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告訴我,那匹馬沖向霍香玉,你到底有沒有動手腳?」
林瓏問道,自己如今衣衫不整地由葉旭堯幫忙上藥,縱使他目不斜視,她也掩不住那羞紅的臉蛋,惟有努力轉移注意力,不然這臉蛋都要冒煙了。
葉旭堯卻是聲音一如平常地道︰「伸手。」
林瓏傻傻地伸出他剛上好藥的左手臂,「你還沒告訴我呢?我想著這不尋常,霍香玉誠然要殺我,但那匹馬還不至于會突然發瘋地沖向她……」
「我說的是另一只手。」葉旭堯臉色緊繃地道,手指緊緊地握住那藥瓶子,不然他可不擔保面對這活色生香的畫面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明明知道她對自己的誘惑力,他還是不願假手于侍女,寧可自己忍得辛苦,偏她還在那兒喋喋不休。
林瓏輕「哦」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擺的烏龍,俏臉更紅了些,將另一只手臂伸向他,「我覺得不是很嚴重,你不用太擔心,這臉色難看到我以為我將命不久矣……」
她的話還沒說完,看到他抬頭看她,那墨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嘴角似有怒意,她這才承認自己說錯話了,舉起另一只上好藥的手,一副妥協的樣子,「好好好,是我在胡說八道。」
「你不用感到不自在,你我再過半個多月後就是夫妻了,就算是luo裎相見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葉旭堯坐到床沿,把她的左腿架在自己的膝蓋上,卷起那新換的褻褲褲腳,看到膝蓋上的傷尤為嚴重,眉間又緊蹙,輕手地將藥粉撒在上面。
林瓏輕「呲」一聲,明顯是感到疼痛,這會兒她終于顧不得臉紅,在他給她上好藥之後,她立即縮回腿,把褲腳放下,再把外衣套上,背對著他系上面的衣扣。
「在救下你與蔓籽之際,我暗中給那匹馬射了三支暗針,那馬兒吃痛之下才會突然轉向,連那車夫也操控不了……」
林瓏聞言,錯愕地回頭看他,領口處還沒來得及系上,露出里面粉色的兜兒上緣,以及那精致的鎖骨,顯得尤為誘人。
葉旭堯的眸子更黯沉一些,為免失控,不避嫌地上前伸手將她領口的扣子扣上,不讓那一片凝脂雪膚誘惑著自己,順帶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還有什麼疑問?」
「沒,沒有了。」林瓏答道,她萬萬沒想到霍香玉那副樣子是拜他所賜,如果霍香玉知道,怕是要氣得半死吧。
葉旭堯把外衣拿過來,準備套到她身上,「伸手,」看她乖乖伸出手來,臉上這才有了些許笑容,「怎麼,感到害怕了?」
「怎麼會?」林瓏撇撇嘴道,「我若是霍香玉,肯定不喜歡你。」
「呵呵,」葉旭堯低低一笑,她這話,他听得順耳,在給她系腰帶之際,低頭在她的唇瓣上刷過,「如果你是霍香玉,我想我還是會看上你。」
女人哪個不喜歡自家男人說甜言蜜語?林瓏自然不例外,他的話取悅了她。
正在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匪石隔著屏風道︰「爺,太太讓您與林姑娘過去一趟。」
葉旭堯這才扶著林瓏下床,將她的秀發攏好,「走吧,我們也適時候過去了。」
林瓏知道終究避不開這事,既然如此,還是過去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吧。
兩人趕到葉鐘氏的正院時,剛掀簾子進暖閣,就听到老太太葉秦氏朝現任侯爺葉明恂怒道︰「我若不來,你們是不是要把她打死了?她葉鐘氏不要女兒,我還要自己的孫女哩,不管如何,今兒個我是無論如何要把籽姐兒帶回去,不能任由她被自己生母打死……」
此時的葉蔓籽正被葉秦氏摟在懷里,她也不敢再做聲,只要祖母肯保她,她必定不會有事。
「婆母要教導孫女,兒媳婦攔不著,但她是我生的我養的,我就有教好她的責任與義務,婆母,你今兒個攔著不讓我教女兒,我也是不依的……」
「你給我閉嘴。」葉明恂朝妻子怒喝一句,「有你這樣頂撞婆母的?我不在時你都這樣對我母親?葉鐘氏,我告訴你,你敢對我母親不敬,我就敢休了你……」
「好啊,你休啊,我怕你休我就不姓鐘。」葉鐘氏這回實在忍無可忍,這男人還講不講道理,他娘都要教壞女兒了,他還是非不分。
葉明恂看到妻子這樣,反了天了,她眼里還有沒有他這個夫君?尊嚴面子都受到了挑釁,他舉起手來就要教訓葉鐘氏,何為夫為妻綱?
