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蕭墨淵做完工作,低頭看了看手表,想到等一下又能見到某個小女人了,嘴角便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忽然,辦公室外有人敲門。
他悠然的靠上了身後的座椅︰「進來。」
是秘書︰「蕭總,有個記者先生說找您有急事。」
他放下筆︰「嗯,讓他進來吧。」
● 3 ●
「什麼?被人拍了下來?」某酒吧里,辛瀾驚訝的開口︰「那天地下停車場明明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被人拍下來?」
蕭墨淵將一張光碟推到了她面前︰「今天壹周刊的一個記者忽然找到我,說他那天正好在商場停車場,目睹了很有趣的一幕。然後將這張光盤交給我,我後來一看,果然是selke和一個男人在停車場樓梯拐角交涉的一幕,被完整清楚的拍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想起那天車子里,黎靜婉絕望而無力的懇求,辛瀾不安起來。
這張光盤若是真的流傳出去,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僅黎靜婉這十幾年來苦苦維持的天後地位會一夕坍塌,對于顧非寒乃至豪城天下都會有很大的影響,而作為黎靜婉經濟公司的trs娛樂來說,也絕對月兌不了干系。
「你先不要急。」他拍拍她的肩膀︰「這件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那天停車場的事只有那個記者拍到,並沒有第三個人目睹。我已經花錢將他手中的所有光盤都買了過來,所以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應該是不會泄露出去的。」
辛瀾聞言,惶惶的心這才安定下來︰「那就好。」又感激的說︰「謝謝你,蕭墨淵。」
他笑起來︰「我幫你不也是在幫我自己,談不上謝謝。」
隨後,他又將所有光盤都推到了她面前︰「現在我將這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你,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辛瀾點頭︰「這種東西一刻都不能留著,我等一會兒回去就把它們全銷毀。」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你就不留下一盤,以備將來之需?」
辛瀾詫異︰「留下做什麼?」
蕭墨淵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小笨蛋……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得這社會的生存法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萬萬都不可無。」隨後又嘆一口氣︰「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辦吧。」
辛瀾看著他,有些不懂他在說什麼。
她將光盤一一放進了包包里,困惑的點了點頭。
● 3 ●
轉眼間便到了黎靜婉與顧非寒訂婚的日子。因為只是一個訂婚,所以黎靜婉不想弄得太過隆重。只請了雙方親朋和一些同事,預備在星河灣舉辦一個小型的儀式就好。
一早,黎靜婉便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服,又由專業化妝師化好妝,便坐上了開往星河灣的轎車。
辛瀾陪同在她旁邊,見她似乎十分緊張,便將自己早上才買還沒來得及喝的熱牛女乃遞了過去︰「喝一點吧,有定神的作用。」
她拿過來,握在了手心里︰「謝謝。」
車子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
訂婚儀式選擇在一個綠意盎然的戶外草坪舉行,此刻草坪上到處都是粉紅色的心形氣球、扎花和彩帶。白鴿停在綠蔭地啄食,撲騰著翅膀飛向天際。
初晨的陽光與藍天互相輝映,構成一幅極美的圖畫。
接送新娘的禮車在鋪設的紅地毯一端停下。
顧非寒早已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將車子里的黎靜婉接了出來。
當目光觸及到副駕上的辛瀾時,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玄而轉身。
顧懷先、尹玄仲還有另一個溫和的女人站在紅地毯的另一端,微笑著注視著此刻走來的一對新人。
一早就忙了一上午,辛瀾只覺得疲累至極,彎著腰擠過熱鬧的人群,只希望此刻能找個空位置坐一坐,歇一歇腳。♀
誰知推搡中,不知被誰撞了一下。
辛瀾一個沒穩住,狠狠的倒向了身後,鞋跟也不由自主的踩上了一個人的腳面。
不用想,辛瀾就能想象那人此刻會有多疼。
自己腳上的這雙高跟鞋,可足足有十厘米啊!
