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絕黛風華 57 不合時宜的坦誠

作者 ︰ 醉流蘇

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阻擋一下賈寶玉的行程,林墨玉便听到風華房間里男子略顯煩躁的抱怨道︰「怎麼總有人來?我竟不知道這里如此的熱鬧!」

抱怨歸抱怨,男子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很快又閃身躲藏的起來。♀

對此,風華至始至終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因為她無力說任何話。

而在外看著的林墨玉止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實在是他關心則亂,以至于急糊涂了,里面的那家伙既能發現他的到來而提前躲起來,自然也能發現賈寶玉,根本無需他來操心。

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林墨玉終于有心情猜測男子的身份。

女子長在深閨,足不出戶,認識的人,尤其是男人更是寥寥無幾,所以,林墨玉幾乎不需要動多少腦筋,便已經猜到里面那廝正是他聞名已久的忠順王爺。

這麼想著,眉頭皺得更深了,一雙眼楮在月光的映照下晦暗不明,更添深邃。

「寶二爺,我家姑娘已經歇了,還請你回去罷。」微風表面上恭敬,實則態度強硬的攔住了賈寶玉的去路。

為了撐場面,也為了多些眼耳以備不時之需,風華此次到賈家來,將微風、細雨等四大丫鬟都帶在身邊。賈寶玉不是他們直屬主子沈君實,也不是能不驚動她們私自潛進去的馮老先生和林墨玉,所以,很悲催的被四大丫鬟給攔在了門外。

「我听說林妹妹身體不舒服,特意請了太醫來,還請姐姐通融一下。」賈寶玉的眉宇間都是難掩的擔憂之色,明顯心焦得很。畢竟,在他的記憶里,以前的林妹妹就算身體再怎麼不舒服,也不會不為老太太守歲。便是老太太親自來勸,林妹妹也是不肯離開的,雖然過後身體八成會不舒服,卻一次都不曾落下。這般純孝之心莫說是老太太,便是賈寶玉自己都很感動。也因為如此,他愈發的愛重他這身體柔弱的林妹妹。

所以,在知道風華身體不舒服而提前離場之後,賈寶玉完全听不進眾人議論紛紛的指責,甚至對平日里甚為親近的姐妹們大發了一頓脾氣,然後,便急切的命人去請太醫。說實話,賈家不是皇家,想要在除夕夜請了太醫而不是普通的大夫,賈寶玉其實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只是,賈寶玉而言,為了心愛的女人,不管費多少心神,他都是甘之如飴。

「我們家姑娘已經歇下了。」微風面無表情,只重復著這一句話。

這個時候,賈寶玉身邊的一個打扮得十分艷麗的丫鬟開口道︰「林姑娘或許已經醒了也不一定,我隱隱的似乎听到房間里有什麼聲音傳出來。」

風華此時雖然被藥物所累,但是外面聲音卻還是能听到的,知道賈寶玉來了,風華本就有些分神,因為,她很清楚,賈寶玉之所以會來,多半是給她挖陷阱的人特意安排的,為的就是捉•奸在床。對方下手這麼陰狠,她怎能不怒?此時,听到有人說「有什麼聲音傳出來」,更是又急又羞,生怕被人發現了,心中更是惱恨,卻只能用力死死的咬著被子,努力將溢出喉嚨的呻•吟咽回去。

賈寶玉側耳細听,感覺好像有什麼聲音,又好像沒有,心中實在擔憂,「這位姐姐,不如,你進去看一下。若是林妹妹醒了,便我的來意稟告與她知道。」

微風蹙眉,眼瞼低垂,聲音平穩的敘述著,「姑娘吩咐了,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賈寶玉對年輕漂亮的女子一貫的和顏悅色,脾氣也會好很多,可是,此時的他心焦得很,真的沒有多少好脾氣,「你這丫鬟怎麼這樣死心眼?她生病,你知不知道?萬一有什麼好歹,你承擔得起後果嗎?」

風華頭疼不已,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壓制不住那欲沖口而出的羞人聲音了,最後只能硬生生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句話,「請寶二爺進來,命其他人都退出館。」

那些人都站在門口,萬一听到什麼聲音,鬧將起來,就真的好看了。

雪雁已經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听到風華吩咐,立刻火速沖出去,將賈寶玉迎進來的同時,將其他所有人都趕出了館。心煩之下,連個理由都不給,態度無比的強硬。

對此,大家雖然暗惱風華越來越愛擺譜,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乖乖地退出去。

賈寶玉進林黛玉的閨房已經成了習慣,又因心中焦急難安之故,直接沖到風華床邊,看著風華側身向里,身體微微顫抖,更是驚駭不已,一疊聲的問道︰「林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你別嚇我!」

