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芳華 第033章

作者 ︰ 木隨風

`p`*wxc`p``p`*wxc`p`公主府前是琥國最為繁華的街道——長興街。

付青碩在一行人的簇擁下從公主府內走了出來,一垂眸,便看見了一身玄色衣裳的師北落臨風矗立在華蓋軟轎邊上,雙手負在背後,寬松的袖子袍垂落兩側,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三月春風般溫雅的笑容,乍然望去,整個人如同玉蘭花一般清雅。

等付青碩走到轎子邊上的時候,師北落親自彎腰替她壓轎。與此同時,付青碩瞧見了師北落縴細枯瘦的手臂,也看見了她襟口繡著的金色的玉蘭花。

「駙馬,」付青碩的聲音听不出喜悲,「早上的芥菜湯味道不錯,駙馬是從何處學來的手藝?」

從前的李悠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尊貴公主,她唯一一次下廚還是為了討好琥國才子蘇和。最後蘇和為難地看著桌上的一團黑漆漆的泥土似的所謂‘菜品’難以下咽,眼角余光卻看見了坐在身邊的付青碩靜靜地舀起一勺,從容地含入口中,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頷首肯定道,「悠南,沒想到你第一次下廚便做得這麼好了。」

于是李悠南便用手托住下顎,用她那彎彎的眉眼盯著蘇和,眼巴巴道,「蘇和,連嘴那麼刁的付青碩都說好吃了,你就吃一口罷。」

蘇和狐疑地看著付青碩,後者面上無波無瀾,眼神也分外平靜。蘇和想著或許在御廚的指導下李悠南的菜品滋味真的不會像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糟糕,于是也抱著嘗試的心情小小吃了一口。

然後

據陳宮內的宮女謠傳,琥國的兩位使臣因為吃了不干淨的食物的緣故,弄得腸胃不適,需要靜臥幾天。♀這一回,換成了陳國公主李悠南陪伴在琥國公主付青碩的身邊,寸步不離。

師北落保持著溫雅的笑,緩緩道,「在我還沒有來到京城之前,曾經度過一段非常淒苦的日子,吃不飽,喝不足,那時候便用山間的野菜充饑,到最後發覺芥菜最為美味。在那之後雖然生活漸漸地好了起來,溫飽已經不成問題,但我還是挺想念芥菜的,也不想忘記過去的事情。所以便命人搜集菜譜,費盡心思地想要將芥菜做成一道美味,它能讓我記得從前的日子,提醒我無論現在走的有多遠,都不應該懈怠。」

師北落說到此處,眼珠子一轉,道,「公主若不嫌棄,下一次北落便為公主再做一次芥菜餅如何?」

「好。」付青碩簡短應了一聲,隨後低頭入了軟轎,等轎子一陷,守在那兒的四個轎夫便穩穩抬起轎子沿著長興街一路去往宮門。

師北落翻身上馬,手勒著韁繩,身體隨著馬匹的走動而左搖右晃跟隨在轎子一側。

繁華的街景在不斷倒退,熙熙攘攘的人流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付青碩的轎子上掛了一塊金瓖玉官牌,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皇城貴族都必須禮讓三分。

不一會兒便到了巍峨的宮門前,循例檢查過一番之後,宮門的侍衛便讓轎子入了宮門,只不過師北落必須下馬步行。

「停轎,」等轎子停下之後,付青碩撩開了轎簾,棕色的瞳孔映著師北落孱弱的身影,眼中閃過微微的疼惜,只听她吩咐道,「駙馬,上轎。」

師北落沒有推辭,緊了緊方才披上的外袍,躬身入了轎子。這轎子雖然原本是為一個人設計的,但好在皇家氣派,將轎子故意做地大了一些。師北落上了轎子之後並沒有佔用多少空間,她本就輕盈,故而外面的轎夫也沒有多費力氣。

「公主,我听說宮內是不準行轎的。」師北落微微偏頭,揚眉問。這眉角揚起的弧度,配上她此刻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帶著莫名的蠱惑。

世間的美人,要麼嬌柔婉約,要麼魅惑妖冶,卻沒有像她這樣的,在動容的美麗之間時時刻刻攢著一點溫雅。似乎說話的語調永遠這麼緩慢,動作永遠是這麼慢條斯理。

付青碩將她的表情印刻在眼里,眸光飄忽不定,片刻後解釋道,「父皇曾經下旨,特許本宮在宮內行轎。」

「那麼太子呢?」師北落追問道,「除了公主,還有哪位皇親有此殊榮?」

付青碩正要開口的時候,外面一個人的聲音突兀地闖入。

「皇姐,你也在今日入宮啦?」

師北落一听這聲音便覺得頭疼,這人經歷過上回的事情之後還是這般脾性,將來該如何輔佐他與傳聞中賢明的太子付恆、戰無不勝的戰神橫王付康爭奪皇位?

