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琥珀被傅母做主開臉後,陳夫人心里憋火,動不動就發脾氣,就連她的陪房陳忠家的也不能幸免,都沒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到陳夫人跟前賣乖討巧。♀
听傅煦陽又到了琥珀院子後,陳忠家的就趕緊躲了出去,在假山後的小亭子里躲懶兒,卻見兩個穿著蔥綠小襖兒的小丫環邊低頭竊竊私語邊走過來,她就趕緊藏了起來,想要探听些消息好去向陳夫人討賞。
可巧,那倆小丫環走到假山旁的幾顆海棠樹旁停了下來,陳忠家的藏在假山後听得清楚。
只听一個小丫環壓低聲音說︰「你見著沒有,老爺賞給琥珀姑娘的那對翡翠鐲子,听說就是太太那里都沒這麼好的呢。」
另外一個小丫環道︰「這有什麼的,琥珀姑娘長得好,還會作詩賦詞,老爺當然喜歡啦。如果不是礙著老太太,老爺早就給抬成姨娘啦,到時候咱們也跟著有面子不是。」
「說得對,咱們就好好跟著伺候琥珀姑娘,琥珀姑娘待人可寬厚了。」
假山後面的陳忠家的听到「翡翠鐲子」「抬成姨娘」眼都紅了,直想沖出去給這巨嚼舌根子的小丫頭們兩耳刮子,想想還是按捺住性子听下去,看這對賤胚子還能說出什麼來!
最開始說話的那小丫環擰著眉疑惑道︰「你有沒有覺得琥珀姑娘和以前跟在太太跟前的時候不大一樣了,我有個干娘說原先琥珀姑娘針線可是頭一份的,就連老太太都夸過的。可那天太太讓琥珀姑娘給老爺做雙鞋,琥珀姑娘把手都給扎破了呢,惹來老爺好一陣心疼,接連又賞給琥珀姑娘一個金步搖呢,金閃閃呢肯定值不少銀子吧。」
另一個小丫環聲音清脆︰「才不是,琥珀姑娘的手是用來握筆寫字的,連老爺都夸她寫的字好看。♀琥珀姑娘真是善良,她說要教咱們認字呢。要是太太也像琥珀姑娘這麼賢惠寬厚就好了。」
陳忠家的心思早就不再這兩丫環背後抬高琥珀去貶低陳夫人這點上了,她不知怎麼的就覺得脊背發冷,越想越不對勁——原先陳夫人就是看琥珀老實木訥,才讓她從娘家陪嫁過來的,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個內里藏奸的,更重要的是琥珀那賤蹄子她壓根就不識字!
陳忠家的也顧不得更多了,等兩個小丫環走後,急忙忙的直奔陳夫人的屋子,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陳夫人說了,陳夫人臉色發白。她跟前的大丫環翡翠突然腿軟癱倒在地上。把陳夫人嚇了一跳。
陳忠家的也跟著唬的不清。罵道︰「你這小蹄子作死呢!」
翡翠趕緊跪下來聲音都跟著打顫兒︰「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在想琥珀她會不會是被厲鬼附身,借尸還魂了!」
這話一出,陳夫人和陳忠家的都被駭的不輕。陳夫人手一哆嗦,踫掉了桌子上的茶杯,砰地一聲在靜謐的空間里顯得格外的嚇人,強裝作鎮定的樣子罵道︰「你這蹄子渾說什麼呢,什麼鬼不鬼的,別在這嚇人了。」
陳忠家的臉色也不大好,問翡翠︰「你怎麼會這麼想?」
翡翠戰戰兢兢的說了,原先听一老婆子渾說過有地主家庶子被人推到池塘里,被救上來後明明已經沒氣了。卻突然又活了過來,只是性情大變,最開始只是說些別人听不懂的話,後來竟然一把火把地主家都給燒了,有個游方道士听說後就說怕是被厲鬼附身。借尸還魂來為害人間的。
翡翠說著都覺得後怕起來,縮著脖子快要哭了︰「琥珀她之前就磕到了頭,醒來後就說渾話,還不要臉的去勾搭老爺,奴婢當時還在想琥珀她原先跟個榆木疙瘩,怎麼突然……」翡翠沒敢往下說了。
「說不定都是那老婆子瞎編的,做不得準!」陳夫人雖然這麼說,可心里已經相信了。
「太太!」陳忠家的心里轉了個彎,湊近了說︰「不管這事做不做得準,可琥珀那賤胚子肯定有問題,您也看到了,那狐媚子現今把老爺迷住了,萬一她借機害了二老爺……」
「你的意思是?」
「不如找個道行高深的道婆來做法,到時候看那狐媚子還不心慌。為了咱們侯府家宅安寧,還為了二老爺好,這被鬼附身的歷來都是要被燒死的。」陳忠家的話讓跪在地上的翡翠打了個寒顫。
陳夫人突然就不害怕了,她一想到能借機除去琥珀這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賤人膽子就大了起來,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怎麼也不能拿老爺和咱們闔府來犯險,你趕緊去找道行高深的道婆來!老爺還在琥珀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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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被那狐媚子給害了!」