風華此時忍得上下牙直打架,見眾人離去,心中松了一口氣,那聲音便抑制不住的從牙齒縫里溢出來了。

賈寶玉不是個未經人事的,只听到這聲音便愣住了,面上盡是不可置信之色。有那麼一瞬,他真的懷疑自己耳朵出的問題,他仙子一般的林妹妹怎麼會……怎麼會……

這個時候,風華轉過頭來看著賈寶玉,「你……你看到了?我被人下了藥了!」

面上紅得像火再燒一般,緊緊抿起的嘴唇嬌艷欲滴,時不時的從中溢出讓人興奮到熱血沸騰的聲音,又看到風華那雙飽含著淚水的屈辱雙眸,幾乎是同一瞬間,賈寶玉立刻就有了反應。

猛的握緊了雙拳,賈寶玉踉蹌著後退幾步,與風華拉開了距離,「怎麼……怎麼會?是誰做的?」

「我也想知道!」風華說這話的時候,絕對的咬牙切齒。

賈寶玉無力的癱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眼神閃爍,面部表情不停的變換,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糾結。風華忍不住溢出的細碎呻•吟喚醒了賈寶玉的神智,看著風華痛苦的樣子,賈寶玉面上一動,「或許……或許是祖母希望我們兩個人盡快……盡快在一起,所以……」

在風華面含嘲諷的注視下,賈寶玉的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不需要風華說任何話,只眼神便已讓賈寶玉啞口無言。其實,賈寶玉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說是老太太做得,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可是,如果不是老太太的「善意」,那就只能是別人的「惡意」了。身為賈家人的賈寶玉其實心里是萬分也不願意以「惡意」去揣測始作俑者。因為,那個結果是他不願意接受的。

風華看著賈寶玉的樣子,面上的諷刺之意更深,「你不是請了太醫嗎?」

提起「太醫」,賈寶玉立刻將心中的懷疑拋開,忙道︰「是,我現在就請太醫進來為你診脈。」

「不用!」風華斬釘截鐵的拒絕賈寶玉的提議,「我記得,賈環是在你那換的衣服,你敢讓太醫檢驗一下那衣服上的殘漬是否含有什麼東西嗎?」

賈寶玉微怔,很是不解的看著風華。但是,他到底不是蠢貨,很快就從中想到了一些東西,「你……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要害你和那個傻子……」

他記得很清楚,之所以會出現賈環怒打丫鬟這一幕,都是因為林墨玉堅決不肯去一早備下的座位上用膳的緣故。如果不是林墨玉不肯就座,賈環就不必在開宴之前換座位。如果不換座位,就不會因撞了人而打破碗碟。

于是,有什麼東西便呼之欲出了。

「墨玉他是我弟弟!」風華怒瞪賈寶玉,她疼愛林墨玉入骨,听到賈寶玉將他稱為「傻子」豈能不惱?

賈寶玉目光有些茫然,眼神也失去了焦距,根本沒有注意到風華的斥責,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個猜測實在太過驚悚,驚悚得他再也說不下去了,之下意識的搖頭,一再的念叨著,「不,不可能……」

「是與不是,請那位太醫一驗便知!除非,你不敢!」憤怒的風華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也不顧壓抑那羞人的聲音,只與賈寶玉相爭。她明明知道要賈寶玉認可她的猜測很難為他,但是她心里不痛快,那把火非發泄出來不可。

賈寶玉低下頭,一滴清淚滑下,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很快便隱于一片大紅色之中,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是的,他不敢。

如果真的有人做那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母親和薛寶釵。不管哪個是策劃者,另一個都不可能完全不知情。薛寶釵倒還好些,他要下手對付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是,他的生身母親呢?他能做什麼呢?

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的母親遮掩。說到底,這種事情,分屬陰私,最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太醫們一貫嘴緊,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傳了出去,他的母親固然得到了懲罰,但是他自己又要如何自處呢。

艱難的起身,行至風華床前,半屈膝跪在腳踏上,握著風華的手,輕輕的置于自己的唇邊,「對不起!」

風華身上難受得厲害,哪里還想听他說這些?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抽回手,但是,賈寶玉握得很緊,全身無力的她根本無法達成所願。

「我不能將這件事情捅出去,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不管是誰,我一定會讓她得到教訓,讓她們再也不敢對你下手!」賈寶玉微微眯起眼楮,信誓旦旦的說。

風華微怔,說這些話的賈寶玉身上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強大氣勢。一瞬不瞬的看著賈寶玉的眼楮,風華覺得自己或許並不夠了解這個賈寶玉。他的確是個男人,或許還不夠成熟,但是的確是個男人。

正在這個時候,風華眼前一花,干燥的口中便多了一柔軟之物,如同久旱遇甘霖,風華下意識的回應,拼命的想要汲取更多。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賈寶玉靠近。