外面的人自己撩開了轎簾,出現在師北落和付青碩面前的,果然是付賀那一張放大了的嬉皮笑臉的面孔。

「原來皇姐和駙馬在一塊兒,怪不得都舍不得下轎走動了。」付賀調笑道。他戴著金色郡王冠冕,身穿郡王朝服,若是收斂起那張狂的姿態和略大的嗓門或許還可以算上俊朗灑月兌。

師北落索性下了轎子,對著付賀拱手行禮道,「師北落參見怡王殿下。」

「免禮,免禮。」付賀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余光落在了轎內的付青碩身上,一邊拍著師北落的肩膀,一邊嬉笑著說道,「駙馬果然和皇姐感情漸進,父皇雖然一早便賜給了皇姐在宮內行轎的恩賞,但皇姐一直沒有動用過這項特權。本王還納悶今日皇姐怎麼突然改了脾氣,原來是有駙馬在場」

師北落身子羸弱,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皇宮戒備森嚴,禁軍是不可能讓師北落大大咧咧騎馬或者坐轎子進來的。而付青碩又不肯與師北落明說這轎子是為了她而準備,防止挫傷師北落的自尊心,也讓旁人看了笑話,殊不知師北落根本不在意這些。

別人笑她鬧她,她也全都當成耳邊風,她全都不介意。若是連這樣的奚落都無法接受,她便不是如今的師北落了。

師北落在听完這些話之後特特回首望了轎子一眼,只見付青碩端坐著稍抬眼睫不緊不慢道,「小賀,你今日進宮見過了父皇,可要去見你的母妃?」

付賀的臉立即僵了下去,只是方才的笑還掛在唇邊,變成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知知道了,等會兒見過父皇,我便去見一見她。」

師北落睨著他那踟躕不願的模樣,神色坦然自如,嘴角溢出一絲笑,轉瞬即逝。

三個人正在閑聊之際,從宮內走出另外一串人影,為首的一個太監頂著華蓋替下方之人遮陽,即使這太陽並不猛烈,相反地,卻是北風萋萋。

身後跟著的是兩列宮裝宮女,全都低低地壓低著頭,走得亦步亦趨,分外小心。

而那走在華蓋之下的女子,身著一襲粉色曳地長裙,裙尾層層疊疊,繡著精致的花樣,竟也是玉蘭花。眉目秀氣至極,杏子般的眼,眼尾微挑,含著天然的嬌嗔,叫人魅惑至極。

只見她一步步朝著這邊前來。

付賀忽然愣怔。

師北落眼里帶著一層喜悅,一層愧疚。

而付青碩終于出了轎子,目光平穩沉寂,叫人看不出端倪。

那女子終于在這種異常的寂靜中到了三人跟前,近距離看她,更是眉眼如畫,絕色傾城之姿。只見她眉心畫了一朵與身上繡紋一致的玉蘭花,小小的工筆畫,卻是那麼深刻鮮活,不像是暈染,反而更像是熨帖上去的一般。

但熨帖這樣的小圖需要不少的氣力,一筆一劃都會刺痛無比,如若畫師功力不足還有可能功敗垂成,所以能下定這樣決心去熨帖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面前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絕色佳人,卻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在自己額頭上熨帖了這麼一朵潔白的玉蘭花。

付賀忍不住動容輕聲喚了一句,「緋緋」

付青碩目光一轉,凜冽的視線便落在了對面這個叫做緋緋的女子身上。

緋緋嫣然一笑道,「玉嬪見過怡王殿下,見過天璇公主,見過——」她流目一顧,瞬也不瞬地定在了師北落的身上,臉上掛著的笑容雖然燦若星辰,但卻也深深刺痛了師北落的心。

師北落動也動不得方寸,只能忍著想要拉回她的沖動,強笑著憋出一句話,說出此生最為虛偽也最為厭惡的一句話,「師北落見過玉嬪娘娘,願願娘娘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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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在師北落的復仇之路上,緋緋是必要的犧牲,與其他的犧牲者不同的是,緋緋是自願的。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家仇國恨。

相對于緋緋,師北落算是幸福的吧

晚上更文來不及修改用詞,明早照例斟酌一番,或許有小許改動,不妨礙總進度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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