辛瀾一慌,忙轉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目光抬起,卻不由得愣住,此刻眼前赫然出現的小巧淨顏,竟然是一月未見的時煙。
只是出乎辛瀾意料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平日里一貫的溫柔笑靨消失不見,目光半秒都沒有看過她,一直都死死的盯著遠方的某一處。
臉上有種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帶詭異,讓辛瀾此生頭一遭感受到了一種徹底的威脅和恐怖。
辛瀾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落點正是此刻紅地毯上,幸福交換著戒指的——黎靜婉和顧非寒。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不知是誰忽然驚恐的喊了一句︰「啊……新娘的禮服怎麼紅了?!」
「有血……有血,黎小姐腿上有血?!」
接著是一片混亂︰「新娘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辛瀾遲疑的轉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紅地毯上,顧非寒忽然臉色緊繃的抱住幾近昏厥的黎靜婉,急急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出事了。」顧非寒一邊抱著黎靜婉進車,一邊向身邊本來是特地前來參加婚禮、此刻卻變成了保駕護航的季廣臣說道。
「你的意思是……火神?」季廣臣送他們倆進車,走之前問了句。
這幾年來火神不安分,就是怕在這場訂婚禮上鬧出什麼動靜,季廣臣才特意從美國趕過來,原先一切都好好的,他們以為沒什麼大礙了——可是現在黎靜婉流產,會不會是他們?
「我不知道,你和嚴睿去處理一下。」
「ok。」
遠處,辛瀾恍然無措地呆站了一會,就在顧非寒沿路走過的路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艷的蔓延開,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亂的空氣里,也彌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辛瀾驚怔,腦子里變得亂七八糟,混亂不堪。
她急急的跟上車子,隱約的感覺到——事情似乎越來越不妙了。
車後座,黎靜婉輾轉痛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著︰「非寒……痛……。」
曾經黑軟如藤蔓的長發也亂蓬蓬的糾結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側頰,更襯的那臉孔單薄如紙。
辛瀾半抱著她,一時間也心亂如麻。
觸手模到的禮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綢的液體,她明白那是什麼,卻不敢低頭去看,只能一刻不停的安撫著她的肩膀︰「沒事的沒事的……。」
開著車的顧非寒幾次回頭,雖然表面還是一臉的鎮定,但那緊繃的身體,還有那蒼白的臉色,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
車子速度加快了些,黎靜婉‘唔……」的一聲申銀,辛瀾忙說︰「慢點開……她很難受。」
顧非寒點頭,車子又稍稍慢了下來。
● 3 ●
半個小時後,黎靜婉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內是一派的緊張有序,門外則是一片沉寂至極的安寧。
不一會兒,顧懷先、尹玄仲還有黎靜婉的母親江鳳依也趕到了醫院。
「怎麼回事?婉婉怎麼了?」江鳳依一向溫和的臉幾近崩潰,一把上前揪住顧非寒的襟口︰「你對我們家婉婉做了什麼?她為什麼會流血,為什麼會暈?」
顧懷先制止住她︰「親家母,我們都不知道黎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等醫生出來再說吧。」
尹玄仲也拉住自己的妻子︰「顧先生說得對,我們先等醫生的消息吧。♀」
辛瀾聞言,不由自主的抬眸,好奇朝那個名叫尹玄仲的男人看去——男人略有紋路的臉上臉上好似帶著焦急,可那份焦急分明只是皮肉間的僵硬扯動,並未到心里,眼神里是一派的清明淡定。
辛瀾怔了怔,不覺得有些玩味兒。
這該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病房里剛剛推進去的女人還懷著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生死未卜。可他倒好,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可見內心,的確是狠辣的出奇。
辛瀾不覺得心涼了一下,開始為病房里的黎靜婉忐忑起來。
顧非寒從剛剛開始便沒有說話,坐在醫院走廊的木椅上,低垂的頭顱用兩只手微微支撐,大拇指輕輕捏揉著太陽穴。
「喝點水吧……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一雙手從身側斜斜插過,將一瓶水遞到了自己面前。
顧非寒抬頭,見是辛瀾,如劍的眉峰淡淡的鎖著,似凝了千年寒冰,面無表情時,直看得人心神發 。
這些日子以來,他似乎清瘦了許多。
肌膚少了一層血色,比之頭頂刺眼的白熾燈,更加的蒼白。眼底下的淡青,濃重到根本就騙不了人。
辛瀾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心疼——其實這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他,可是有些話,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也根本就無從說起。
見他半天都沒有動,辛瀾蕭索的垂下手。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走出了一個中年醫生,神色嚴峻的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
江鳳依和尹玄仲同時站起,顧非寒也朝前走了一步︰「我是她的未婚夫,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醫生點頭,解下手套,遞給了身旁的護士︰「你們一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
辛瀾拉住顧非寒︰「我可以一起去嗎?」
他考慮了一下,點頭。
● 3 ●
辦公室里,中年醫生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醫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婉婉會忽然流血暈過去?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江鳳依忍不住問。
醫生說︰「我們剛剛在孕婦的體內,檢查出了一種名為米非司酮片的藥劑。我們懷疑……。」
「米非司酮片」,听聞到幾個字,顧非寒朝前走了幾步,目光中有著一種隱隱的犀利。他過去也曾輔修過臨床醫學,所以對一些常用藥的作用還是清楚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米非司酮片是一種抗孕激素藥,具有終止懷孕,抗著床,誘導月經等作用。
簡而言之,就是一種墮胎藥。
他眉頭忽然斂開了,轉身,盯住了身後的辛瀾,目光有著獵鷹一般的銳利。
辛瀾被他盯得背脊發涼,忍不住退後一步。
一個護士忽然推門而進,表情十分惶急,嚷嚷道︰「特護病房807的病人醒了,現在情緒很激動,一直在砸東西,請家屬們去看一看……。」
顧非寒聞言,又盯了她半秒,這才松手,大踏步朝外走去。
辛瀾靠著身後的牆壁,心髒因緊張而抽搐。
米非司酮片,下藥,流產……
孩子沒有了?
