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緩下心緒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個男人,眼神有些拗不開的別扭。
他的話從沒有一句讓她听順耳了,總是陰陽怪氣,含沙射影的帶著攻擊性,別提有多討厭,即便這次也不例外。可例外的是,以往她都可以做到一只耳進一只耳出,但剛才,她卻真真切切的听了進去,想忽略都不行。
其實,她本是不在意的,怎奈他的聲音就像一條無孔不入的蟲子,無論她怎樣抗拒,也終是滑進了耳。讓她就這樣鬼使神差,視線似根楔子死死釘在他身上,沒法轉移。
他的聲線,溫潤如一塊被捂熱的玉,讓每一個逸出齒間的字眼都散發著不容抗拒的魔力,溫熱的氣息迎面勻散拂開,舒服得就快要溢滿胸腔的感覺就像一團團極軟和的棉花裹著耳垂般讓人滿足。他的眼神,幾分淺然欣愉的笑意躍然眉間,似大好的心情與冷厲的話語有些本末倒置,卻就是讓芸嬙瞧不出漏來。
他的笑,流漾眼眶,溢于眼角,也透著認真,那程度,看在芸嬙眼里,自是當不得半點玩笑。仿佛這一刻,她願意心無芥蒂的去相信,他是真的存著這份關心自己的好心好意,而非揶揄暗諷。
這一刻,芸嬙的思緒是停止,是空白的,耳邊流淌的是他那听之生厭的聲音。但就當下而言,卻猶如古琴上被撥弄的弦,厚重沉悶的音色總是能在不經意的一剎間奏出扣人心弦的律動。
抬手,不自覺的想要去撓撓被他的氣吐得有些發癢的耳朵,順道錯開他專注,令她漸漸不自在的視線。低頭方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向後傾著,且只剩左腳沾地,右腳則因為這種姿勢完全月兌離了地面,而她的腰,被冷牙摟得越發的緊。
心里咯 一下,只剩空落落的一塊,驚慌抬頭,伸手,動作胡亂的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一個不穩就會將她直接扔到地上。
這一切,什麼時候發生的,她竟一點都沒察覺?
難道,剛才的自己看著他,就這麼忘乎所以,連他的小動作都沒注意到嗎?
想著,芸嬙的一顆心更是跳得厲害,直覺耳根發燙,視線不敢再與他有任何交集,連呼吸也是變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讓他听去了自己狂亂的心跳,徒生笑料。
但僅有的一點理智讓她意識到,兩人這樣親密無間,曖昧不已的動作,是冷牙故意為之。
他這樣,仿佛是在潑她冷水,告訴她之前他的一切表現,都只是她一時眼花的錯覺,抑或說自作多情。
冷牙倒是沒有留意到她這點兒隱藏在眼神之下的小心思,一心顧著她被自己捉弄得手足無措的模樣。心頭一喜,興致更是盎然,環著她腰枝的手臂舍不得放開不說,還借此加緊了力,恨不得就這樣攬著她再好好逗弄一番。
腰間收緊的臂力讓芸嬙的身體再次繃住,感覺整片背脊都因為他臂上傳來的熱被灼得滾燙。按照她對這個男人那為數不多的了解,他是那種不管你橫多少眼,都不會自我收斂的人,畢竟在他的認知里,把這些不規不矩的小動作都劃分到了「理所當然」一列。
想著,一顆心便跟著坦然不少,也不再那麼慌了,平下眸色,她慢慢收住眼底的驚,啟唇,無比安分,淡淡地說。「多謝王爺提醒,不過現在能否請王爺放開臣妾?」主動松開他的衣袖,又恢復了那讓冷牙介意的冷漠和固執。
冷牙笑笑,眼里滿是寵溺。知道是這小女人的倔勁兒又上來了,也不再多言,從她腰間收回雙臂,一步一步,動作輕緩的放開她,以免真的摔著了她。
「王爺然而就在這時,他的侍伴左安悄然無聲的站在在門外,輕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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