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發生的事雖然事後被傅奕陽下令封了口,可到底還是漏了絲風聲讓蘇穎知曉——
蘇穎看著帳子頂上繡的繁雜花紋,總覺得有那麼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可不得不說傅母還真是走了一招臭棋,這次可不止傅奕陽,就連被傅母偏寵的傅煦陽二老爺心中都產生了隔閡,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呢。
蘇穎想了想就把這件事給丟到腦後,她雖然躺在床上坐月子,可有些事卻不得不操心的,洗三的事兒還得經過她手,在傅奕陽的默認下,洗三辦的很熱鬧。
和三太太生的女兒不一樣,這次可是勇武侯爺的嫡長子嫡次子,對侯府對傅奕陽的意義非同一般,洗三的時候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
傅母撐著病體表示了對嫡長孫洗三的關注和重視,她原先暈倒時磕到了額頭,磕破了皮,戴上松花色瓖珠抹額遮擋住了,發髻正中插戴著赤金嵌翠的壓發釵,穿著打扮當得上金碧輝煌四個字了。
蘇穎見她明明對自己厭惡的不行卻還偏要撐住一副慈愛婆婆的模樣,心里忍不住覺得舒爽,要知道往日里她可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如今難道是覺得小兒子靠不住了,才想起來這侯府里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麼。
蘇穎還在想,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她兒子的洗三禮傅母會不會稱病不出呢?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要真是這樣,在那麼多賓客面前,勇武侯府可真是丟大臉了。
陳夫人扶了扶腰,語帶艷羨的同蘇穎說︰「這兒子同女兒到底是不同的,瞧瞧這洗三禮的規模就知道了,真希望到時候我這個生下來也能有這般待遇。」
蘇穎快要笑了。幸虧這時候賓客們還沒有上門,不然這話讓人家听了不知會怎麼貽笑大方呢。蘇穎沒接這話茬,傅母照舊對陳夫人說的話保持沉默。蘇穎在心里一哂,「怎麼不見小弟妹?」
陳夫人快言快語︰「她照顧大姐兒累病了。老太太特許她在屋里休息,大嫂不用擔心,她那份添盆是少不了的。」
蘇穎「哦」了一聲,心里嘀咕這是真累著還是假累著了,瞟了一眼「真病」的傅母,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三太太這平妻到底上不了台面。以往傅母抬舉著她,其中有娘家的緣故還有就是三太太肚子里孩子的緣由在,如今三太太生下女兒讓傅母的‘嫡長孫’落空,傅母轉而又重新去抬舉懷著六個月身孕的陳夫人。可真夠現實的啊。
「小弟妹累病了?一屋子的丫頭婆子,倒讓小弟妹勞累了?」這話自然是說給傅母听的,找理由還不找個好理由,當即傅母臉上就有些掛不住,語氣生硬的說︰「二房的事自有二太太操心。你且顧好自個罷。」
陳夫人還是會看臉色,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怎麼不把福哥兒和祿哥兒抱出來讓我們看看?」
這麼說起來,福祿倆娃出生都三天了,才頭回見到祖母,她們倆來的時候還剛巧倆娃餓了。剛抱下去讓女乃娘喂女乃了。
蘇穎盯了傅母一眼,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位不會做些什麼吧?
場面有些出乎蘇穎所料,傅母慈愛的很,還拿出了早就預備下的金項圈來,可惜福祿倆娃不怎麼給面子,被傅母抱過去福兒就扯著小女敕嗓子哭嚎起來,聲音特別的響亮,他一哭,做弟弟的祿娃也不甘示弱跟著哭起來,把蘇穎給心疼的不行。
當即也不管傅母臉色如何,讓女乃娘把倆娃抱過來,祿兒剛被抱到蘇穎身邊哭聲就戛然而止,福兒被蘇穎抱著哄了一會兒哭聲才小了下來,陳夫人在心里偷著樂,嘴上還說︰「果然是母子天性,大嫂一抱他們就不哭鬧了,看這架勢,大嫂定是個慈母。」
她這話不是想說老太太不是慈母麼?果然一陣見血。這就是為什麼蘇穎有時候喜歡陳夫人的原因,無差別攻擊,點贊。
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很久,前面有丫環通報有賓客上門了。
傅母攜著陳夫人去前面招待了,蘇穎伸出手點點福兒的紅紅的小鼻頭,「真是個小機靈鬼。」
蘇太太和蘇穎的幾位嫂子都過來了,蘇太太滿臉笑意,看到院子里到處張燈結彩,蘇太太心里有了底,又見著蘇穎臉色紅潤,因為剛生完孩子還有些豐腴,可這豐腴在蘇太太看來就歡喜,她還牢記著蘇穎當初小產時受的形銷骨立,如今可算有了著落。
「快讓我瞧瞧我外孫子。」等福祿倆娃被抱到她手邊,蘇穎瞬間就失寵了,蘇穎的二嫂唐夫人在蘇太太旁邊湊趣,「這雙生子我還是頭一回見著呢,長得可真俊兒。」
明明這倆小不點哪里看得出相貌來,蘇穎心里明明知道可听人家夸自個孩子哪里會不高興。蘇太太愛的不行,「和你小時候有幾分像,倒是這眉眼間更像姑爺,尤其是這鼻子,最像。」
