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很喜歡吃醋。」
袁佳木眨眨眼,愣了兩秒後,臉倏地紅了。「你的‘吃醋’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麼?我怕我會誤會……」
沈良銘嘆氣,「我還以為我表達得夠清楚了。」
她撇撇嘴,捏著衣角的手因為緊張越來越用力,「我沒有安全感,需要肯定一點的答案,如果你說你在開玩笑也還來得及……」
「我們在一起吧。」他輕聲打斷她。
他的聲音回旋在袁佳木的耳邊,像小時候听過的音樂盒里的安眠曲,一遍一遍地回放,在她腦海里勾勒出了一幀一幀美好而溫柔的畫面。
很遙遠的地方,她好像能看見一個男人和一個孩子正朝她招手,背後一片苦楝花漫天飛揚,天色明亮如洗,空氣中染著馥郁的香氣,紫色的花瓣從男人的眼前飄過,與他墨色的眸子交錯在一起,冷峻中頓時嵌了一抹儒雅溫情。
她突然好難受,如果看得見多好……
看她呆若木雞的表情,沈良銘覺得有必要讓她好好振作一下,讓她知道在別人發出這種請求時自顧自發呆是很令人失去興致的,于是他裹住她的手,捂在了懷里。
「要是你覺得你對我的喜歡還不足以讓你委身于我,那麼再加上袁小樹對我的喜歡,夠了麼?」
袁佳木笑了,低下頭喃喃︰「厚臉皮。」
他挑眉,握住她小巧的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看,多薄。」
她嘴角的笑漸漸淡了,化成了一抹暖意,逐漸在臉上暈開。她常常用左手牽著袁小樹,右手拉著木馬冰冷的導盲鞍架子,如今突然被這樣的溫熱包裹著,她反而不習慣了。
「你會不會有點虧……」
「哪里虧了?」
袁佳木有點沮喪,「我已經有孩子了。♀」
沈良銘將她擁進懷里,感受著她的身子從僵硬到服帖的變化,心里猶如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是你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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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想嗎?」卓倫用力拍了拍沙發的扶手,因為激動,左手的酒杯還溢出了幾滴琥珀色的路易十三,「必然是她虧了啊。」
沈良銘目不轉楮地看著落地窗下一圈又一圈飛馳而過的賽車,聞言斜睨他一眼,默不作聲。
卓倫招來服務生,往7號車手的籌碼金箱里扔了最後兩枚金幣,嘖嘖了兩聲,道︰「我勸你啊,如果你只是想來一場有意思的風花雪月,就趕緊行行好把那無辜的花店老板給放了,人家就一良家婦女,可經不起你這種浪蕩子的玩.弄,這種女人找男人都是為了踏實過日子的,你能嗎?小心到時候玩過火了月兌不了身。」
沈良銘只是忍受不了卓倫的雞婆屬性,把告白的過程大致告知了一下,于是這廝就兀自開始了分析和評估,從車賽開始到現在一直啵啵,他真是懶得搭理,如今看到卓倫把全部的金幣都揮霍完了,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著︰「7號梅克爾後勁必然不足,他的氣缸和引擎的型號是n3004和dm-97,配置看似很好,但組合在一起就像xo加茅台,簡直是一堆垃圾,以這個速度跑下去,車的磨損會很嚴重,後四分之一程必然會落後,他最好的結果就第五名,你壓了那麼多,是打算輸得只剩底褲?」
卓倫一怔,「你不早說!?」
「不好意思,你話太多,我沒找到機會。而且我也沒想到,你眼光那麼差,良駒何其多,你卻選了一只粗鄙的蠻牛。」沈良銘饒有趣味的看著他,見他表情糾結得像吞了一口芥末,心情大好,「啊,難不成你今天沒穿底褲?」
卓倫目光閃爍了幾下,「那什麼,剛剛出來得急了點,沒找到。♀」
看樣子是剛經歷了一刻**。「你把那個叫景絮的女敕模搞定了?」
「咳咳,沒有,她去法國訓練了,今天剛走。」
沈良銘皺眉,一臉嫌棄,「到底誰是浪蕩子?」
「……」
比賽結束後,7號梅克爾果然只跑了第七名,邊場下面的不少觀眾因為看走眼而怨聲載道,扔旗子,控訴有內幕,黑賭金,而vip場的巨頭們雖然情緒沒有那麼張揚,但從臉色看,也有不少栽了跟頭,當然,其中就包括卓小公子。
卓小公子很不滿,一邊跟著沈良銘看賽場後廳的車,一邊吐槽,「你這個混球,既然主動提出來要邀請我看車賽,起碼也要給我點甜頭啊,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輸出去幾百萬,簡直是人品低劣!我現在更加確定了,那花店老板跟你在一起不只虧,還虧大發了,我得去好心提醒一下她,免得她掉進火坑而不自知。」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我認識的高富帥那麼多,隨便給他介紹一個,我就不信在這樣的誘惑下她不會甩了你這個‘一貧如洗’的打工仔。」
「我替她謝謝你,希望你給她介紹的時候眼光不會像今天一樣差勁。」
卓倫默。心里默默罵了句︰賤人!
