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死,被救了,還被杌力系的首席親手攙扶了……
西京回味著剛才被那嬌小的身體支撐著的感覺,被血染紅了半邊的臉上不自覺的裂開一個傻笑。♀
「還不包扎!」格拉斯剛殺掉一波沖過來的魔獸,就見西爾這滿臉夢幻的蠢樣子,當即怒斥了一聲。
西京這才回想起當前的處境,臉一白,腦子里的遐想也煙消雲散,他趕緊打開急救醫藥箱,給自己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
不論是機甲系還是其他戰斗型系院的獸人,他們達到演習標準的時候,就都已經學會過一些緊急自救和緊急傷口處理,包括傷口包扎和骨頭扭傷他們都能自己處理。
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就又有獸人帶著受損的機甲尋過來了。
格拉斯作為主要的戰斗力,不可能一直滯留在這里,最前方還在奮力廝殺,他必須趕過去支援,只是先前因為這里有一個三級杌力師水準的許仁,又離前線最近,漏下來的第二波魔獸也夠吃一壺的,考慮受傷自己的機甲又在修理的西京沒有辦法應對漏下來的魔獸,才不得不留下的。
眼見來了個健全的機甲,當即就交代那送機甲過來的獸人,「你不要回前面了,就留在這里保護杌力系首席,無法抵抗的時候,就先帶著杌力系首席撤退,不能讓杌力系首席有一丁點的損傷。」
話里絲毫沒提退下來的獸人,機甲系的獸人不是非機甲系獸人所能比的,哪怕是受傷了也有自保能力,何況他們本來就是被放棄的,若非許仁提出來前線,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許仁即是雌性,又等同三級杌力師,現在又是機甲系生的主要支柱,若是人員充足的時候,還可以為那些退下來的獸人做考量,但這缺人的關頭自然是緊著許仁來。
那完好機甲里的獸人是格拉斯組的亞伯,他沒想到會被托付照顧許仁,有種被忽然掉下的大餡餅砸中的暈眩感。
這里雖然離前線近,但卻是第二波防線,要比最前面的壓力來得小得多,加之是保護杌力系首席的任務,也就是可以和雌性近距離接觸能給對方留下印象的大好機會。《》
亞伯興奮而激動的連聲道,「是,格拉斯大人您放心,就算是拼著我的命,也不會讓魔獸有機會接近杌力系首席的!」
格拉斯沒再應話,只深深的看了眼許仁的方向,然後操縱著機甲低空飛行,一邊清理著第二波魔獸,一邊飛快的朝前方而去。
許仁不知道格拉斯已經走了,也沒時間分心去看,他正專注著修復西京的機甲。
機甲的外殼雖然是由黑隕石組成,無法被魔獸們擊碎,但薄弱的地方卻很容易被沖擊得變形,所以駕駛艙的非黑隕石部位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沖撞,還有好些條線路被燒壞了,需要更換,好在許仁也在空間里放了不少備用的線,至于非黑隕石部位,只能說西京的運氣好,是踫到了許仁,許仁和這個世界的杌力有著質的差異,能分解和重塑任何物體。
不過為了不讓人懷疑,那些非黑隕石部位許仁也不敢大幅度的修復,只修復到機甲能夠正常運行,很快,西京的機甲就修復好了。
許仁從機甲下來的時候,西京正徒手擊斃一只穿山豬。
機甲系的體能本就超過一般的獸人,進了機甲系每天又有一連串的基本體能訓練,雖然比不上格拉斯的那麼強悍,但從他能駕駛二級機甲來看,就知道體能在機甲系也是拔尖的了。
所以,他全力一拳打在穿山豬的頭上,穿山豬當場就頭爆而亡。
一轉頭就見許仁從自己的機甲上下來,眼楮就亮了一下,他額頭上的傷已經包扎好了,綁著白色的紗布,染了半邊臉的血也擦掉了,但還是有點血印子,映襯著通紅的臉,有點像猴子,還是傻笑的猴子。
西京自己沒發覺,連忙把手在衣服上磨蹭了好幾下,然後顛顛的朝許仁跑了過去,卻沒有注意到朝自己沖來的一只赤月復狼。
許仁正對著西京自然看到了,倒吸了口冷氣,張嘴就要喊,但那句「小心」還沒月兌口,亞伯的機甲已經一腳踩在那只赤月復狼的身上,血肉四濺。
距離赤月復狼只有兩米不到距離的西京正好轉身,被血肉灑了一臉一身,恰好一塊粘糊糊的血肉就貼在他的白紗布上,慢慢的滑下來,粘滑的感覺把西京惡心得夠嗆,胃里又是一陣翻騰,連帶著先前的份,一起把晚飯吃的肉全給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許仁想要上前去幫他拍拍背,可看到西京滿背的黏糊物,又止住了。
「沒關系。」西京忙擦掉嘴角的污穢,蒼白著臉對許仁笑了一下,一轉頭,就惡狠狠的瞪向操縱著機甲的亞伯,牙齒磨得孳孳直響。
他敢用他的生命打賭,那個混球絕對是故意的。
亞伯在機甲里愉悅的吹了聲口哨,笑眯眯的提醒,「還是要小心點好啊,西京前輩。」
另一個正化身獸形和魔獸戰斗的獸人也忍不住咧嘴笑了下。
西京恨得牙癢癢,卻只能咽下,轉頭,強笑著問許仁,「機甲已經修好了嗎?」
「正常駕駛是沒問題的,只是,你的傷……還能駕駛機甲嗎?」許仁遲疑的看了眼西京頭上的傷,雖然他是有看見西京剛徒手打死一個穿山豬,但駕駛機甲似乎需要精神力。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被關心的西京有種被春陽包裹住的幸福喜悅感,忙擺著手,用一副不在意的口吻說道。
許仁雖然有些擔心西京的傷,不知道他能不能繼續堅持住前線魔獸潮襲,但去過前線的許仁更加知道,現在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機甲系的學生太少了,哪怕只多了一個戰斗力對于前方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所以,他不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說了句「小心」,準備去查看另外那架機甲。
