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水無語地看著這一幕,如此極品的鸚鵡,絕對是她頭一次看見。舒愨鵡
「要不要過去看看?」沈君焱低頭笑問她。
「它想看的是你。」
放眼望去,附近長得最好看的便是沈君焱,而以她的眼力,清楚地看到鸚鵡下方,站著一個妙齡少女,目光痴迷地看向他們,當然,不可能是在看自己,只能是在看沈君焱了。剛才鸚鵡的一番感嘆,也不是它自己說出來的,而是少女心生感慨,小聲說出口,鸚鵡不過是學舌罷了。
沈君焱眉毛一動︰「是麼?」
小姑娘見他們走近,忙跑開了。走到鸚鵡旁邊的時候,它還在說「好帥好帥。」
這時,蕭秋水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武子,小聲點,別吵到別人。」
「閆老。」
正在店內和老板說話的閆德明扭頭,瞧見蕭秋水,露出驚喜之色︰「秋丫頭,你怎麼在這里?」
……
「你來了帝都怎麼沒告訴我一聲,要不然我一定請你到家里做客。」三人坐在茶棚中喝茶,閆老喝了一口茶,長長地舒了口氣。
「做客!做客!」那只多嘴多舌的鸚鵡站在樹上,學著閆老的話。
閆老仰起頭瞪了它一眼,鸚鵡人性化的用翅膀捂住自己的鳥喙。
「是我的疏忽。」蕭秋水低下頭。
閆老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太在意,「你要在帝都呆多久?」
「再呆三天。」
「哪一天有空,去我家吧,正好前段日子我從朋友那里得到了一株北三七,趁著處理前,你可以來看看。」
北三七被譽為「草藥王」,是一種可解百毒,治多種疾病的珍貴藥材,如今已瀕臨滅絕,因其自然種群極為稀少,生長環境十分苛刻,不僅在別處罕見,就是當地也很少被發現。
閆德明那株北三七是用自己一株珍貴藥草換來的。
蕭秋水對閆老的提議有些心動,可是她留在帝都的時間不長,每天都有安排,為了看一棵不屬于自己的藥草,似乎不太劃算。
「不想去?是不想看北三七,還是不願意接受我這個糟老頭子的邀請?」閆老順著胡須,開玩笑似的問。
「當然不是。」蕭秋水想也不想地回道,只是時間不夠而已。
「我也是想讓你見識見識,北三七可遇不可求,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閆老笑眯眯地看著她,只要對藥理感興趣的人,就不會拒絕這樣的邀請。
蕭秋水沉思片刻,最終同意了閆老的邀請。
雖然不能得到北三七,但摘幾片葉子,閆老應該會同意的吧。
閆老絲毫不知她的想法,見她同意,樂呵呵地笑彎了眉眼,目光從蕭秋水臉上轉移向同席的沈君焱,打趣地問︰「秋丫頭是和男朋友一起到帝都旅游?」
他看沈君焱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贊賞,現在的男孩子大多心浮氣躁,很少有面前年輕男孩這樣沉穩的性子,听自己和蕭秋水講話,沒有半分不耐煩,難得,難得……
「男朋友!男朋友!」鸚鵡消停了一陣,又開始扯它的大嗓門。
這一回閆老沒有用眼神警告它,鸚鵡頓時叫得更歡了。
沈君焱處變不驚的臉出現一瞬間的龜裂,特別是耳邊回響著鸚鵡的聲音,不過很快他便穩住情緒,微勾起唇,目光澄澈清亮,沒有半分被人誤會的惱意和尷尬︰「閆老誤會了,我是秋秋表哥,家就在帝都。」
蕭秋水贊同地點頭,來到這個世界一段時間,她還是知道男朋友是什麼東西的,閆老怎麼會覺得她和沈君焱是那種關系?