沈良銘隨便找了輛低配置的三線車,以五萬的價格盤下了。
卓倫這才徹底明白,沈良銘在電話里說的「急事」原來就是這個……「你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就是為了買這破車?要買你自己來啊,**苦短好嗎!」
「我自己一個人來太突兀,有你在顯得合理一點。」沈良銘朝他微笑,「沒有卓小公子,我一平民百姓怎麼進得來?所以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卓倫白他一眼,嘁,他要是端出他的身份,雲海市對他而言就像家一樣,哪兒不能去?就作。「你干嘛在這兒買車,想要車我送你啊。」
「這里的車不容易查來路。」
「沈老佛爺還在抓你?我還以為顧盼兮會泄露你的行蹤來著,嗯,刮目相看。」卓倫豎起大拇指,「我說你躲了她那麼多年,也該消氣了吧?你跟一老女乃女乃計較什麼?當年的事她也不想的,你以為她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婦很高興啊?」
沈良銘的面色猛地一沉。「你說什麼?」
「好好好,我不說了,怕了你了。」這五年來卓倫都沒敢在這家伙跟前提這些往事,這些都是他的逆鱗,模不得,一模就炸。要不是剛剛顧盼兮讓他好好勸一下這倔得跟牛一樣的人去參加沈老佛爺的八十大壽,他才懶得說。
當然,也可能是卓倫的交流方式本身就有問題,因為能做到但凡提起就會讓沈少爺炸毛的,就他一個。比如剛剛,他听顧盼兮說她被沈良銘拉了黑名單後,笑得打跌,還賤兮兮地說了一句「活你個該」,然後顧盼兮也炸了。
「對了,習家那個暴發戶兒子不是回來了麼?我查了一下,至今沒有過女票,前幾天他還去找過你家花店老板呢,目的明確,不懷好意,你可悠著點,他現在可是穩當當的小言男主的高配置,又帥又多金,比你高了不是一個段數,小心你媳婦被勾跑。」卓倫想了想,「呃,那個sex方面,你可能比他強點,因為據說他現在還是個處,但就你這性冷淡的尿性,半斤八兩啦。」
沈良銘很不屑,高配置?高配置又如何,什麼樣的胎配什麼樣的輪,男人有時候也像車一樣,順手了才是好車,不順手再高的配置也就那破銅爛鐵的德行。想著,沈良銘還瞄了一眼剛從賽場上撤回來的七號梅克爾。
卓倫看了一圈沈良銘選中的車,還坐進去感受了一下,頓時被里頭的灰塵嗆了出來,「咳咳,你看你選的這個……什麼破銅爛鐵?咳咳。」
沈良銘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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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新年,各家又開始著手準備過年用的年貨。
袁小樹的幼兒園也放假了,袁小樹因此在家里悶悶不樂了好幾天,袁佳木不解,總以為他是犯了什麼病,還想帶他去看看醫生,結果都被沈良銘攔了下來。見她不放心,沈良銘斟酌了下措辭,告訴她︰為情所困而已。
的確是為情所困,因為幼兒園放假後,他就見不到美麗的小花姑娘了,心情差點在所難免。
袁佳木一臉懵懂。
沈良銘看她犯傻就想笑,每每此時便抱著她,沉聲道︰「不要做這種表情,會讓人想做壞事。」
袁佳木第一次會問︰「什麼壞事?」然後被沈良銘壞心地用溫熱的呼吸擦過耳郭後,就再也沒問過,直接臉紅地逃開了。
早晨,袁佳木因為昨晚給沈良銘打圍巾打到很晚,所以醒得遲了些,睡眼惺忪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時,差點卡到門檻,趔趄了一下後被人輕輕托起。
「能不能不這麼莽撞?」
袁佳木趕緊站直,一副認錯的乖巧表情,「對不起……」
沈良銘無奈,他已經不知道扶了她多少次,說了多少次小心,可她還是常常跌來跌去,真不知道她失明的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他模模她的臉,還是不忍苛責。把她牽到洗手池邊,把擠好了牙膏的牙刷和兌好了溫水的刷牙杯放到她手上後,沈良銘便轉身要去開張。
袁佳木叫住他,「別。」
他轉過身,「怎麼了?」
袁佳木咬唇默了片刻,問︰「今天不開張了,我們去買年貨,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補昨天的~今天還有!今天忙完技能培訓,中午應該有時間再碼一章>_<
最近真的太忙,更新時間很難保證,但我會盡量做到日更
**很抽,回復留言總是各種小菊花,所以等**好一點渣作者會一一回復大家的留言!群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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