西京雖然有些依依不舍,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紅著臉再三向許仁道了謝,在得到許仁一個微笑後,渾身就如充了電般,充滿了能量的跳上了自己的機甲。
很快,西京就操縱著機甲飛快的消失在許仁的視野中,西京離開時也是學著格拉斯的樣子,一邊清除著漏下來的魔獸,一邊往前線趕去。
許仁又看了眼西京離開的方向,才走向另一架機甲。
之後許仁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修復了一台機甲連停頓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就又繼續去查看另一台機甲。
機甲受損的獸人中也有之前站在亞獸那邊大罵過許仁的,也有質疑過許仁人品的,也有因為克洛艾班加入而不屑于許仁的瑪里亞那組的,但在這一刻,他們看著許仁忙碌的單薄身影,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是懊悔的,也是羞愧的。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許仁這次沒有挺身而出,那麼他們都將失去生存的機會。
一個能在生死關頭不顧自身的安危來到前線給他們支援的,又怎麼會是卑鄙品性有失的人呢?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若沒有對比的還不會形成那麼強烈的鮮明感,但只要和那些還未戰就先亂了陣腳的雌性們相比,來到前線給他們支援,讓他們能獲得援救的許仁,就成了他們心中「女神」一般的存在。
時間漸漸拉長,夜越來越深沉了,魔獸大軍卻彷佛絲毫沒有減少的趨勢,那種沒完沒了的威脅感就像橫在獸人們脖子上的利刃,讓獸人們越來越疲憊,甚至好些出現了就此放棄的負面情緒。
于是,受損的機甲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多的獸人退到了許仁所在的二線,自然,漏網的魔獸也直線增加。
到了二線,能夠戰斗的機甲就只有亞伯的,其他獸人只能變身獸態和魔獸去反擊撕咬,或者是用人形徒手攻擊,不管是怎樣,都是極其消耗體力和戰斗力的。
當接連三個獸人重傷倒地後,許仁也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武器。
機甲系的武器就是機甲,離開了機甲,他們只能徒手和近距離對抗魔獸。
但有句話說得好,蟻多咬死象,就算獸人們再強大,魔獸群多了,時間久了,他們也無法扛下來。
最重要的是,醫療系的學生沒有在這里,根本無法醫治。
可是,這里哪里來的武器呢?許仁皺起眉,思索間,瞥見機甲手上的巨刀或巨劍,腦中靈光一閃,忙沖著獸人們喊道,「你們誰的空間里有多的黑隕石嗎?」
他覺得杌力系和機甲制造系的學生空間里都會隨身帶著黑隕石,那麼機甲系的學生應該也會有。
果然,就有一個獸人應聲,「有,我這里有,不過只是一級的。」
那獸人說著朝許仁跑來,就從空間里取出了五塊黑隕石足球大小的黑隕石。
另一個獸人雖然不知道許仁想要做什麼,但許仁此時在他們心中的分量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全然的信任著許仁,所以也沒問,就飛快的過來,從空間里取出幾塊黑隕石,也是一級的,
兩個人應和了,也就有更多的人應和了,許仁身前的地上黑隕石轉眼堆了將近一米來高。
剩下那些沒有準備的獸人們臉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對不起,我們沒有準備黑隕石。」
「沒關系,已經足夠了。」許仁說著,將手放在那些黑隕石的上方。
獸人們一邊擊殺著魔獸,一邊分神看著許仁那邊,看著那象征了四級杌力的藍色光芒慢慢的籠罩住那對黑隕石,黑隕石在藍色光芒中慢慢分解,再在光芒中重新匯聚,呈扁平狀拉長,不一會兒,就凝成了第一把由黑隕石凝固而成的漆黑刀刃。
第一把刀刃成形後,許仁又繼續用剩下的黑隕石繼續轉換,很快,一堆笨重的黑隕石就變成了一把把漆黑色的刀劍,堆在地上。
西京和那些獸人們具是目瞪口呆,有幾個獸人還差點因為分神被魔獸擊中了,忙狼狽的躲開,但臉上的震驚仍是久久不褪。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有杌力師這麼用黑隕石的,黑隕石在他們心中向來只是用來制造機甲,或者修復機甲的,用來制成刀劍當做武器,他們根本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但不得不說,這個創意至少能提高他們兩倍……不,至少十倍的攻擊性和效率。
因為他們靠自身的力量去擊殺魔獸,每次都要用到至少八成的力量,多來幾次,饒是他們也會吃不消,有了鋒利而尖銳的刀劍,他們只需要用一兩層的力量就可以快速的擊殺一只魔獸,還能全身而退。
「你們現在不能用機甲,近身戰太危險了,還是有把武器比較好,如果黑隕石更多一點的話,還能給你們每人制造一個盾牌……」許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已經夠好的了,首席大人,您真的太偉大了!」獸人們滿臉激動的說著,紛紛過來拿起刀劍。
雖然黑隕石制成的刀劍超乎一般刀劍的百千倍分量,但對于機甲系的獸人們而言,卻只是稍稍有點重手,而揮舞起來的感覺簡直是太美妙了。
在用了不到之前兩層的力氣,清除完最新一波魔獸後,獸人們開始歡呼著喊著許仁的名字,甚至有情緒激動的獸人竟直接單膝跪倒許仁面前,高喊道,「安雅大人,我知道現在我還不夠強,但我一定會努力成為配得上您的人,請屆時一定要讓我成為您的追隨者,讓我用生命護衛您一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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