葉旭堯上前一把抓住父親的手掌,擋在了葉鐘氏的面前,「爹,有話好好說。」這話他說得不帶絲毫溫度。
葉明恂怒瞪同樣掃他面子的兒子,「哼,有什麼樣的娘就會有什麼樣的兒子,白眼狼。」
葉旭堯松開父親的手掌,並不去理會他的氣言,每當葉明恂爭不過他時,都會罵一句白眼狼,听多了也就沒有感受。
林瓏上前給老太太葉秦氏行禮。
葉秦氏指著她怒道︰「你說,我們籽姐兒可有害你?你給我說清楚?」
真是惡人先告狀,林瓏早就領教過葉秦氏的惡形惡狀,再多這一條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葉鐘氏上前,擋在林瓏的身前,「這事我早已察明,是籽兒不對在先,不關林姑娘的事情……」
「不關她的事情?現在你為了這個還沒進門的兒媳婦又要打女兒又要什麼的,你這當娘的當得夠可以啊,親疏厚薄不分。」葉秦氏絲毫不放過這機會,只要能扳倒葉鐘氏這個她看不順眼的兒媳婦,她樂此不疲。
「老太太要分辯,可以,小女子從不打誆語,甚至可以到九王爺的面前好好說道說道,今兒個游湖他也在場。」林瓏說這話時,順便瞟了一眼身體打顫的葉蔓籽。
葉蔓籽抬眼年向她,兩人的目光一交匯。
林瓏的眼楮就是一眯,似在提醒葉蔓籽,她下毒害她一事,只要她以慌張為名改口供,九王爺很快就會找上她的,到時候,誰也護不住她。
葉蔓籽的身體抖得厲害,葉秦氏以為她在害怕,忙撫了撫她的背安撫道︰「籽姐兒莫怕,還有祖母在,他們誰也不能動你。」
葉蔓籽的注意力一直在林瓏的身上,看到她微斂眼眉,她怕她會抖出去不替她兜著,于是掙開葉秦氏的懷抱,在地上跪著,「老祖母,孫女兒有錯,母親沒有教訓錯……」
這變故一生,眾人都錯愕,之前又是打又是罵的,她都不曾說她有錯,現在卻是乖乖點頭認錯,這態度變得真快。
「籽姐兒,有祖母在,沒人動得了你……」葉秦氏的臉色繃得很緊,好不容易壓住了葉鐘氏的風頭,此時這又傻又天真的孫女兒卻在後面拆她的台,她絕不允許,所以抓住葉蔓籽的手力道一重。
葉蔓籽哭泣道︰「老祖母,孫女兒真的知錯了,孫女兒都是受霍香玉指使做的錯事……」
葉秦氏听聞,一把甩開這孫女,臉上有著怒氣,聲音冷冷道︰「既然有錯,那就絕不能姑息,打二十板子再關押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認錯三日。」
「祖母?」葉蔓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祖母也是為了你好。」葉秦氏布滿皺紋的嘴角,只見嚴厲不見絲毫慈祥。
葉鐘氏是要給女兒教訓,可不是要女兒的命,如今這個老妖婆不但把棍仗多加一倍,還要女兒在重傷之下跪祠堂,這不是變相要女兒的命嗎?她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如果這樣一辯,等于是自打嘴巴,一時間猶豫不決,看到大女兒暗地里搖搖頭,她只好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林瓏看到這一幕,也沒有吭聲,也該是讓這葉蔓籽好好看清的時候,不然有這個這樣的小姑,絕非幸事,哪怕她刻意忽視她也是枉然。
葉蔓籽口啞啞,怎麼這祖母像變了人似的?她以為就算自己認錯了,祖母也仍會幫她免于責罰,現在倒好,卻是加倍的刑罰。
老太太一聲令下,葉家的粗壯僕婦就把家法拿來,在老太太的暗示下,那棍子打的力道半點含糊也沒有。
葉蔓籽這次倒沒有叫得如殺豬一般,她倒有韌性,咬著那軟木塞只發出重重地哼哼聲,本就有傷的她這回是傷上加傷。
葉蔓君別開眼去,拿帕子掩住口,到底對這妹妹還有幾分情義,看她受罰,自己這心也不好過。
葉明恂與葉旭堯父子倆一聲不吭,竟是像沒看到這場面,只是面容陰沉如水。
二十棍打完,葉蔓籽就被拉下去關到祠堂去了。
老太太葉秦氏拉長著面容離去,葉明恂趕緊護送老娘,惟有葉鐘氏看著地面的血發怔,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侯夫人,夜里再暗中給籽姑娘送點吃的與傷藥即可。」林瓏提個建議道。
葉鐘氏感動地握住她的手,「她這般對你,你還維護她,我這當娘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至此,她越發看重林瓏,這品德已經沒話說了。
林瓏也反握住她的手,「侯夫人別這樣說,籽姑娘是葉公子的妹妹,小女子自然也是把她當妹妹看的。」
葉鐘氏動情地拍拍她的手,選擇林瓏為媳是她做的最英明的決定。
趁葉鐘氏處理家事,林瓏自然要過問一下葉蔓君的病情,得知她病情無大礙後,這才放下心不再記掛。
入夜,老太太葉秦氏正在佛堂念經,五夫人葉彭氏走進來。
「怎麼樣?」她由侍女扶起來緩緩回頭問道。
「霍郭氏剛給兒媳口信,霍香玉傷得很重,她爹又趕緊找了太醫診治,現在命倒是撿了回來,只是以後要癱瘓在床,還有清王爺的庶女慧明郡主傷勢倒是不重,不過好後估計會變成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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