● 3 ●
「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病房里,黎靜婉淚流滿面的哭泣著,一看到有人出現,就瘋狂的砸著手邊一切能砸的東西,淚水與高檔化妝品混合,弄髒了整張臉,使得那張原本嬌艷的面容,莫名的扭曲。
護士們都被她趕到了門邊,有些束手無措。
「怎麼回事?」剛從辦公室趕來的顧非寒一出現在病房門口,黎靜婉的哭聲便越發的聲嘶力竭,「非寒……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哭喊著想扯掉手背上正在打的點滴,掀被子下床,卻被他揮手按住︰「selke!」
他沉下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非寒……。」黎靜婉一張臉早已經哭成了淚人,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里,抽噎著說︰「孩子沒有了……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非寒……。」
顧非寒撫著她長發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安慰說︰「沒有了就沒有了……不要緊的,我們會再有的……selke……我們會再有孩子的……。」
辛瀾走至門邊,看到的便是這樣深情款款的一幕。
那個男人有著一張極其好看的側臉,穿著早上訂婚儀式上的那套白色西裝,半坐在床邊,摟著懷中玉人縴細的腰身,一刻不停的說著︰我們會再有孩子的——會再有孩子的……
那畫面實在美好,即使辛瀾極力抵觸,卻又不得不承認。
她不敢再走近一步,生怕自己會成為那個最卑鄙的入侵者,破壞掉這驚艷的一幕。
心卻再次開始疼了。
轉身,她正欲走,身後卻忽然一聲尖叫。
黎靜婉像是剛剛才看到她,受傷的俏臉上,彌漫著濃濃的恐懼。
她伸手指向辛瀾︰「你……你……就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是你……啊……!」
她尖叫,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像是山洪爆發一般,突涌而來。
黎靜婉顫抖的將臉埋進掌心,近乎崩潰的哭出聲來︰「非寒……不要讓我看到她,你讓她走!讓她走!我不想見到她!不想!」
「selke……。」顧非寒握住她的肩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你讓她走,你先讓她走……。」
黎靜婉一刻不停的顫抖著,赤紅的目光滿是驚恐,蒼白的面色帶一點青紫,青紫之中又帶一點黑灰——總之,十分嚇人。
辛瀾因剛剛發生的突發情況,愣住。
她……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孩子……是她害死的?
她——到底在說什麼?
終于,顧非寒站起了身,表情有些疲憊,對門口的辛瀾說︰「她情緒很激動,你先出去一下吧。」
辛瀾腦子里一片嗡嗡,木然的點點頭,退了出去。
全身顫抖的厲害,心底里忽然涌起些莫名的恐懼。辛瀾勉強讓自己蜷縮上了醫院走廊的座椅上,雙手抱膝。
怎麼辦,還是好冷,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原來心冷了,再怎麼用力取暖,也是徒勞。
二十分鐘後,病房的門被用力推開,顧非寒走了出來。
辛瀾抬頭,立刻就觸到了他冷冽掃來的目光。
他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了下來︰「跟我來!」
「等等——。」
顧非寒用的力氣實在太大,腳上的高跟鞋直接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
辛瀾想去撿,可手腕間的臂力過于強勢,她根本掙月兌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雙高跟鞋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那是她唯一的高跟鞋……
● 3 ●
顧非寒全然不知,將她推進了一間空病房,隨即用力甩上門,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辛瀾怔然的退後,直至走到窗邊,退無可退。
隱約的,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
他將她逼至牆角,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早上selke有沒有吃過什麼,或是喝過什麼?」
辛瀾搖頭︰「沒有,黎小姐一早都很緊張,吃不下東西。」
他的目光遽然深沉︰「辛瀾,你撒謊!」
他一手撐在她左邊的牆面,俯身而下,黑色的影子如一個牢籠般將她鎖緊︰「辛瀾,你撒謊,你想掩藏什麼?」
「我……。」沒有兩個字還未說出口,辛瀾卻愣住。
她忽然想起了,早上她似乎的確給過一樣東西黎靜婉。
牛女乃!
