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完鳳卿華的話,狂魔蒼白的臉先是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和卿華齊名的妖女竟然會是他深愛的妻子,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溫柔可人的妻子竟然會成為人人喊打的蕩婦,為什麼她會這樣?
內心里對妻子背叛自己左擁右抱的憤恨很快被心疼妻子這麼多年了,她到底是經歷了多大的痛苦才會墮落至此的痛心覆蓋,有什麼痛你不可以對我說,為何要選擇最決絕的方式離開我?
很快,狂魔恢復鎮定,他枯瘦的雙手倏地地一下抓住輪椅,兩手一轉轉著輪椅飛快地向屋外奔去。鳳卿華听到一陣馬蹄的飛揚的聲,她清楚地知道,叔叔按捺不住地去尋找萬千紅了。
看著遠方越縮越小的馬車的背影,鳳卿華終是涼涼地嘆了一口氣,叔叔,你前方的道路還很艱難啊。不過還是有期望的,萬千紅這些年摧殘的少年大叔,他們的身上都帶有叔叔的影子。都是同樣瘦削的身形,都是同樣帶著瘦弱的文人氣質。
鳳卿華走進父親的房間,老爹因為病痛的折磨,早已昏昏沉沉地睡去,她輕輕坐到床榻上,替父親掖了掖被角,俯在他的耳畔,低聲說道︰「爹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也快點恢復吧。」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拉上了房門。
她不擔心父親的疾病,他本來就不會生病,只是因為有愧于弟弟當年動了殺心才自願生病,只要狂魔解開了心結,爹爹自然而然會痊愈,只是……柯大人你在哪里?
鳳卿華把整座荒涼的宅子都翻了個遍,叔叔常年內心變態,只把外面翻修了一下里面還是荒蕪得夠可以的,剛才他一走,本來就不多的人手統統不在了,弄得她想拉個人問問柯遐在哪里都不行。
突然見,她的耳朵動了動,听見很細小的敲擊聲從院子的地下傳來。鳳卿華趕緊臥倒在地上,仔細地听著敲擊聲。 …… ……一下一下很有規律,鳳卿華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地道的入口,她抬起頭在四周掃視了一下,除了一顆禿毛樹和一個擱在角落的廢棄衣櫃,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走進那棵禿毛樹,上下打量了一下,現在自己的武功還沒有恢復,要想一掌把這樹打殘了是不可能的,思索了一下,從廚房搬來一把斧頭,拎了拎試試重量,然後對準樹干乒乒乓乓就是一陣猛砍。
深褐色的枝干晃晃蕩蕩地從本來就不甚結實的樹枝上紛紛落下,干癟的樹皮像是彈片一樣一塊一塊迸發出來,濺得鳳卿華臉上都是木屑。她一狠心下手更狠了,對準切口猛地一砍,「吱」一聲禿禿的大樹慢慢地順著砍倒的方向傾斜,然後更加尖利的一聲「吱」,大叔轟然倒塌。
鳳卿華趕緊跳到樹墩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入口,她上竄下跳左蹦又跳折騰了好幾回,連每一個勾縫都仔仔細細地看過了,咦,好像沒有什麼入口啊……
鳳卿華又看了看倒下的大樹,樹干都被她劈成兩半,還是沒有什麼入口,那應該不是在樹的身上。她起身揮揮身上的木屑,整個院子就剩下還有一個衣櫃沒有檢查了。
她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用斧頭敲了敲最下面的那塊板,然後嫌听不清楚索性再次拎起斧頭,對準木板準備開闢的時候,突然之間手腕一愣,她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沒有繼續劈衣櫃。
她听到了極為細小的轉動聲,好像是拉開弓弦一樣的聲音。鳳卿華左手一揮,那斧頭扔到了衣櫃外面,然後掏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刀刃呈暗綠色,刀片非常的薄,幾乎可以通過刀片看到對面的人。她用小刀沿著衣櫃側面的縫隙一點一點的割下去,然後五指大掌伸開雙臂,把手指摳進衣櫃的縫隙里,仔細地捏住邊緣,然後一使勁,把整塊木板都從衣櫃里卸了下來。鳳卿華艱難地把比她整個人都還大的木板從衣櫃里搬出去,然後抬頭看向衣櫃,發現,叔叔,你真是個變態。
在木板的後面,一排一排,一列一列整齊地排列著大概是九九八十一根箭吧,每根箭的箭頭都淬上幽藍色的毒液,看看這藍瑩瑩的光鳳卿華也知道,踫上了就絕對救不回來了。和每根箭連在一起的是一根極細的鋼絲,連到衣櫃的底部。剛才她試探性地敲了兩下底下的木板,已經有兩根箭向外突起了,只要她在敲幾下或者一用力,可以想象她絕對被刺成個豪豬。
鳳卿華抬頭看著八十一根鋒利的箭頭淬著劇毒直直地指向自己,頓時感到壓力巨大,叔叔,你真是個變態,大變態。
她低頭看了看底下的那塊木板,現在她往那上面撒顆米都不敢了,更何況把木板拆下來找到入口呢?鳳卿華用自己十米開外都能看到老爹嘴角糕點屑的視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下整個衣櫃的構造,既然叔叔能平安走進去,她為什麼不行?