蘇穎樂了,她還沒真看出來,羅夫人沖著蘇穎微微一笑︰「恭喜姑女乃女乃得了一雙麟兒,說不得明年太太和我們還能過來添盆,說不得能湊一個好字來。」
還來,蘇穎心里發 ,這一次生產差點就沒把她疼死,心里這麼想嘴上卻不能這麼說,說著把話題岔開,丫頭上了茶來,蘇穎微微一笑︰「言容也是大姑娘了吧,我听太太說她要參加明年的大選。」
「正是呢,」羅夫人有意和蘇穎多說說話,就把這話題扯了出來,「被我拘在家里學規矩呢,以免日後沖撞了貴人。」
「言容規矩女紅都是極好的,」德容言功,取這樣的名字就得有配得上的氣質容貌,這佷女蘇穎也就回娘家的時候見過一面,配得上這個名字,明年大選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次選秀,听蘇太太的意思是想讓言容去走個過場。
蘇穎下半句話還沒有往外說,陳家女眷來了,蘇穎把那半句話咽下去。和羅夫人相視一眼,陳家可是有兩位姑娘要去參加選秀,陳宛凝出了差錯。陳宛秋順利頂上了。
蘇穎眯了眯眼楮,接生婆的事兒誰知道陳宛秋究竟在里面扮演什麼角色。弄得事情撲朔迷離。蘇穎和傅母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多一樁事不多,少一樁事也不會改變,總之就是債多不愁,可陳宛秋就不同,她可不想這麼個自恃甚高自以為是的穿越女插手到侯府來。
這次陳家的送來的新生禮可很豐厚,送來的也很快。不像是之前蘇穎被診出有孕陳家的禮隔了好幾天才送來。
蘇穎心想這陳家是想借機和傅奕陽把關系拉近一些麼?想想就有些釋然,想來是因為戴夫人知曉了三太太生產時傅母的所作所為,再者不管怎麼說,陳家都還是傅奕陽的舅家。歷來舅甥不分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只不過以往因為傅母的緣故,陳家多偏向于二房,不僅把嫡長女許給還是白身的傅煦陽,就是如今連嫡次女都賠上了。還險些把命給搭到里面,這關系還能如以往那般融洽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戴夫人親自來了,言笑晏晏的看向和勇武侯府有老交情的誥命夫人應酬的傅母,她捏了捏陳夫人的手腕︰「怎麼瞧著姑女乃女乃臉色不大好。」
陳夫人心里正郁悶呢,往常還有傅母帶著她和一干公侯命婦們交際應酬。可這次傅母把她領出來就放任自流了,陳夫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偏她又不好找借口離場,見到戴夫人她真的是松了一口氣。
听戴夫人問她話,陳夫人竹筒倒豆子般把這兩天的事都倒給戴夫人听︰「也不知二老爺為何沖姑媽發火,把她給氣暈了,正喝著藥呢,臉色能好麼。」
戴夫人引著她往外走,對一旁的丫環說︰「若是你們老太太問起,就說我帶你們二太太休息了,你挺著這麼大肚子就該好好在屋里安胎,何苦跟著操心。」
戴夫人這話就有些深意了,也是自打三太太的事發生後,戴夫人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傅母,言語中難免會帶出一些來。
陳夫人還求之不得呢,廂房里戴夫人問她︰「姑爺呢?」
陳夫人苦笑︰「莫名其妙就沖著我一頓吼,去了外書房喝的酩酊大醉,誰勸都不听,姑媽被他氣暈他都沒說去瞧瞧,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他還換了素淨衣裳來,太太他不會真的在外面養什麼狐媚子了吧?」
戴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你且別想這麼多,把哥兒平安生下來才是正經。」
陳夫人難得敏銳了一回,抓著戴夫人的手激動的問︰「太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告訴我,要不然我總是胡思亂想,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男人麼就是尋一時的新鮮,再說就算姑爺在外面養狐媚子,你覺得就你姑媽那樣的會容許,你就不要多想了。」戴夫人這話算是默認了傅煦陽有在外面養外室的事,可也拐著彎的告訴陳夫人,那外室已經不是威脅了。
陳夫人也不知听沒听明白,忿忿的說︰「她只顧著可勁往二老爺房里塞人了,上次我借著老爺生病才打發了她塞過來的幾個狐媚子,還有那個王姨娘上躥下跳的蹦,要不是我懷孕,二房可就沒我下腳的地方了!」
戴夫人費了些勁才把陳夫人給安撫住,嘆了一口氣︰「往後你和大房多親近親近——」
陳夫人听了瞪圓了眼楮,拔尖聲音︰「我才不要!」
戴夫人這邊教化陳夫人,前路坎坷,蘇穎屋里卻和樂融融,來屋子里的多少有些交情,有些還沾親帶故的,彼此間也有來往交際,坐到一處兒東家長西家短的就說了起來。
李夫人湊到蘇穎床前來,往外頭瞥了眼沖蘇穎低聲說︰「怎麼不見那位三太太跟著出來交際?」
蘇穎沖她微微一笑︰「照顧大姐兒累倒了,我們老太太就特許她歇著不用過來了,到底老太太會體貼人。」
李夫人低低哧笑一聲︰「怎不見她讓那位懷著孕的二太太去休息,我來的時候可是瞧見她一個人伶仃,怪可憐的。」
蘇穎想想也明白是什麼原因,傅母這是在給陳夫人難堪還是給她下馬威呢?