閆老微訝,繼而搖頭輕笑︰「不好意思,看來是我誤會了,只是沒听秋丫頭提過她在帝都有親戚。」
「閆老和秋秋很熟嗎?」沈君焱提著壺耳,給閆德明和蕭秋水的杯子添滿茶水。
「謝謝。」閆老把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我孫女和秋丫頭是同學。」
沈君焱放下茶壺,嘴角笑意不變︰「原來如此。」
他側眸瞟了蕭秋水一眼,她這樣的性子居然和同學有那麼深的交情,連跟人家的爺爺都那麼熟。
蕭秋水無所謂他的視線,徑自喝茶解渴。
閆老還有事,三人喝了一會兒茶,就分開了。
「原來秋秋連國醫聖手都認識。」
沈君焱望著前方的道路,忽然說了一句。
蕭秋水听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從他的語氣來看,可不單純是驚訝。
「踫巧而已。」
沈君焱垂下眼簾。
踫巧?閆老在華夏醫學界乃泰山北斗,除了對中醫感興趣外,他是頭一次見他對人如此熱情,竟主動邀人上門,如果只是孫女的同學,閆老怕也不會如此屈尊降貴吧。
而且那親昵熱絡的語氣,可不只是同學爺爺那麼簡單。
眼角瞥著蕭秋水淡漠的表情,沈君焱眸光輕閃。
二人繼續在紅橋花鳥市場逛,直到花鳥市場即將關門,他們才決定回去。
蕭秋水買了一些藥草的種子,打算回江城以後種下。
沈君焱像之前一樣,沒有過多詢問,但心中卻多了一分了然,能夠被閆老欣賞,或許就是她在這方面的愛好和特長吧。
到了他們寄放魚缸和花盆的那家店,沈君焱先一步拿起花盆,蕭秋水只能繼續搬魚缸。
不知是不是錯覺,蕭秋水眼角瞥見沈君焱嘴角一閃即逝的笑,那笑並不非平常掛在臉上那種虛假的笑容,而是像陰謀得逞後自然而然的笑。
沈君焱把她送到酒店門口,停車的時候蕭秋水說︰「謝謝你,送到這里即可。」說著就想下車。
沈君焱率先一步打開車門,繞到另外一邊,將副駕上的花盆拿在手里,並示意她把魚缸端出來。
蕭秋水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按他的意思做了。
「走吧。」沈君焱走了兩步,感覺後面的人沒跟上,停下步子,轉頭瞧她。
「魚缸為什麼也要帶上去?」
沈君焱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面含淺笑︰「那不是你的嗎?」
蕭秋水聞言眼楮一眯︰「什麼意思?」
「你付的錢,你捧著魚缸,不是你的是誰的?」
蕭秋水臉色泛起寒光︰「沈君焱,你耍我!」
沈君焱未將她的怒意放在心上,目光環視四周,「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還能跟舅媽吃頓晚飯。」
蕭秋水將魚缸往地上一墩,板著小臉向酒店大門走去。
沈君焱瞧了眼她孩子氣的舉動,笑意難忍,嘴角彎了彎,沒說什麼,舉步跟在後面。
捧著個花盆進入如此高檔的酒店,自然又引來了不少揶揄的目光,沈君焱面不改色,跟隨蕭秋水一起到達她們的酒店套房。
蕭秋水叫沈君焱把花盆放在牆角,環視一圈,沒有看到閔玉霞,便去對門,開門的果然是她。
閔玉霞看到蕭秋水和她身後的沈君焱,露出溫和的笑容︰「回來了?今天玩得開心嗎?」說著話的同時,讓出道來。
「嗯。」蕭秋水悶聲應道。
沈君焱能感覺到蕭秋水的郁悶,眼里噙著淺笑︰「還不錯。」
「吃飯了嗎?我正打算讓酒店服務生把晚餐送上來。」
沈君焱正要回話,手機響了,他向閔玉霞道了聲不好意思,停在原地接起電話,過了一會兒,他掛斷電話,抱歉地說︰「爺爺讓我回主宅一趟,得告辭了。」
「你爺爺找你啊,那就快回去吧,改日你來了再一起吃也行。」閔玉霞理解地點點頭,回身送沈君焱離開。
「替我跟逸聞問聲好。」
「嗯,路上小心開車。」
「好,舅媽回去吧,我自己
下去就可以。」
沈君焱和閔玉霞道別後,迅速向電梯走去。
到了樓下,正要打開車門進去,視線瞟到車旁的魚缸,思索片刻,把酒店泊車小弟叫過來,在便簽上寫了幾行字遞給他︰「麻煩你把它郵寄到這個地址。」