***
傅奕陽去南院看了魏姨娘,已經醒過來的魏姨娘額頭上包著紗布,見到傅奕陽過來,臉色灰敗,沒了最開始嫵媚清麗,木愣愣的,還是茉莉推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
在傅奕陽力若千鈞的目光下低下頭,聲音沙啞︰「妾錯了,您要懲罰都沖著妾來,不要牽連無辜。」
額頭都磕的紅腫的茉莉鼻子一酸,噗通跪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鬼迷心竅,不該借機為姨娘鳴不平夸大姨娘的傷勢,給侯府抹黑,讓老爺和太太難堪,都是奴婢的錯,老爺要罰就罰奴婢,和姨娘沒有半點關系。請老爺明鑒!」
蘆薈端著藥從外面進來,朝傅奕陽曲了曲膝︰「姨娘該喝藥了,太太說茉莉是姨娘用慣的,就特別允了茉莉伺候姨娘到病好。」一句話就表明了蘇穎已經默認了茉莉將所有的錯都擔下,還格外開恩,更沒有趁機落井下石。
低著頭的魏姨娘不哭不鬧,反而是跪著的茉莉臉青白一片片,就有些落實了茉莉是來頂缸的了。
傅奕陽臉僵了下,沒人注意到,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半晌才說︰「太太寬厚,不過此等風氣不能助長,這等背主的奴婢按規矩處置了吧。」
茉莉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她祈求的看向木愣愣的魏姨娘,這一幕被傅奕陽收入眼底。
魏姨娘猛地抬起頭來,直視傅奕陽,卻被他冷峻面容上遍布的寒意蟄了一下,蠕動著嘴唇只冒出幾個字來︰「怎麼……這樣?」
傅奕陽不為所動,對蘆薈說︰「你不用在這伺候了,回正院去吧。」
魏姨娘眼淚再也流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傅奕陽毫不留情的轉身而去,又憐憫的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茉莉,疲憊的閉上眼楮,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蘆薈皺了皺眉,將托盤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又叫了小丫環過來伺候,叮囑了幾句後才步履匆匆的回了正院。
傅奕陽習慣性的往正院邁步,可剛邁出兩步突然就停了下來,到底沒往正院去。
蘇穎從地圖上看到標記為傅奕陽的紅點去了柳姨娘的院子,然後就停了下來,緊緊的閉上眼,二話不說就關了地圖,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深思——早在系統告訴她不能回去後,所謂的主線任務就已經沒有了意義。
現在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她早該知道的,現在徹底明白了也不晚。
蘇穎揉了揉眉心,轉身告訴薄荷她們不用再等了,反正人也不會過來了,不管薄荷和白芷反應,就徑自爬上床鋪,悶頭就睡。
薄荷和白芷面面相覷,蘆薈急匆匆的過來把情況一說,薄荷跺了跺腳︰「我讓人去打听打听老爺去哪兒了?」
這院子里就那麼幾個人,還能去哪兒?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睡得迷糊糊的蘇穎被吵醒了,蘆薈把燈端過來,說︰「太太,二房走水了!」
「怎麼回事?」蘇穎沒有起身的打算,語氣也不怎麼美妙,蘆薈勸她︰「已經差人去看了,太太您要不要起來看看?」
蘇穎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把燈都點起來吧。」
剛從床上起來,就有小丫環小跑著過來稟報︰「老爺說太太不用起,他去看就行了。」
蘆薈一喜︰「太太,老爺心里有您呢。」
蘇穎對此特別的不以為然,坐在床上不說話,蘆薈這話在她剛穿越過來時她們就在她跟前整天這麼安慰她,沒想到現在她們還用這句話來安慰她,她有這麼可憐麼?
什麼時候淪落到這步田地了?蘇穎正自怨自艾呢,去打听情況的薄荷回來了,她咂咂嘴說︰「蠟燭不小心倒了,就把房子給點著了,幸虧撲滅的及時就燒了一間屋子。」
「人沒事吧?」
「這倒沒有,不過——」薄荷吞吞吐吐的,蘆薈瞪了她一眼,她才說︰「不知二太太受什麼刺激了,非要燒死琥珀姑娘,說什麼琥珀姑娘是被厲鬼附身,借尸還魂來的!」
蘆薈也被唬了一跳,「這,這實在是——二太太實在是看琥珀姑娘不順眼,也不用弄這麼一出吧,忒嚇人了!」
蘇穎眯了眯眼楮,什麼是高效率這才是效率高,就沖這雷厲風行的作風,必須得給二太太點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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