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對方估計來了多少人?」听聞,芸嬙忍不住搶先一步問道。
少年先是一愣,驚惑的眼光將一旁一臉焦色的陌生人芸嬙橫豎打量了個遍,兩只不算太明顯的眼楮在黑不溜秋的花臉及黑漆漆的夜色中被襯托得如星辰般璀亮。
于而此時,府外城門的方向「咚」地一聲巨響襲來。少年當即嚇得肩頭一個猛顫,哆嗦著雙唇急心吐怯道。「剛才小的也是在城樓上大致望了兩眼,應該不下千人
千人?
芸嬙微眯單眸,眼底凝思。這靶賀王的心里到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發動這次出人意料的突襲又是他像攻打束齊一樣,攻而不佔……游戲中的一環?還是說動真格,想要首先切斷蘭薺的主食供給源以達到控制蘭薺都城章敕的目的?
本來就不太平靜的腦子里這時就像又加劇了一陣狂烈的颶風,將里面一連串的疑問掀得天翻地覆,亂七八糟。
「那你還愣著干什麼?趕快出城去發求救信號啊相比靜思而表面淡定的芸嬙,童舍官是急得不得了。仿佛轉眼間,那張老態龍鐘的臉上又添出幾道細紋。
「等等芸嬙一口叫住剛轉身的少年。再對一旁的童舍官道︰「童舍官,以前羊舍內經常會出現這種被人夜襲的事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老臣來這里侍命已過二十載,從未有過這樣危急的事情發生童舍官搖頭急言,一邊又心不在焉地偏頭望向府門外。
「那有多少人管理這間羊舍?」芸嬙繼續問道。
「回娘娘的話,舍官、獸醫、僕子……連同羊舍外的守衛聚在一起還不到五百人這次童舍官安心回過頭來,端直身體,對芸嬙畢恭畢敬的俯身答話道。
「還不到五百人?」芸嬙喃喃低語,暗自揣摩著童舍官的話,眉頭不覺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沉。
不滿五百的牧羊人對陣數以千計,而且實際人數可能比這還要多得多的軍隊兵士?
對這個只拿牧鞭,不熟兵器的地方來說,實在太過勉強。可是,她葉芸嬙又該如何應對這種狹隘險境,既然太子殿下有心派她來到這里,那麼她究竟要如何幫助這群人擺月兌困境,絕路逢生呢?
還是說,干脆按照她之前在王府內對冷牙所說的那樣,佯裝輸戰?可是對靶賀王的出兵動機一無所知,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畢竟兩年前發生于這個藩內的那場戰爭,讓她心中的天平正一點點傾斜、失衡。
但想來冷牙又是揣的什麼心思?
既然羊舍如此重要,他又事先得知了靶賀進犯的事,為何不派重兵把守?反倒把不相干的她給使喚來送死,就算是故意針對,也不至于搭上攸關整個蘭薺百姓的羊舍吧?
他這樣的做法,與那天在煢居亭與她商量的時候截然相反,可仔細想想,他不會傻到將這麼一間偌大的羊舍拱手相讓,成為敵人月復中食吧。
難不成他還留有後招?
故意請君入甕?
就在芸嬙為一個主意苦惱時,算是急壞了一旁干眼看著她的童舍官。「我們這里的人,除了職守在羊舍周圍,每天手持長矛的一百名守衛,再有會拿兵器的,就只剩屠夫手里的屠刀了童舍官語氣無奈又著急的說。
「童舍官,我們要從哪里出城?是從之前的城門嗎?」
「不是,我們要通過羊舍從另外一道城門出去。那道城門是平時為了預防城內失火或是突遇其他什麼災禍,緊急運出羊群而準備的
「那你剛才讓他出城去請援軍,又要怎麼做?」芸嬙說著,以眼神向童舍官示意站在一旁的少年。
童舍官抬眼看一下神色仍陷驚慌的少年,道。「他也要隨我們一起出城,必須前往距離這座城五里的發信塔發送暗號給十里外駐扎的一支千戶所
五里信號塔和十里千戶所?這一來二往的怎麼可能趕得上增援?
「娘娘,門外已備好馬匹,請趕快出城吧這時,之前負責護送她的那位小旗長身後也帶著他的隊員疾步走了進來,只是明顯少了幾人。
于是剛才一陣慌亂之中,她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差點被她落下的盛瑾年,從得到消息到現在都一直沒有看見她,便急忙問道。「瑾兒呢?」
「回娘娘的話,瑾年小姐已在城門等候那小旗長回道。
這麼快?
芸嬙在心里好奇的暗道。
來此之前她積極向冷牙請纓,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叫人印象深刻,該不會到了眼下卻臨陣月兌逃了吧?
不會。
芸嬙立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雖然對盛瑾年不甚了解,但從她的言行之中可以看出她隱藏在心底的那份執著以及這世間女子少有的擔當。
無論如何,她都先去看看再說。
重新回過神來,看著那早已自報過家門,自己卻沒記住他名字的小旗長,芸嬙面上尷尬的抿了抿嘴,直接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