賈寶玉知道風華此刻的痛苦,雖然有些驚訝,卻還是選擇溫柔的順從,主動放棄了引導者的地位。《》

拱起的身體觸踫到灼熱之物,風華倏地瞪大了眼楮,她很清楚那是什麼,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盡管身體很渴望,,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賈寶玉,下意識的向床里面躲去,慌亂不已,「你想干什麼?」

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風華徹底慌亂了,她剛剛差點……差點就……

「她們既然下了藥,藥效必定不是普通玩樂之物,你需要我。」賈寶玉看著風華,想要靠近,卻被風華慌亂的模樣生生止住了,他坐在床邊,深情地說著,「林妹妹,你相信我,我會為你改變,努力成為你的依靠,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

賈寶玉說得動情,但是風華卻一點也沒有共鳴,她只是害怕,「你不要過來,我就算死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可我不想你死!」賈寶玉忍不住拔高了聲音,面上明顯帶著幾分怒色。

風華的目光閃爍了幾下,突然冷笑一下,「如果我現在死了,到底還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如果我跟了你,才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我,索性就放手罷。別逼我恨你。」

賈寶玉著急的想要靠近,下意識的傾身過去。

可是,風華哪里給他機會?

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抵住了自己的喉嚨口,風華決然道︰「你別過來,否則的話,我死給你看!」

這般剛烈的模樣,重重的撞擊了賈寶玉的心髒。他慌忙擺手,下意識的向後退,「別,別緊張,別動,我不過去……不過去……」

風華明顯松了一口氣,心里卻在想著,做到這個地步,應該算夠了,想來賈寶玉已經足夠震驚,對王夫人的怨恨也應該足夠深了。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身體里的藥性已經快要將她的理智徹底蠶食了。

「林妹妹,你相信我,我有保護你的能力。」賈寶玉見風華放松了許多,忙開口解釋。隨後,回眸看了傻愣在一旁的雪雁一眼,狠狠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信任,「雪雁,你到外間看著,小心別讓人靠近偷听了我和林妹妹的談話。」

雪雁下意識的向風華看去,忐忑不安的等待風華的命令。她很慌亂,覺得自己很沒用,站在這里,除了發愣,什麼忙都幫不上。她很怕風華會生氣,會嫌棄她。

風華靠著牆壁,看著賈寶玉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他有可能真的有什麼秘密要說。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意了賈寶玉的建議。

「是!」雪雁微微屈膝離開。

賈寶玉的眉頭微微蹙起,低聲訴說著,「其實,這些年,祖母一直將我作為賈家暗中勢力繼承者來培養。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我簡單的跟你說罷,那是賈家祖上為將來賈家可能敗落給準備的一條後路。畢竟,縱觀史書,沒有任何一個世家可以永保富貴,最後大都會淪為君主掌權的犧牲品,成全他的一世英名。」

風華瞠目結舌,她真的沒想到賈家還有那麼有遠見的人。只是,那暗中發展的勢力是什麼?該不會是兵馬罷?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解釋了賈家為什麼賬目上銀子了,畢竟,那種事情可是燒錢的活計。而且,這也說明那五十萬兩賈家為什麼能拿得那麼痛快了。因為,他本來就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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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壞了,壞了!沈君實就在這里,賈寶玉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不是純粹等于活得不耐煩了找死嗎?

風華突然慌亂了起來,她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的到來對這個紅樓世界的影響,難道是她這個小蝴蝶推動了歷史的發展,使得賈家走上了抄家之路嗎?不,不對,或許不是如此,或許皇家原本不該知道那麼多,因為她的緣故,皇帝發現了賈家暗中的勢力,那麼,賈家豈不是不止抄家那麼簡單了?會……會滅族嗎?

這麼想著,風華的呼吸止不住亂了,緊張不已。

隨後,她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一個意識——賈家是抄家,還是滅族與她有什麼相干的?她為什麼要緊張?橫豎他賈家本就沒一個好人,滅了族大家都干淨了!

「可是,我真的不願意做那些掉腦袋的事情。我沒有拼死難酬的壯志,沒有欲壑難平的野心,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做一個富貴閑人。我想和你一生一世,富貴榮華。我想姐妹們都好好的,就算要分開,也都擁有各自的幸福。可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就算皇家不逼我們,我們賈家自己人就足以毀掉這所有的美好。所以,我決定听從祖母的意思接管那些勢力。到時,我便是賈家真正的當家人,自然沒有人再敢傷你分毫。」賈寶玉看著風華,目光無比的堅定。

風華怔怔的看著賈寶玉,看著他這樣毫無保留的對她好,這樣的秘密,竟然想也不想就告訴她了,她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賈家的其他人也就罷了,獨獨是這賈寶玉卻是半點也沒有對不住她的呀。

