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的調查結果就是要本王以這副扮相示人?」看著鏡中面相怒然的自己,再透過鏡面看著和平常無異的她,冷牙心中不由拂過一絲酸澀與悵然,其中隱約還夾雜著急躁。
這種時候,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向她表明心跡。雖說在緊要關頭她能首先想到自己這一點很好,可他琢磨著,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總覺得這丫頭並非把自己當作夫君來看待。
這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到底什麼時候開口才算合適?
現在過于心急,會不會顯得這份感情太輕浮缺少誠意?會讓她誤以為只是玩笑?
但是他故意這麼遷就,這份心意,心里還裝著一個太子殿下的她究竟何時才能看得明白?為了找出靶賀奸細,明明就還有很多很多種方法可行,他壓根不必這樣去迎合取悅于她,乖乖按照她的話讓自己堂堂七尺男兒身換上粉裳羅裙。
偏偏他就是不想違背她的意思,他想用盡所有的方法去寵她,哪怕是自己扮上這身令人尷尬的女裝。
「這是沒有辦法的下下策,畢竟您是蘭薺王,以前又那麼愛逛青樓,保不準那幫靶賀人什麼時候就在身後跟蹤過你。如果不喬裝,萬一被他們認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
「你放心,本王做事從來就不會被人跟蹤冷牙緊蹙眉頭憤然賭氣道。剛才是毓琴,現在好端端的又提起青樓?他甚至懷疑她是成心在氣他,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碧珠,你看王爺的臉上是不是應該再抹點胭脂?」見亙在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濃縮得緊張,擔心就此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瓊珠思維機靈一轉,便順利將充斥其中的火藥味逐一驅散開來。
「是嗎?」一心專注挑選擺放在鏡案上的一排金釵銀飾的選擇上,完全無所察覺,單純的把瓊珠的話信以為真的碧珠也開始仔細瞧起冷牙的臉蛋。
「給我瞧瞧不曉得是粗心還是壓根無視,身為導火索的芸嬙渾然不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還一臉期待的跑到鏡案前面對著被她氣得直憋屈的冷牙,絲毫不覺害羞的視線直往他臉上瞅。
「瓊珠,你是不是眼花了?」觀察了好一會兒,她才對一旁的瓊珠道。
「我怎麼了?」瓊珠茫然。
「你是嫌他的臉不夠紅,還是胭脂太多用不完?」指著冷牙那張緋紅透徹的臉頰,芸嬙疑惑的沖瓊珠問道。
「恩?」哪知這一問,卻反倒讓站在冷牙身後正為他梳發的瓊珠納了悶。她一步跨到冷牙身前,結果頓時被嚇得瞠目驚叫,手腕一抖,連指間的梳篦也跟著落了地。「啊,怎麼會這樣?」
她瞬移目光投向鏡案上那盒滿滿的胭脂,再轉眼看向另一邊的碧珠,想從她那里得到冷牙詭異臉紅的原因。因為冷牙的膚色條件本身就很好,即使不上胭脂,也不會影響整體的氣色,所以她分明記得自己在綰發前只為他淡淡的抹過一層,卻怎麼才晃眼的功夫,就像是被涂完了整盒?
接受到瓊珠的視線,碧珠也是心慌得緊,眼神惶恐的看著冷牙的臉,急忙搖頭解釋。「剛才不是這樣的啊
而從頭到尾,對個中明細輕重不曉的芸嬙,視線在三人身上渡了個來回,既不明白兩姐妹因何驚恐尖叫,也沒有從冷牙臉上看出半點端倪的她只是自認為打圓場地道。「許是房間里的光線比較暗吧
房里光線太暗?
順著她的話,瓊珠眼神狐疑的瞟了瞟光線明亮的外室,再瞅瞅今天的窗外,難得天公好心作美放出那麼些微,淡淡發白的光絲從窗格間打進來。
也就是說,平時不放晴的這間內室在白日里不用點燈就能亮堂堂,今天有了太陽,還反倒光照不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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