是的,臨出發前,她見她很緊張,就順手將一瓶熱牛女乃遞給了她。可是——。
辛瀾抬起目光,不意外的觸踫到顧非寒鄙薄掃來的視線︰「怎麼……終于想起來了?」
如果此刻她願意承認,他或許還會原諒她,本以為是火神的人,卻沒想到真正下了墮胎藥的這雙手是他朝思暮想的這個女孩子。他多不想承認,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還有黎靜婉的淚流不止,都令他不得不逼自己去相信。
辛瀾卻冤枉極了,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的確是給過一瓶牛女乃給黎靜婉,不過我只是出于好心,覺得她很緊張,給一瓶熱牛女乃讓她舒緩一下情緒而已。」
「舒緩情緒?」他以為她繼續在抵賴,「你怎麼不說你事先就向那牛女乃中投入了米非司酮片的粉末,然後找準機會將牛女乃給selke,看著她喝下去。然後——。」
「顧非寒我沒有!」辛瀾神情激動的打斷他︰「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黎小姐肚子里懷的孩子和我有一點兒關系嗎?我這樣子處心積慮的害她,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顧非寒笑起來︰「理由不正是你當初冤枉我害陸廷越時的一樣?」
辛瀾凍住︰「你覺得我是因為嫉妒?」
他緊繃著唇角,沒有說話,等同于默認。
辛瀾有了仰頭大笑的沖動。
「怎麼?被我逼的啞口無言了?」
「顧非寒,我所能說的,就是這些,這件事不是我干的!說不定那孩子就是黎靜婉自己吃藥,故意流掉的!」
「辛瀾,我拜托你找借口之前,可不可以想個稍微合理一些的?」顧非寒諷刺︰「selke一直都那麼疼惜關愛這個孩子,她是瘋了還是傻了,會自己去流掉?!」
辛瀾听不下去,差點說出口︰「那是因為——。」
她頓住,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忽然涌了出來——
這件事,會不會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
想起那日地下車庫里,黎靜婉與尹玄仲的一席談話,辛瀾忽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徹悟感。
很明顯,黎靜婉肚子里懷的是尹玄仲的孩子,她本只想利用這個孩子與顧非寒結婚,然後再打掉。結果尹玄仲卻威脅她留下孩子,她害怕生下孩子後穿幫,被顧非寒發現當年的一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服下了墮胎藥,卻將一切賴到了她頭上。
想到這兒,辛瀾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又痛又毒。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她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一條絕妙好計。
既可以除掉肚子里這個隨時可能引發災難的導火線;對尹玄仲的逼迫也算是有了交代;還可以順便將污水潑到她身上,除掉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最後甚至還能在顧非寒面前裝一裝可憐,搏一搏同情……
說不定顧非寒最後憐惜她受的苦,即使沒有了孩子,也照樣迎娶她過門。
真聰明,這一招,實在是又狠又毒,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
「因為什麼?」顧非寒眯眼。
「因為——。」辛瀾看著眼前情緒明顯不對的他,只能將梗在喉間的真相死死地咽了回去。
不行,現在還不行,時機太不對了。
黎靜婉這一招,實在是狠毒至極,根本就是完全斷了她洗月兌清白的後路。
孩子沒有了,現在再沒有真相證明那個孩子是尹玄仲的。即使她現在說出來,顧非寒也不會信的,他甚至會以為她為了月兌罪而故意朝黎靜婉身上潑髒水。
「沒什麼……。」辛瀾垂眸︰「我的解釋就是這樣,這件事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收手,說︰「車子里的牛女乃瓶還在,我會找人去化驗。是不是你下的藥,我自會查清楚。」
說完轉身,朝外走。辛瀾卻叫住他︰「顧非寒……。」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知道的,我很記仇。如果這件事查出來,的確不是我下的毒,而你現在卻冤枉了我,這輩子我和你——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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