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嬙吃驚的瞪著冷牙,嘴唇微張,嘴角還流著來不及擦掉的茶水,腦海里剩下一片空白,一時竟連怎麼反應都忘了。
而冷牙,卻只是不以為然的捎了她一眼,那雙笑眼里的意味深長,是她無法解讀的。
最後還是楚公休開了口。「王爺,這怕不妥。娘娘乃蘭薺王妃,晏托和悠公主殿下,如此金枝玉葉,怎可出面應付這等之事?」楚公休緊皺著眉頭,看一眼手里還握著茶盅,扭著頭,失神的望著冷牙的芸嬙,臉色更加凝重了。
「你多慮了冷牙打斷楚公休的話,眉梢微挑,眼神輕慢的睨過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的芸嬙,語氣悠然的說。「我蘭薺雖只是一個臣服于晏托腳下,不起眼的小藩國,但未嘗不可效仿先輩,培養出一個巾幗女將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隨你掛帥出征?」又驚又疑的眼神緊瞅著這張俊臉,芸嬙兩片唇瓣哆嗦了半天才吐出這些字眼,磕絆的牙齒差點沒咬著舌頭。
倒不是她害怕,她只是沒想到,冷牙居然會真的這麼做,完全沒想到。
「愛妃誤會本王了冷牙索性轉身面對她,那雙生媚的眼笑得尤其妖嬈。「愛妃不是隨本王,而是單獨出征
「王爺……」
「王爺,那瑾兒呢?」
楚公休與盛瑾年同時出聲,盛瑾年仍不忘自薦。
只有芸嬙愣著,一股陰涼的寒氣慢慢滲透四肢百骸,腦子,身子都僵僵的……
冷牙的話好似平地一聲驚雷起,將前一刻還窩在香茶的裊裊熱氣中騰雲駕霧,享受不已的她一下拖進了裂谷溝壑,頓時整個人都被震得七葷八素,天旋地轉不知所以。
她顫著手臂放下茶盅,一眼不眨的,視線依然緊緊抓著冷牙不放,她想從他的臉上,從他的表情以及眼神里找出說笑的蛛絲馬跡,卻心口發了慌,也沒有尋得那一絲的破綻。
為什麼?他要把自己推向戰場?
這樣的滿不在乎。
究竟是礙于規矩,礙于悠悠之口,還是瓊珠她們看走眼了?
看著芸嬙目瞪口呆,深受打擊的模樣,冷牙眼里不羈的笑意驟然間聚成了一支凌厲的箭,呼之欲出,似就要狠狠刺破芸嬙那張木訥的面殼。他捏了捏拳頭,那陰沉的眸色里片刻的動搖,只眨眼的功夫,就被他極好的隱藏了起來。「距離章敕城郊兩百里外有一間羊舍,本王決定派你前去待上一陣他冷淡自然的說著,僵硬不帶情感的語速,稍顯急促,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說完這段話。
是自己看走眼了嗎?
那深情不羈的眼神,那霸道強求的話語……
都是自己看走了眼,听錯了嗎?
冷牙的聲音像一縷不輕不重的風,不受控制的飄進了耳朵里,芸嬙卻心不在焉散了思緒。
「羊舍?」她神情恍惚的跟著念道,聲輕似風。
「恩,就是專門飼羊的地方冷牙重重沉下一口氣,面無表情,繃著嘴角道。「蘭薺身處天寒地凍之境,所以我們平常都喜食羊肉來驅寒保暖,而羊舍正是歷代先祖為蘭薺子民圈養囤積羊群羊肉之地。本王昨日剛得到消息證實,靶賀于三日前就已派出大隊人馬不斷朝蘭薺方向行進,羊舍是我國境內唯一的一片綠地,惟獨這里絕對不能受到戰爭的侵害
「可為什麼是臣妾?」
對,為什麼是她?
憑什麼是她?
她想也沒想,沖他月兌口而出,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眸子,心里卻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他給予的回應。
他也同樣看著自己,只是他的眼神太過復雜,像一片霧霾,讓她來不及仔細看個明白。他的身體就微微前傾,向她靠了過來。
「想知道為什麼是你嗎?」他將嘴湊在她耳邊輕聲囈語道,而他輕輕拂在耳廓邊緣上的溫熱氣息,總是帶著一種容易讓人迷亂的誘惑。「本王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答應本王,以後斷了與衛錦堯,與晏托的聯系,如何?」
芸嬙心頭一驚。
斷了與太子殿下的聯系她可以理解,可是斷了與晏托的聯系,不就意味著她以後連爺爺跟雲嬙都不能再見了嗎?
這蘭薺王,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如果臣妾不應呢?」她試探性的問道。看著這張近在眼前的絕美側顏,那雙幽黑的眸,也同樣注意著自己,悄無聲息的散發著深沉詭秘的氣息,芸嬙一個冷噤,感覺自己的心掉進了無底洞,生滿了未知的恐懼。
就在芸嬙被冷牙的眼神逼得無所適從的時候,冷牙終于很「體諒」的移開了眸子,他直起身板,又重新與她拉開了距離,緊抿的唇角神不知鬼不覺的抹上了弧度,妖艷如魅。
「這還不簡單?因為你是蘭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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