捫心自問,風華確定,她真的不忍心。就算不愛他,也不想害他。

「寶玉,接掌了那些勢力,你還能快樂嗎?我了解你,那些並不是你想要的!」見賈寶玉還想說什麼,風華抬手阻止了他要沖口而出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為了我,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我不想你這樣。正如你想我好一般,我也想你好。坐了那個位置,你勢必就要做那個位置該做的事情。今上不是一個甘于現狀的帝王,到時候,你勢必會跟他杠上。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想你死。」

賈寶玉搖頭,「不是那麼說的,就算我現在由著自己的性子不去管那些事情,當今上要對賈家下手的時候,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那個時候手忙腳亂的接管,不如現在就認命了。畢竟,賈家能夠接管那些勢力的只有我。」

賈家真的沒有合適的可用之人,否則的話,老太太也不會越過兒子和賈璉單單選擇賈寶玉這個任性的孫兒。不過,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孫兒必定要為家族犧牲許多,知道為難了他,所以才在其他方面特別寬待、容忍賈寶玉一些。

這也直接導致了,在別人眼中,老太太老糊涂了,莫名的寵溺孫兒,使得他長于脂粉堆中。

「不,這你就錯了,照我看來,今上已經不是初登基的時候了,他很清楚明白自己要什麼,並不會無謂的開殺戒。就算有一天,今上因某些事情發作賈家,只要賈家沒有反意,就絕對不會要眾人的性命。相反的,如果賈家動了那樣心思,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風華盡可能的勸說賈寶玉。

如今,她只希望,賈寶玉能夠听她的話,沈君實能夠相信賈家,否則的話,賈家真的要完了。其實,她說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的,畢竟,書中的賈家並沒有被滅族,想來,應該是和賈家沒有動反意的緣故。雖然,風華並不清楚有一定勢力的賈家為什麼會束手就擒。

賈寶玉一瞬不瞬的看著風華,好像有些不敢相信風華會說出這些話似地。

「我喜歡的賈寶玉是那個善良的賈寶玉,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好。雖然傻了一點,但是,誰讓我也是這麼傻的呢?我們都如此的期望著,如此的努力著,才是真正的知己!」風華看著賈寶玉,如果能用感情打動賈寶玉,她不介意做一回。

賈寶玉深深的注視著風華的眼楮,眼眸中閃爍淚光,動情的喚了一句,「林妹妹!」

眼看著賈寶玉就要再一次上前抱住風華,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咳。

賈寶玉回眸,恰好撞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熟悉的是他的五官,陌生的是他的臉色和他身上的氣勢。

林墨玉看都不願意看賈寶玉一眼,將藥端到了風華跟前,「姐,趕緊把藥喝了。」

賈寶玉來不及去想林墨玉為何會出現,身體便已經下意識的擋在了風華之前,「你想干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寶玉,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是我弟弟,嫡親嫡親的弟弟。」風華在這個時候揚聲道。

賈寶玉愣住了,瞪大了眼楮看著林墨玉說不出話來,「弟弟」,以前還可以理解為認的念想,可是「嫡親嫡親的弟弟」就只有一種可能。林父沒有續弦,能夠被風華稱之為「嫡親嫡親的弟弟」的,就只有他那姑母所出的孩子。而且,記憶里,林家也確實有一個兒子。可是,那個兒子不是已經……已經……

來不及細想,林墨玉一揮手就將揮到了一邊,直踉蹌了幾步才算勉強穩住身形。

其實,這已經是林墨玉手下留情了,如果他稍稍用一些力氣,賈寶玉必定要當場摔倒的。

風華在林墨玉的攙扶下,將整碗藥灌下去,也不知是藥效,還是心理作用的緣故,風華頓時覺得好多了。

「這是……這是什麼藥?」賈寶玉忍不住問。

林墨玉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話說,他對賈寶玉那是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的。更不要說,剛剛賈寶玉還強吻了他姐姐。如果不是他一開始愣住了,後來又被師父死死的拉住,當時就要暴走了。

風華無奈,順著林墨玉力道安穩的躺下,很是疲憊的道︰「解藥!」

賈寶玉深深的吁了一口氣,這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了。

為風華掖好了被子,看著風華進入了夢鄉,林墨玉這才松了一口氣,這藥里加入了安神之物,可以使風華進入夢鄉,這樣,就算是難受也會虛幻一些。回頭,嫌棄的看著賈寶玉,「你回去罷,夜深了,你待在這里不像個樣子。」

賈寶玉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到林墨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底還是選擇了讓步,「你好好照顧她,我天亮以後再過來。」

林墨玉很想告訴他天亮以後也不用來了,但是,想了一想,天亮以後也正好用得著他,也便不與他爭了。

喚回守在外間的雪雁來照顧風華,林墨玉自己轉到了外間去。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黑色身影潛了回來,將手中的一把包袱仍在了地上,「果然如你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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