鳳卿華淡定地目測了一下通過層層排列緊密的毒箭去剪斷鋼絲的可能性,然後她在庭院里彎腰撿了一大堆石子,翻身一下躍到衣櫃的頂部,然後一顆一顆往衣櫃里面扔石子。與其想盡辦法在不觸動毒箭的情況下卸下木板,還不如干脆點讓毒箭射射完得了,打死她都不相信叔叔會在里面開一個兵工廠,所以箭肯定有射完的那一天。
鳳卿華涼涼地把整個庭院的石子都扔到了衣櫃里面,期間無數次地嗖嗖地冷風刮過,每一顆扔進去的石子剛落地就被一只幽藍的箭猛地重新射出來。鳳卿華一直扔到不再有箭射出來為止,然後跳下衣櫃的頂部,確保每只箭都射空以後,兩指一繞露出鋒利的小刀,照樣畫葫蘆把底下的木板給卸了,然後,看到露出一塊大地……
鳳卿華登時感到自己的頭上黑霧繚繞,叔叔,你個大變態到底把入口藏在哪里啊,這麼嚴密的箭陣守著的竟然是空的?鳳卿華憤怒地一錘右手,踫上曾經毒箭密密的牆壁,只听砰的一聲,牆壁顫抖了兩下,有一條絲絲的裂縫從她拳頭落下的地方開始蔓延,然後像蜘蛛網一樣越變越大,最後,轟的一聲,脆弱的小牆倒塌了,露出一個漆黑的洞。
叔叔,你果然變態,把入口藏在箭陣的後面,一般人累死累活避開這個箭陣,弄了半天入口居然在這個里面。鳳卿華用力把牆壁的入口砸得大了點,足夠她鑽進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鳳卿華從衣襟里掏出一顆足有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還是從大肉球家順手牽羊拿來的,現在派上用場了。鳳卿華剛想踏腳踩進去,突然停住了步伐,縮回自己的腳扔掉繡花鞋包了層稻草走進去。借著夜明珠的光,鳳卿華一走進入口就發現台階上濕漉漉的一片,蹲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下聞,是火油。然後她居高夜明珠,盡量使光芒照得更進去一點,發現所有的台階四周上都是布滿了火油,如果按一般來說用火折子照明,你懂的。
森林防火,人人有責。而且火油使得道路非常得滑,如果一步小心滑了一腳,你將會順著成片的油像滑滑梯一路暢通到底,沿著台階分布的一整排足有三寸長的向上鐵定將會把你像刨蘿卜絲一樣一層一層得削掉你的肉,一路走下去留下一路的肉絲,直到只剩一幅骨架到底。
鳳卿華不禁在心里再一次深深地感慨,叔叔,你真是專注變態二十年啊。她小心翼翼地提起用稻草包著的腳,稻草使得她的腳沒有那麼滑,可以更穩地在火油上行走,一步一步,抬起裙裾非常艱難地躍過鐵釘,踩著火油走下台階。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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