李夫人提了提眉毛︰「大姐兒?我倒是記得你這里不還有位也生了位姑娘麼,不是還養在你身邊了?」
蘇穎撢撢衣角。「老太太這般叫下來的。」李夫人微微撇了撇嘴,「哦」了一聲就沒往下說問了,她自然是知道一些這邊的事情。又說了兩句話,一位穿著藏青色遍地金葫蘆雙喜紋對襟褙子的四十歲左右的夫人過來。蘇穎一時見了還覺得面生,等這位夫人說了幾句話,蘇穎才想起她是誰來,傅家祖母娘家佷女媳婦兒季夫人,論輩分蘇穎該稱呼她為表嬸。
季家和傅家這幾年來往才少了起來,但往昔情分仍舊在,季夫人都有些不敢認蘇穎。季夫人一瞧今日排場再看蘇穎的氣色,就知道她如今過的滋潤,和往日大有不同,更別說如今一舉得二子。地位穩固。
季家如今不同以往,侯府這門親戚也隨著姑女乃女乃的去世漸漸疏遠,季夫人有心修補兩家關系,而比起傅母,季夫人還是更願意和面前這位當家太太親近。就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位當家太太說話可是比傅老太太管用多了。
不一會兒季夫人就打開話匣子,「我家姑娘你表妹姍姍本來是要來吃碗洗三面,只前幾日受了些涼身子不大舒服,等哥兒們滿月時。我再領她過來和你見見。」
想起這個季夫人心里就來氣,都是被小姑子家的如月給帶壞了,大冷的天非要去刮那梅花上的積雪來烹茶吃,結果受了寒病了幾天。
這還罷了,竟然還不知廉恥的打听外男的事,就算有親戚關系,可到底是外男,要不是姍姍說漏了嘴,季夫人都還不知她這般不矜持,听嬤嬤說她私下里做荷包,看樣式就是給爺們兒用的,季夫人氣的肝疼,總不能讓她連累了自家姑娘們的名聲,真不知如月的教養嬤嬤是怎麼教導她的。
那外男——季夫人抬眼看了下言笑晏晏的蘇穎,她還帶著產婦的圓潤,但看得出來氣色很好,是個溫婉的,再加上如今在侯府地位穩固,往後誰也不能越過她去。
想想如月一直在江南,除了是和表佷同行至京城外再無交集,表佷向來端正,自然不會做出有違禮儀之事,那只有如月她一廂情願,想想季夫人都覺得替她臊得慌。
對季夫人的神情變化,蘇穎覺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深究,洗三的時候到了,產婦還不能下床,蘇穎只能看著被包裹的很喜慶的倆娃被抱出去,一想外面天寒地凍的,趕緊囑咐了︰「小心些,福兒祿兒洗三完了趕緊抱回來,小心別受了風。」
季夫人隨著女眷們往前面去添盆,呼啦啦的屋子里散了個干淨,蘇穎躺在床上眼巴巴的往外望,果然有了孩子就和原先不一樣了,什麼都先著他。
「太太餓不餓,廚房里熬了鯽魚湯還有雞湯呢,」見蘇穎撐著頭蘆薈笑著說,「已經讓小丫頭過去瞧了,回來就報給太太听。」
這次真的熱鬧,來添盆的不老少,接生婆笑的見眉不見眼,吉祥話流水似的往外說,福祿倆娃還沒被送回來,蘇穎就知道了他們倆的表現。
福兒被放到盆里的時候,‘響盆’的很響亮,小女敕嗓子扯著哭,那威力蘇穎在短短幾天里都見識到了,蘇穎本來還想自己親自喂養的,可兩個孩子根本就顧不過來,一次只能喂一個,另一個就得等著被餓哭,蘇穎哪里舍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雙生子,他們倆做什麼都快同步了,蘇穎想輪換著來喂都是奢望,一個哭連帶著另外一個也會哭起來,起起伏伏的可真是好不熱鬧。
就像這洗三,福兒先來,被抱出來的時候還哇哇叫,至于祿兒一開始放進盆里的時候沒吱聲,大家還以為這小不點不會‘響盆’了,誰知道他過了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來,哭的也很響亮,等把他從盆里抱出來立馬不哭了,原先還哭的起勁的福兒不用哄也隨著弟弟不哭也跟著不哭了。