同時,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
那人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沈君焱見他將魚缸端起來,便打開車馬,坐進去,不一會兒就開著車離開了酒店。
與此同時,蕭秋水正和家人吃著酒店送來的美味晚餐。
林逸聞邊嚼著食物邊好奇地問︰「你們今天都去哪兒玩了?」以他對蕭秋水的了解,可不會認為他們是去帝都的哪個名勝古跡。
「花鳥市場。」這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蕭秋水平靜地回答。
「花鳥市場?」林逸聞眸子微微一睜,將嘴里的飯咽下去,「你去花鳥市場干什麼?」
蕭秋水幾次去花鳥市場都是私下行動,林逸聞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對花花草草感興趣。
「買了一盆花。」蕭秋水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我吃飽了。」
「那麼快!」林逸聞看了眼她的碗,空空如也,這速度也太快了。
「是你太慢。」閔玉霞斜睨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有什麼問題出完了再問。」
林逸聞做錯了事,今天可是十分乖覺的,立馬不再當好奇寶寶,乖乖吃飯。
蕭秋水跟他們說了一聲,回對面屋里去了。
她的視線落到牆角的那盆星蘭上面,此時星蘭並未開花,只有長長的葉子。星蘭的花粉可用于煉制回春丸,葉子卻沒有什麼用。
逛了一天,身上有些膩,她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干淨衣裳。不舍得用法力潔身,就得勤洗澡,估計沒幾個修士比她過得更像凡人的了。
她洗完澡出來以後,閔玉霞已經回來,「秋秋,記得早上我跟你說的嗎?」
蕭秋水身子一頓,回憶早上林母說過的話,「記得。」
「我看三兒對你今天的行程挺好奇,你趁機也從他那里套套話吧。」閔玉霞笑眯眯地拍拍她的發頂。
蕭秋水嘴角微抽,這是讓她當臥底嗎?
「好。」
她自己也想知道林逸聞到底為何受傷,很爽快答應下來。
再次回到對門,她敲了敲房門,沒有人來開,側耳貼門傾听,听到里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看樣子林逸聞也在洗澡,她便倚在門邊等候,偶有住在酒店的客人路過,都會瞟她一眼。
她仿若未察,靜靜等待,等里面的水聲一斷,她立馬扣門。
「誰啊?」
「我。」
「秋秋?等一下。」
這個‘等一下’的時間有點長,等了五分鐘左右,房門才被打開。
「秋秋,你怎麼又過來了?」林逸聞頭頂上罩著毛巾,一手上還綁著繃帶。
蕭秋水目光平靜地從他只扎著浴巾的身上掃過,「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嗎?」
林逸聞呵呵一笑︰「今天月亮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主動來交代動向。」
「受傷了還洗澡,不怕傷口感染?」蕭秋水看著他艱難的擦拭動作,不溫不火地問。
「呃,我很小心,傷口沒有踫到水。」
蕭秋水往里走去,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昨夜十一點出門,今天四點回來,這段時間去哪里了?」
林逸聞面色頓變,震驚地看向蕭秋水,「你……你怎麼知道?」
蕭秋水站定,轉身,眼神平靜︰「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林逸聞驚疑不定,你不會躲在門後一直偷窺我吧?
