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兩眼定定地看著她,听到伙計來稟說是母親正在為難她,他扔下病人急急地就趕了回來,哪知等待自己的是她絕情的話語。♀
他的嘴唇嚅動著,似乎有話想說。
憑心而論,曹大夫對林瓏的幫助是的,林瓏自個兒也是知道的,但是一碼歸一碼,不可混為一談。
林瓏歷來知道自己要什麼,而誰能給得起誰又給不起,她也是能分得一清二楚,也好,曹大夫是個好人,他早點死心,她也不用有負罪感。
她斂起自己的目光,鎮定地從他身邊經過,輕聲道︰「抱歉!」推開人群往外走去。
往往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只能有擦身而過的緣份。
綠姨娘也沒法,看了看曹大夫蒼白的神色,嘆息一聲,急忙撩起裙擺去追前面的少女,「瓏姐兒,等等我……」
曹大夫卻是怔愣地站在那兒,周圍一歡而散的民眾離開時,有人甚至撞上他的身子,將他寶貝至極的醫箱都撞倒在地,仍沒有反應過來。♀
身子如被雨打風吹一般東倒西歪,他只感覺到心口帝痛,她發的毒誓仍環繞著他,使他喘不過氣來。
「兒啊,那樣的女人你還想她做甚?」曹周氏雄地上前護住兒子,趕緊推他進去藥堂。
曹大夫仍是一聲不吭,明顯承受了的打擊。
茶樓二樓的兩個看客也不禁微微眯起眼。
「倒看不出來也是個狠角色。」傅年玩笑道,「只是可憐那個男子,一副痴情錯付他人。」
葉旭堯沒吭聲,眼角余光看向林瓏離去的方向,只見她像一只春天的蝴蝶一般慢慢飛遠。
狠嗎?
他嘴角微勾,只有生性涼薄的人才會明白,這並不狠,相反她還算仁慈,至少把話說明白,若是換成他,只會在岸上看戲,半點也不濕身。
哪管他人瓦上霜與雪?
「葉兄、傅兄,久等了。」
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葉旭堯與傅年看去,要等的人終于來了。
「鄭兄。」傅年熱情地喚了一聲。
葉旭堯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三人行禮問好,各自坐下聊正事,至于剛才的插曲已是沒人再提及。
林瓏與綠姨娘一道走向回家的路,沿途自然去了別家藥房買下需要的藥材,只是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林瓏沒吭聲。
綠姨娘一臉的懊惱,幾度瞄了瞄林瓏的神色,「瓏姐兒……」
「二娘,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林瓏停下步子正色地看向她,把話說清楚。她不是嫌綠姨娘多管閑事,只是有些事她思慮欠周。
「哎,我明白。」綠姨娘也沒有推卸責任,若不是她那個提議,林瓏是絕不會被曹周氏當街辱罵,更重要的是往後與曹大夫必定要斷絕關系,再換一個大夫來給林棟看病,肯定不會如曹大夫那般細心周到。
「二娘別怪我語氣重。」林瓏還是多說了一句,就怕綠姨娘多想。
「我明白的。」綠姨娘再度點頭。
一路上兩人沒再吭聲,這條道竟是比往日走時多花了些時間,回到林家祖宅的時候,門口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林瓏一看急忙加快腳步,馬車丹板也才剛放下,只見上面下來一個身著桃花顏色春衣的少女,同樣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瓜子臉上兩頰紅粉緋緋,被侍女扶下來的時候,頭上戴的珠釵發出一陣響聲。
少女剛下馬車,自然就瞧見了林瓏,不禁皺緊一雙秀氣的柳眉,明亮的眼里有些不滿,「我不是跟你說我會送藥材過來的?你這死脾氣就不能改改?」
這少女是蘇州最大鹽商貝聿的女兒貝明緋,早些年貝聿沒發跡的時候,借著同鄉情誼的份上,倒是有段時間寄居在林大學士的府上,而貝明緋與林瓏頗為投緣,分開後,兩人的書信沒斷過,這情誼也就延續下來了。
「長貧難顧,我又怎好要你時時資助?」林瓏推開殘破的大門,也沒有汗顏地邀請客人進來,「再說古語有言,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尤其是經過了今天曹周氏的事情,她更是明白要想人看得起就得自己有本事,不然其他都是假的。貝家是得到過林家當年的幫助,如今先人已去,貝聿就算能幫又能幫得多少?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
貝明緋也沒有推辭,對于這破爛屋子她已經見慣不怪了,倒是身邊的小廝丫鬟面有微詞,這林家老宅看來風一吹就要倒。
「你這宅子真的要修一修。」貝明緋再度攏起柳眉。
林瓏也看了看那斑駁的外牆,晚上看尚好,白日一看確實寒磣人,「嗯,等有余錢了我自會找人來修。」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塌不了,錢都得用在刀刃上才做數。
又是這句話,貝明緋都想要翻白眼。
進了屋子,找出兩張還算完好無缺的椅子出來,綠姨娘就下去煮茶水準備待客。
貝明緋忙喚住綠姨娘不用去忙,對于林家飄著茶渣子的茶水,真個喝不慣,喚出身後戴著面紗的女子,「你且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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