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放賈元春一條生路?」龍躍有些詫異的看著沈承峻,上上下下的來回打量了好幾遍才道︰「給朕個理由,真實的理由,不要敷衍朕。」沈承峻看著有點不好意思的皇上,忍住笑聲道︰「只要你多多關注一下那個丫鬟,以這些女人多疑的心思還怕計劃失敗嗎」
「是朕想岔了。」龍躍掩住嘴角清了清嗓子,自從他下旨處置賈家並降了賈元春的位分,後宮的水可就起了波瀾了。尤其是賈元春,三天兩頭的打著關心的旗號,拐彎抹角的替賈政求情,既然如此心閑,他就堵堵這個心大的女人好了。
「不過,林家兄妹是有多恨賈家啊,怎麼損怎麼來。」龍躍的話題忽然一轉,他可是知道林致瑜私底下的動作,極盡挑撥之事,讓他少費了不少功夫。
「行知也是為了給林姑娘出氣。」沈承峻听得出來皇上的話語中並沒有流露出其他的意味,便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行知就是孩子氣了點,畢竟賈家做得也實在過分了。」
「朕沒有怪罪的意思,你也不用這麼護著。」龍躍說著擺擺手,「行了,行了,下去吧,朕知道你們有自個的小九九,只要不影響大局,就隨你們了。」
「皇上果然開明,堪稱一代明君。」沈承峻伸出大拇指晃了晃,「微臣還有一事需要皇上的旨意,就是薛家和夏家皇商的名號需要摘掉了。」
「薛家好說,薛蟠這個人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是夏家,得罪你了?」龍躍在腦子里挖掘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夏家是哪一家,不過是給皇宮里供奉盆景的,難道那些盆景有問題?好吧,皇帝就是皇帝,一件小事都能想到陰謀詭計上去。
「那薛蟠娶的妻子正是這夏家的獨生女。」沈承峻點到為止,用行知的話說就是皇帝都善于腦補,簡單的都能想得復雜了。
果然龍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薛家可是賈元春姨母的婆家,夏家的財力也是不俗的,怪不得賈元春收買起人來毫不手軟,于是點頭應下,「朕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就一並說了吧,別浪費朕的時間。」說完指了指堆在御案上的一堆奏折。
「那微臣便告退了。」沈承峻本來是想說孫紹祖的調令,轉而想到自己還是查清楚了再請示的好,便識趣的告退了。
龍躍看著轉身離開的沈承峻心里是揮不去的疲倦,龍椅說穿了不過就是打造的金貴了點,但是坐起來卻是寢食難安。一個不小心別說流芳百世了,遺臭萬年也是常有的。
當然沈承峻才不會管龍躍是不是苦逼,他接下來還有打探一下孫紹祖這個人的能力,就算是馬前卒也得可靠,別弄得跟南安郡王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順帶給賈迎春留個孩子,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孫紹祖扔進南行的軍隊了。
就在沈承峻進宮請旨廢除薛夏兩家的皇商名號時,寧遠又搖身一變化身瘌痢頭和尚念著佛號進了薛府,不過在看到薛家的情形時在心里默念一句︰天助我也。
原來賈家被厭棄的消息傳到薛家後,夏金桂的斗志瞬間昂揚起來,先是挑了香菱,不對,是被夏金桂改成了秋菱的一頓刺,然後就把秋菱關進了柴房。緊接著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銀票,說不能由著小姑子王賈家那條破船上填銀子,薛蟠阻攔不得力逃出家門了,只剩下薛姨媽捂著心口直嚷作孽。
「薛施主,這是……?」寧遠看著薛姨媽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便將視線轉移到夏金桂的身上,驀地變了臉色,低頭念了句阿彌陀佛。
薛姨媽看到不請自來的瘌痢頭和尚,心中著實吃了一驚,更多的卻是驚喜,想想自個女兒在大師的鐵口直斷下可不就是榮華富貴了,不過在看到大師對著夏金桂變了臉色,心中一突,也顧不上喊作孽了,急忙將大師請了進來。
「我說婆婆,您老是什麼人都敢往回帶啊,就這麼一副邋遢樣也不怕燻了屋子。」夏金桂冷哼一聲,「今個您老要是打消了給賈家送錢的主意便罷了,若是不,咱們就試試看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說完罵罵咧咧的回了自個的房間。
「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薛姨媽看著夏金桂離開這才緩了神經,「大師,您說我這是造了哪門的孽啊,娶回了這麼一個惡婦。」
「薛施主,恕貧僧直言,這婦人同施主家相克。」寧遠做出為難的表情,「雖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難道這潑婦還克人命不成?」薛姨媽豁然起立,在地上開始轉圈了,「不行,不行,得趕緊讓蟠兒休了這潑婦,來人,來人啊,趕緊把大爺給我找回來。」
「薛施主,即如此,貧僧也就不打擾了,」寧遠可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果然離開警幻仙子是正確的選擇。
「這,大師難得來一趟,怎麼也得吃頓齋飯吧。」薛姨媽還想著讓大師看看薛蟠的運道,也不知道被夏金桂克成什麼樣了,于是出言挽留,「大師此次來京所為何事,薛家必要助大事一臂之力。」
「倒沒有什麼大事,是來赴好友之約的,只是感覺到這里的不詳才想著化解一番,沒想到是薛施主的家。」寧遠轉動著手中的佛珠,一臉的慈悲。
「這就是佛家說得緣分了。」薛姨媽的臉上流露出愉悅的笑容,「若是大師不急著赴約便留一留,信女感激不盡。」
寧遠看薛姨媽虔誠的樣子,又想到薛家最後的結局,不覺起了惻隱之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出家人慈悲為懷就當求個心安了。
薛姨媽見狀真是喜上眉梢了,正待吩咐人備飯,卻不料看到薛家的管家大驚失色的闖了進來,「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宮里出了皇榜,將咱家的皇商給革了。」
「什麼?」薛姨媽驚叫一聲,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想到大師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恨意,「讓蟠兒立刻,馬上休了那個潑婦。」說完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這可真是神來一筆,寧遠目瞪口呆的看著暈倒的薛姨媽,心中不禁埋怨起沈承峻來,好歹等我月兌身了再出榜啊,這下他就是想走都不好意思了,誰讓他是大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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