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來青樓,但早前對此總歸是有些打听的。這二樓的房間大多都是一些姑娘們的閨房或接客用的客房,除客人以外的男丁若沒有姑娘的吩咐是絕對不可以隨意上樓的,更何況這兩個還只是在大堂里跑堂的。
但是為什麼?
芸嬙怎麼猜想都不明白,可就是覺得剛才樓下的這兩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總隱約感到他們的舉動不像是普通的閑扯,而是正偷偷謀劃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久想無果的芸嬙皺著眉頭呢喃自語道。
回過頭看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作聲響的冷牙,本想叫上他一起壯個膽。可外面她又怕被這會兒工夫給耽擱了,于是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倆跑堂的同時,還是決定先一個人去打探打探。
結果她從凳子上剛站了起來,連腳跟都還沒來得及站穩,就立馬屈身抱腿的在原地蹲了下來,微皺的五官掠過一絲倉促的驚色。稍後,輕拍了拍受驚起伏的胸口,才又雙手扒在窗台上,只露出兩只眼楮的小心翼翼打量著對面樓道里那扇開了又關的門扉。
這倆跑堂的果然有蹊蹺?
不然干嘛進了房間又鬼鬼祟祟的開門探出顆頭來望風?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她極謹慎小心地,一步一步向那間詭異的房間輕輕走去,生怕腳下一個趔趄就會驚動了里面的人。
可哪知在房門外,她貼身附耳相聞半晌,里面都沒有傳出一絲動靜來,連半個說話聲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他們已經不在房間里了?」芸嬙暗想道。事實的進展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一直心急今晚能夠抓住奸細的她苦皺著眉,心里直犯嘀咕。
果眼測量房門到樓道口的距離,她真的有足夠的信心確定剛才在自己藏身那麼短的時間空隙內,這兩個人是絕不可能下得了樓的,他們一定還待在這個房間里面。于是乎就抱著這樣不知打哪來的堅定心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右手食指含進嘴里,在那白色的窗戶紙上輕輕戳開一個小孔來。
雙手輕按在窗欞上,左眼湊近那個小孔前。豈料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驚肉跳︰房內正中央的那張圓桌上,竟觸目驚心的擺放著兩把明晃晃的菜刀?
芸嬙嚇得立即捂緊了嘴,驚瞪著眼珠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一口氣從胸口猛然竄上嗓子眼兒,她胡吞海塞硬是費了好番功夫,才將它狠狠捱了下去。只是這下倒好,原本好不容易捋出些頭緒的大腦又被這一激給胡亂運作起來。而恰逢此時,一直靜著的房里也鬼使神差的傳出了說話聲……
芸嬙忙不迭地再次貼眼湊近。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不見其人,一個唯唯諾諾,有些縴柔的聲音響起。
「不然呢?」另外一個聲音立馬不快的反駁質問道。隨後只見一個身材高瘦,膚色白淨的青年男子走到圓桌旁站定,他一手模著桌子邊緣,低頭注視著桌面上的刀,雖眼神踟躕,但淨雅的臉上卻不相稱的露著幾分凶相。「我連個媳婦兒都還沒討,可不想現在就拿這條命去做了交代。只要跨過了這道坎兒,以後你我哥倆兒的好日子可就長著呢先前听起來同樣有著遲疑和不確定的話,相比之下仍是勇氣了許多。可僅此而已,許是越說,腦中對著那憧憬的「好日子」也越發幻想得厲害,眼中的猶豫漸漸被焚燒的**取代,他說著,也瘋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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