圍觀眾人都暗自納罕,什麼夸贊的話都說的出來,比如說這麼小就知道‘兄友弟恭’了;再比如兄弟齊心,光耀門楣;又比如很有靈性,長大必有大出息等等的,才三天的倆娃被夸的天上有地下無人家難得幾回聞的……
蘇穎听小丫頭學的那些話,忍不住黑線的同時還生出那麼幾分自豪感,紫蘇端了湯水來,喝著那沒咸味的補湯,蘇穎忍不住內流滿面,做什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她想親自給倆娃喂女乃,那這坐月子期間喝的湯水都淡的快讓她嘴里長毛了,這才過去三天啊。
蘇穎捏著鼻子認了,要是日後福祿倆娃不孝順,哼哼。
三太太在她的屋子里隱隱約約听到大房那邊的熱鬧聲,心底不由的有些恨自己肚子不爭氣,可一想若是自己真生了個兒子,那豈不是如了她那好姑媽的意,據說姑媽想把大姐兒給抱到她身邊去養,三太太眼底一片陰霾。
「小姐,太太來了。」陳宛凝正沉思著,貼身丫環過來通報。
戴夫人添完盆和陳夫人順道一起過來的,陳宛凝看到戴夫人登時就委屈的紅了眼眶,「母親——」
戴夫人見此也嘆了一口氣,先看過了大姐兒,雖說當時是早產加難產,孩子生下來較其他孩子孱弱些,不過大夫說了只要好好養著,平安長大是沒問題的。
「你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戴夫人不說還好,一說陳宛凝眼淚噗噗的往下掉,咬著牙苦悶的說︰「自從我出了月子,表哥就沒在我這里過過夜。」
也就是說二老爺和三太太就那麼一次,三太太嫁過來的時候已經懷孕了,中間傅煦陽就沒再踫過她。
戴夫人輕描淡寫的說︰「外面那個再也不會威脅到你和你姐姐了。」
「什,什麼?」陳宛凝掐了一下手指才明白過來戴夫人是什麼意思,「您是說?」
戴夫人不以為意︰「既然你的好姑媽無所作為,我只有代其勞了。」
陳宛凝聯想下傅煦陽把傅母給氣暈的事兒,動了動嘴唇︰「表哥以為是姑媽做的,怪不得呢。」復又把帕子擰成麻花,咬牙切齒的,「表哥對那個狐媚子還真是情深意重啊,為了她竟是忤逆頂撞了姑媽,這一次姑媽可被氣的實在不輕呢。」
說到後面又有些幸災樂禍起來,被自己偏寵的兒子忤逆頂撞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還不是一次呢,後頭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姑媽又暈了,還磕破了頭呢。」
戴夫人一撩眼皮︰「還有這事?」
陳宛凝點點頭︰「好似是表哥和大伯起了爭執,姑媽去勸解,具體是發生什麼事我就不清楚了。」
戴夫人在心里冷冷一笑,她那大姑子偏心到沒邊,說什麼去勸解,怕是又讓傅奕陽退讓,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想了想,對陳宛凝語重心長的說︰「往後和大房那邊好好處處,別再因為你姑媽把關系弄得更僵硬了。」
「這?」陳宛凝遲疑了,就是這就讓戴夫人覺得比較滿意了。戴夫人也想通了,當初傅母給他們畫了個大餅,言辭灼灼的說日後爵位會落到二房頭上,可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以前大房沒兒子或許還有可能,可如今那對雙生子她也見著了,健康著呢,傅奕陽又深受皇上器重,不然又怎麼會在他襲爵時特賜不降爵呢。
照傅母這樣讓傅奕陽寒心下去,說不得日後二房都得不到侯府的照拂,到時候吃虧受累的還不是她的兩個女兒,不對,宛凝就差點遭了毒手,戴夫人無論如何都要為她的兩個女兒考慮的,所以就有了她出手處置了傅煦陽養的外室嫁禍給傅母的一出反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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