪流得好快。
等到大家都饑腸轆轆的時候，這頓年飯終于做好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大郎從哪里就冒了出來，分明開始是沒有看見人的。大家都先裝個可能是出去村子里面走走去了吧。把做好的菜都端到桌子上，然後開始獻先祖，老爺子一邊放著筷子和碗，嘴里一邊喊著各位先祖的名字，一邊還往地上倒著酒，又在堂屋的正中燃起了一堆紙錢，這個是給祖先們發過年錢呢。最後等紙錢燒完了，就開始撤祖先們的碗筷，那些給祖先吃過的碗筷要給家里有地位的人吃，名義上是沾福氣，今年例外梁之禮也分到一副祖先吃過的碗筷，稍一會兒梁老三就在院子里面放了鞭炮，終于可以開始吃飯了。
年飯大家是要在一張桌子上吃的，因為人多，老梁家就把兩個桌子合在了一起，除了上席是老太太和老爺子，他們旁邊是老大個王氏，其余位置都是一家一家的坐在一起的。等老爺子端著酒說一些感謝老天爺的話後，大家就開始認真的吃起飯來，實在是太餓了，這都過了飯點一個時辰了，張氏懷著孩子餓得快，悠悠先給她盛了一碗雞湯，老太太就有些不高興了，這就一只雞能有多少雞湯，她一個女眷倒先喝上了，不過老太太沒有說話，就是站起來把直接就給老大和大郎各盛了一碗，兩個雞腿一個在老大碗里，一個在大郎碗里。梁老大和二郎看著都皺了皺眉頭，平時吃得好，現在已經不喜歡吃雞腿了，回家就想多吃些青菜葉子。
「爹，一年了您心苦了，這雞腿該您吃！」說著梁老大就要把雞腿夾給老爺子。
「你別給你爹吃，你爹都這把年紀了再吃也只有那個樣子了，你留著你自己吃！」老太太直接就把老爺子的碗給端開了去，梁老大夾著的雞腿就懸在了半空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老爺子有梁老大那句話就夠了，兒子還是孝順的，「你們吃，不要看著我們這邊。」
「女乃，這個雞腿你吃吧！」老太太拿著老爺子的碗，就沒有注意自己的碗，大郎一下子就把雞腿夾到了老太太的碗里，老太太臉上就笑開了花，這個孫子沒有白疼。
「你這是干啥，平時書哪麼費身體，你就該補補！」老太太說著就要把雞腿給大郎夾回去，大郎死死的把碗給捂著，嘴里說著女乃你自己吃的話，老太太草才笑眯眯的作罷。
大家吃著飯說著今年發生的喜事，開始是說老大當官然後一家子又做生意的事，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二房新建的宅子，現在這個宅子可是月亮村最大的宅子，而且這個宅子還和一般的宅子不怎麼一樣，哪麼大的花園圍著宅子，這倒是特別，而且那做工顯然也是沒話說，前面外牆都是雕花石頭做的，還不知道里面能好成什麼樣子呢！
「二哥，你這宅子還真夠大的，就是我們這一家子全部住進去也是成的呢！」梁老三一邊啃著老臘肉骨頭一邊說著，老太太這次是下了血本了，肉管夠呀。
「呵呵，三弟你還別說我這宅子還真是建得大，這以後二郎這邊，孩子娘肚子里這個都能有自己單獨的院子！我連孫子的都預備上了呢！」梁之禮喝了點救，听梁老三這樣子說就有點飄飄然起來，說出來的話就有點炫耀的意思，以前他是家里最不得喜歡的人，現在自家分出來了，看著就是最有錢的一家了。
「老二，你這宅子光是架子建起來就花了不少銀子吧？」梁老大也試探性的問道，他沒有仔細的看，就是今日路過的時候才看了一眼，當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個二弟難不成是去了京城中了花會的魁不成？看著那宅子就算是花會的頭等五千兩銀子也是拿不下來的呀！
張氏在下面直拉扯梁之禮的衣角，這個可不能說實話，財不外露的道理張氏還是知道的，可是梁之禮不管呀，現在他已經更加的飄飄然了。
「也沒有花多少估計得小一萬兩吧。」梁之禮豎著一根手指頭，自己比劃著，他已經看不清自己的手指頭了。
咚，一萬兩像一個大石頭砸在了冰湖里，引起了大家心里的漣漪，這老二賺了多少銀子呀，一萬兩說出來怎麼都不眨眼楮的呀，說起好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