他用沒受傷的手護在胸前,一副遇到壞人的驚嚇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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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蕭秋水斜睨他一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林逸聞撇撇嘴,這丫頭真是無趣,放下手,懶洋洋地踱步至沙發前坐下,「還能去哪,當然是找醫生治傷唄。」
他算是明白小丫頭怎麼會主動過來了,肯定是女王大人的命令。
「要不我們去看看監控錄像?」
林逸聞差點兒從沙發上跳起來,靠,這丫頭什麼時候那麼精明了?
要是查看錄像,那他的謊言立馬會被戳穿。
「秋秋,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反正是一點小傷而已。」他不敢再像剛才那樣漫不經心,嘿嘿笑聲中有幾分討好意味。
蕭秋水居高臨下瞧著他︰「我偏要管呢?」
林逸聞嘴角一抽,偏要管?「秋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你不能不尊重三哥的**。」
他語重心長,如同一個長輩般痛心疾首地說。
「好,我不管。」
林逸聞嘴角翹起,正要表揚她一句,蕭秋水卻又說︰「我讓媽媽來管。」
「哎,別別別。」林逸聞忙阻止,笑話,他最怕的是就是女王大人了,要是蕭秋水把她叫過來,即使不問出什麼,自己也得被訓。
蕭秋水根本沒有要轉身求助林母的意思,林逸聞很快就看出她在忽悠自己,懊惱地咬著牙︰「秋秋,你什麼時候也會耍人了?我是你三哥!」
三哥有區別嗎?不都是人。
蕭秋水涼涼地瞥著他,重復問了一遍︰「你昨晚去哪里了?」
林逸聞實在不想告訴她,煩惱地瞅了瞅她︰「秋秋,你為什麼一定要刨根問底呢?如果是媽讓你來刺探軍情,你就告訴她我真的是不小心摔傷的。」
她也想知道林逸聞到底怎麼傷的,昨晚去了哪里,因此用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盯著他。
林逸聞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夸張地搓著手臂,「秋秋,你的眼楮別睜那麼大,怪嚇人的。」
蕭秋水瞪著他,眼楮大又不是自己的錯,到底是什麼讓他嘴硬到現在,一直都不肯透露半分。
「誒,越說你瞪得越大。」林逸聞不滿地撇開視線,可是即使看不到,那感覺依然還在,他轉回臉,無奈地舉手投降,「好吧,算我敗給你了。但你要保證,絕對不能跟媽說。」
蕭秋水皺眉,她就是被林母派過來的,怎麼能不說。
林逸聞補充道︰「也不能跟君焱說。」
關沈君焱什麼事?
「如果你能保證這兩點,我就告訴你。」
蕭秋水動了動眼珠子,不能告訴他們倆,告訴別人總可以吧。
于是她答應道︰「好,你說吧。」
「我出車禍了。」林逸聞沉聲道,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有人撞你?」蕭秋水挑眉,這有什麼好遮掩的,被撞了又不是什麼沒臉的事,告訴大家,可以找對方賠償。
這反應也太平靜了!
「不是。」林逸聞扭了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己沒開好車,不小心撞到欄桿。」
說完他立即閉上嘴,真是丟死人了,竟然開車把自己給撞了,還賽車呢,要是被他在江城的那幫哥們知道,肯定要笑話死自己。
蕭秋水腦海中靈光一閃︰「你開著沈君焱的車出去的?」所以才不準她告訴沈君焱。
他不會是半夜玩賽車去了吧。
「嗯,你可別告訴他,車子我拿去讓人修了。」林逸聞郁悶,車子剛到手就被他給毀了,自己還負傷,有比自己更倒霉的嗎。
蕭秋水點頭︰「我不會告訴他的。但如果他問你要車子,你自己想辦法。」
「那個姓宋的沒再找你麻煩吧?」她忽而問道。
一听到姓宋的,林逸聞臉色便沉了下去,「沒有。」
蕭秋水瞧見他的模樣,便知
他對姓宋的耿耿于懷,不管對方有沒有再找林逸聞的麻煩,之前的仇他們都不會忘記。
「想不想報仇?」
「秋秋,你陽奉陰違?」林逸聞聞言眼楮一睜,吃驚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