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薺王府,馨淑苑——
芸嬙的閨房內,瓊珠苦皺眉頭,蔫耷耷的垮著一張桃花小臉兒坐在內室的床鋪邊上,眸子煞是哀怨的瞅著從剛才就在外室上躥下跳,一直忙個不停,卻是眉飛色舞,且口中還不時輕哼著小曲兒的芸嬙。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看著心情極佳的芸嬙,瓊珠沖她不滿抱怨道。
「因為碧珠和布澤都已經先去了,剩下的就只有你能陪我了,所以你不能不去芸嬙語調異常輕快的回道,同時不忘忙著手里的事。
「嘖,布旗長不是王爺指派給你的嗎?又不是碧珠的護衛,你干嘛讓他們先去,關鍵是為什麼還非要拉上我陪你一起?我至今都未出閣,你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去那種陰森招鬼的地方,以後還讓我怎麼嫁得出去?」望著那抹忙碌不斷的背影,瓊珠的臉色越發顯得郁悶,尤其是芸嬙一副理所當然差遣她的口吻,頓時讓她渾身不自在,在床邊如坐針氈。
「好了仿佛根本就沒在意瓊珠 里啪啦說的一通,芸嬙只手指靈活三兩下,就將面前桌上的包袱四角結好,然後自一臉興奮地欣賞著杰作。
「啊?你說什麼?」待手中的事情結束,芸嬙才恍然如夢醒的回過頭來,一臉無知的看著床邊的瓊珠,栗色的眼瞳靈采熠熠。
「我……」瓊珠再想說些什麼,結果看到她如向先生求知的天真孩童模樣,吧嗒了兩下嘴皮,最後只能和著口水把後面的話給齊齊咽回了肚臍,垂頭喪氣道。「沒什麼
「鬼丫頭,你到底是從哪里听來的這種荒唐話?那是地牢,又不是地獄芸嬙走過去伸出右手,微翹嘴角,心情大好的輕拍一下瓊珠的額頭,隨即擇她身邊的空位坐下。
瓊珠表情甚是不耐的抬手模模額頭,斜睨目光甩她一記白眼……嘖,分明就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還故意跟她裝耳聾。
「可至少你也不能當著布旗長的面那樣說我啊,什麼‘你只要保護碧珠就好,我有瓊珠在’。好像我就跟鬼剎一樣有多凶悍似的,你讓我以後的面子……哎……」瓊珠說著,頭越低越沉,聲音也越變越小,直至細若蚊蠅再無底氣。兩抹緋潤的紅雲爬上她嬌俏,略施薄粉淡脂的臉頰,她低著頭久久沒有抬起,不知何由又開始絞著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使勁蹭著袍子。
難想那個性格直爽冷淡的瓊珠也會有這麼害羞的一面,芸嬙一時忍不住在心中偷笑,她還以為這丫頭成天只會想金銀珠寶呢。
「你又想背著王爺去干什麼紅杏出牆,偷雞模狗的勾當了?」瓊珠瞟一眼想掩又掩不住那奸笑的芸嬙,索性懶得再搭理她,就轉眼看向了擺在桌上的黑色包袱。
「胡說些什麼芸嬙再拿手指戳一下瓊珠的額頭,啼笑皆非的看著她。
這丫頭那算是什麼眼神啊?好像她葉芸嬙真的就是一個寡廉鮮恥,專會傷風敗俗的小人。
「難道不是嗎?那包東西不就是為那個人準備的嗎?」不管芸嬙如何反應,瓊珠一本正經的對其道。嘴角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可別想騙我,我都已經听說過了。之前還特意讓碧珠送食盒過去,現在又這麼多,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是在侮辱王爺嗎?讓他以後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你盡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我做的這些都是光明正大,可以拋光見月的事說著,芸嬙眼中的笑意悄然不知的隱了起來,她也不曉得這是為什麼,心情突然地變得低落,就像在羊舍親耳听見他承認捉弄她的時候。「即便真的見不得人,你也不必為你們王爺的顏面擔心。從我嫁進來一直到現在,他有哪一天不是想著心思把我趕出王府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說著,連聲音也沉了許多,她不敢去看瓊珠的眼,害怕尷尬。
她和葛朗之間暫且不提那紙婚約,只是于公于私她都應該去監牢里探視一番。更別說她根本就不是為私。她知道,當初向冷牙提出要親審葛朗的時候,他一定以為她是為了私心,可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那她就是親手扼斷了嫁來蘭薺的目的……
靶賀王對蘭薺出兵的目的現在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犯境的速度還值得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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