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牙低下頭看著她,眼深似海,抿唇不語。
「你現在這樣,叫本王如何放心得下?如何離得開你?」他的眼一直鎖了她好久,才干澀著嗓說,那粗糙低啞的聲音像一壺泡上了許久的陳茶,沉澱著無數深情。
像一根多情的指,撩撥著她寧靜的心弦。
芸嬙滯眼,失神的望著他。只見他愁眉緊扣,溫熱的鼻息沉穩緩重的灑在她的臉上,均勻而有致,濕濕柔柔的,帶著只屬于他的香氣。
他的臉離得這麼近,近到似乎只剩一指寬的距離,就能與她面貼面。如此攝人心魄的美貌,就算他是一句話也不說,也足以讓人沉淪了。
突然再次想起在術鄴臨行前,太子殿下那番話語,不管她對面前這位蘭薺王是否心存芥蒂,單憑相貌來說,她確實不能否認,他擔當得起太子殿下那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贊譽。
心虛的垂下眼來,他撲打在自己臉上的氣息實在太過熾熱,灼得她的眼皮跳得厲害,心也跟著跳得厲害。
她多少以為,他這麼說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支走盛瑾年而找出的借口,但他慎重的模樣卻讓她無法質疑他話中的真假。
她甚至忍不住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以撫平他滿眼的擔憂。
可就是開不了口。
只因他眼中那緩緩涌動的怒氣,便得作罷,斷不敢再有下文。
他因何生氣?
她仍是有些模不著頭緒。
環一眼被他結實的雙臂擁緊的自己,始終無法平靜下來的心口「咚咚」的像是揣著一只兔子,又極不好意思的作勢推了推他,根本算不上道的氣力未撼他分毫,那廂卻听得盛瑾年動了嘴。
「可是娘娘不是都已經親口承認沒事了嗎?」盛瑾年模樣無辜的撇著兩條縴秀的蛾眉,煞是較真兒的看著芸嬙對冷牙說。
她到底在說什麼?
芸嬙心頭一驚,著實叫盛瑾年的話給嚇了個兀實。
這丫頭,究竟在尋思什麼呢?就算她真的喜歡冷牙到了這般地步,也不用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要把他從她身邊搶走吧?難道都听不出來她也在「幫」她嗎?
為什麼她偏偏要在這種關鍵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橫插一杠子。
她想著法兒的讓自己月兌離他們,她卻又拐著彎兒的把她給重新繞了進去。
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但原以為,冷牙是不會與盛瑾年計較這般孩子氣的,殊知?他竟真的沒事找事的問她︰「是嗎?你真的已經沒事了嗎?」他將嘴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耳語著,溫熱的吐氣,絲絲如絮,誘惑如魅的聲音,仿佛能穿透心髒,曖昧得吹紅了她的臉。
不敢想象他倆此時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形致,芸嬙羞赧的別過臉去,心里對盛瑾年也生了埋怨。
心想要不是這丫頭多嘴多舌,她也不會如此尷尬。
可不想她居然還笑得出來,那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不露齒,優雅而從容。不管心里窩了多大的火氣,面對這樣一張笑臉,怕是任誰也是發泄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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