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風的一番話也讓大家放下了心來,至少晚上還是可以出去活動的,只要注意濃霧就可以了。但關于外面亂的狠的說法也給李家屯提了個醒。
李昌國組織人成立了個巡游隊,每天沿著李家屯的範圍巡游三次。張凌風說的的確沒錯,現在經常有人看到有不三不四的人圍繞著李家屯打轉,而他們身上穿著則是以前村民們不敢想象的各種名牌。
全國性的旱災,政府的儲備糧食已經消耗殆盡,但卻始終沒有看到有下雨的跡象,政府選擇優先保護幾個大型重工業的城市。至于其他的一些二三線城市,政府也無能為力。
听隔壁村的說,縣城里現在已經是一片混亂,政府有限保護大城市,所以縣城里的警衛力量也被抽調走了,只剩下幾個中隊。斷水斷電讓這個小縣城支撐了2個多月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一部分的居民借著各種關系被接去政府重點保衛的大城市,還有一些在鄉下有親戚的也都拖家帶口的回到了鄉下,剩下的居民則靠著之前囤積下的糧食苦苦煎熬,期望有一點能夠恢復正常。
縣城一棟老式樓棟的下面,一個滿頭白發,瘦骨嶙峋的老太,手里拎著瘦弱的孫子,艱難的拖著一個蛇皮袋子。
看見樹蔭下的一個垃圾桶,男孩兩眼放光,飛快的胖了過去,小小的身子幾乎整個栽了進去,迫不及待的翻揀起來。♀片刻後,男孩一臉幸福的拿著翻出來還剩半瓶的礦泉水和拆封了包裝的薩其馬。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孩子一臉幸福的舉著手里的東西。
「來快讓我看看!」
老太拉過男孩,躲在樓棟的陰影下面。
「看,半瓶礦泉水,還有薩其馬!」
薩其馬是采用**包裝的,雖然已經過期但是並沒有變質。
老太接過礦泉水瓶,扭開瓶蓋,用干裂的嘴唇說道。
「雷兒一天都沒喝水,渴了吧,來先喝點水!」
男孩用瘦弱的兩只手,將礦泉水瓶撐到老太的嘴邊。
「女乃女乃先喝,雷兒不渴!」
老太濕潤這眼眶,結果礦泉水瓶放在嘴邊潤了一下。
「嗯,女乃女乃已經喝過了,女乃女乃不渴了,雷兒喝!」
天真的孩子以為女乃女乃真的喝過了,接過礦泉水瓶,喝了一半又小心翼翼的蓋上蓋子。
「女乃女乃,為什麼我們不去鄉下,隔壁王玲一家昨天去了鄉下,帶回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听她說鄉下的人待她們非常好,還給了他們大米,他們今天早上就喝的大米粥。」
說完男孩舌忝了舌忝嘴唇,咽了口唾沫。
「雷兒,女乃女乃也想啊,可是萬一我門走了,你爸媽回家找不到雷兒了怎麼吧,那時候你爸媽該有多著急啊!」
男孩想了想,好像也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男孩的父母去大城市出差去了,只留下老母親照料年幼的兒子,可誰知道末世降臨,想著下鄉去找點吃的,又怕兒子女婿回家找不到自己著急。所以一直就在縣城里干靠。
可是縣城里已經過不去下了,實在不行還是只能帶著孫子下鄉去討點活路,總不能讓孫子餓著。
縣城中的人們活不下去,只得拖家帶口的到鄉下討條活路。城市里的鋼筋水泥又不能吃,一旦斷絕了供給就是一座死城,渴了連口水都沒有。鄉下土里刨點,書上摘點總能夠填飽肚子不是。
因為李家屯離縣城比較遠,所以難民來的也比較晚。這幾天村民下地干活的時候,已經能夠遠遠眺望著沿著馬路蜿蜒前行的難民了。他們拖家帶口,帶著家里所有的財產,頂著烈日疲憊不堪的行走在滾燙的馬路上。
晚上就睡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渴了的話就到附近的村子中討口水喝,餓了的話在村子中能夠討口飯就討口飯,不能的話就在田野里撿拾著遺落的麥粒充饑。
他們不知道去往那里,不知道希望在那里,政府不知道去了那里,沒有來管他們,只是疲憊不堪的行走著。放佛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
李狗蛋正在門口和著泥巴玩,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走近一看才發現是表兄嫂。
扔下手里的泥巴,李狗蛋飛奔進家里,喊道。
「媽,我表兄嫂來了!」
李狗蛋的母親王翠正在用井水淘著這季新打下的小麥,干癟的小麥實在太多,如果不淘一下,磨得面就跟摻了石子一樣,吃起來啦喉嚨。雖然已經停電,村子里的磨坊不能使用,但是村子里還保留著上一輩用下來的石磨,用掃帚掃一下,然後用水清洗一下就能夠使用了。雖然磨起來有些累人,但是能夠吃到面就已經不錯了。
「你個死崽子,說啥渾話呢?你表兄嫂在x市呢,離著我們這幾百里路,怎麼可能呢?」
李狗蛋見母親有相信有些著急,連忙給自己辯解。
「媽,不信你不來看看!」
王翠放下手中的盆子,站了起來,甩了甩手上的水,走了過來。
「我還就不信了,要是不是的話,李狗蛋小心你的……」
王翠的話說了一半,見到門口抱著孩子的孫友梅就呆滯了。雖然孫友梅渾身沾滿了泥土髒兮兮的,面色的干黃焦瘦,但是王翠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去年自己婆婆過世的時候,何友梅一家還專門從x市趕過來送葬,還給了李狗蛋200塊錢的見面錢。
「你怎麼過來的啊?」
李狗蛋得意洋洋。
「媽,你看我沒有騙你嗎?」
滿臉憔悴的孫友梅,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喊了一句。
「表嬸嬸……」
接著便昏到在地不省人事,險些壓著背上襁褓里的孩子。
王翠急忙抱起孩子放在旁邊,扶起孫友梅猛地按掐人中,對著李狗蛋喊道。
「快去把你爸叫來!」
李民正在幫村子里的一戶人家打井呢,滿身泥漿的被李狗蛋喊會家里,兩人又掐又弄的好不容易把人叫醒。孫友梅剛一醒就張著沙啞的嗓子,喊道。
「水,水……」
李民連忙把桌子上的水端了過來,孫友梅渴了好久,幾碗涼水下肚才覺得稍稍解渴。想起了孩子,又連忙抱起襁褓中的孩子,喂了幾口涼水。
剛滿周歲的嬰兒原本正式胖嘟嘟長肉的時候,現在卻被餓的小臉焦黃,整個臉蛋瘦的只剩下兩只烏黑的大眼楮。不停的吮吸著王翠的手指。
看見坐在旁邊的李民,王翠立馬眼淚就掉了下來。
「表叔父……嗚嗚……」
兩人急忙安慰了好久,孫友梅才趴在李民的肩上抽噎著停止了哭泣。
王翠拍著孫友梅的肩膀,輕輕的安慰著,開口問道。
「你家男人呢?」
听到王翠提起李文才,孫友梅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文才……嗚嗚……文才被那群……天殺的……給害死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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