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朝,商朔就召應哂昔在御書房陪駕。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其他妃子都很忙,剩下不忙的妃子里也就應哂昔比較合他的脾氣。這也難怪,鳳卿華忙著撈空他國庫,鄧婕妤忙著對付鄧小主,康賢妃忙著上路,小韓忙著……不,小韓不是妃子。
商朔看了幾眼大臣們呈上來的折子,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其中有一件,霍尋安巡視回來後實際是搶親失敗回來一直閑賦在家,最近隴北國在邊關屢有動向,因此有武將上奏折希望霍尋安能夠重回邊關,威震隴北。
商朔是個猜忌心很重的人,他對所有人都不相信,不然還不會呆在皇位上這麼多年沒有被鳳卿華弄死。雖然明面上大家都以為灼華公主遠嫁隴北,但是商朔和霍尋安彼此心里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讓霍尋安重掌兵權,實在是個心月復大患啊。
盡管商朔多次試探發現霍尋安為人正直,查過背景也很單純,可是商朔依然不放心將軍權重新還給霍尋安。萬一他心里對他這個皇帝有怨氣,那十萬軍權足以讓江山動蕩。但是這麼就把良將藏起來也未免太可惜了。
商朔皺皺眉,在那里仔細地思考著該怎麼處置霍尋安既不浪費了他的才能,又能高枕無憂。他抬頭,看見應哂昔在那里乖巧地磨著墨,不隨意亂看,心中很是滿意,後宮不得干政,哪怕你在御書房陪駕你都要有連看都不看一眼奏折的自覺。
商朔的奏折就這麼大刺刺地擺著,應哂昔都沒有抬眼看一眼,這很符合商朔額心思。他微微一笑,說道︰「哂昔,你磨墨也辛苦了,坐下歇一會吧。」應哂昔乖巧地一低頭,說道︰「多謝皇上。」然後坐到了一邊。
商朔向她招招手,說道︰「現在御書房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多禮,坐過來吧。」應哂昔臉上難掩笑意。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過來。
商朔一把攬住應哂昔的肩頭,感覺到她的身體明顯一僵,瞥了一眼她泛紅的耳垂,十足一幅紈褲子弟的模樣。說道︰「哂昔啊,你倒是說說看,朕要怎麼處置了那個霍尋安才好呢?」
應哂昔小臉一紅,說道︰「陛下,後宮不得干政。」商朔笑笑,說道︰「無妨。你就來說說你的建議吧。」應哂昔說道︰「臣妾的看法都是些婦人之見。上不得台面。」
商朔勾了一下她的頭發。說道︰「那今天朕就來看看你的婦人之見。」
應哂昔很懂得把握分寸,知道再拒絕下去就是矯情了,她說︰「可是臣妾不知道霍大將軍犯了什麼錯,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他啊?」
商朔攬著她的肩說道︰「他啊。是天生的將才,天定的戰神。」
「那不是好事麼,臣妾在閨閣里也曾听說過,有霍將軍在一日,隴北就不敢侵犯,這樣為什麼還要處置他啊?」應哂昔的雙眼亮晶晶的,一幅懵懂少女的模樣。
商朔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朕才要防著他啊,他與朕因為一些事生了嫌隙,現在軍權空置。就這麼架空他的權利太浪費了。可是給他權利萬一他又用來造反怎麼辦?」
應哂昔皺眉想了想,說道︰「不如就讓他去南疆吧。」
商朔一挑眉,問道︰「為何?」
「一則,南疆的蠻夷部落騷擾我國多年,雖傷不了國本但是小打小鬧還是很煩人。讓霍將軍帶兵除了他們也是解決了憂患。二則,霍將軍以前鎮守的都是北邊的邊疆,他的聲名都在北邊,南方的士兵不一定服他,這軍權給他他也干不了什麼大事。」
商朔一笑︰「哂昔,你還真是懂的朕的心意啊。」應哂昔小臉一紅,微微地低下了頭。她讓霍尋安去南疆,除了上述的想法,更重要的是為自己打算。看商朔的樣子是寧可這輩子都不用霍尋安也不會放一個心月復大患在自己身邊。
霍尋安去了南疆,一方面保下他一條命,避免商朔再次對他下手,另一方面,只要能讓霍尋安重掌軍權就可以。手里有了兵,到時候對付商朔就有底氣。
應哂昔能忍,她再次面對商朔臉上竟然一絲厭惡痛恨的神色都沒有,她不急于馬上就獲得專寵,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和商朔慢慢地耗。
商朔說道︰「哂昔啊,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杭州。」
「杭州啊。」似乎勾起了商朔的回憶,他說道︰「朕雖然沒去過杭州,但是那里傳來的一道名菜卻是很喜歡吃的。」
應哂昔笑著問道︰「不知陛下喜歡那一道?」
商朔說道︰「西湖醋魚。朕很喜歡這道菜,把黑魚燒得很鮮美,味道很好。」
應哂昔掩袖一笑,說道︰「這陛下就不知道了吧,西湖醋魚是用草魚做的,不是黑魚。」商朔笑笑說︰「那看來是朕記錯了。」
應哂昔應和著笑笑,心里有些忐忑,商朔這是在試探她嗎?不可能啊,她的背景韓臨楓做的滴水不漏,他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的,還是說這次真的只是意外不是試探?
商朔繼續說道︰「你父親是杭州知府吧。」應哂昔點點頭。商朔繼續說道︰「你獨自一人在京城想家嗎?」應哂昔的眼中有些動容,她說道︰「有陛下在就不想。」商朔寵溺地模模她的頭,說道︰「朕也不能時時刻刻都陪著你,要不我把你父親調到京城來?你還可以時常宣你母親入宮看望。」
只有四品以上的妃子才有資格傳召母親入宮,而且從外地直接調到中央,應父可是官跳三級啊,商朔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應哂昔搖搖頭,說道︰「父親年紀到了,在讓他拖兒帶女的奔波臣妾心里也過意不去。只要陛下肯允許臣妾每年往回寄家書就可以了。」
商朔笑著看著應哂昔,眼里坦蕩蕩的。應哂昔笑著看著商朔,眼里滿是愛慕。
鳳卿華無聊地坐在棲霞殿里,唉,新進宮的那幫秀女應該是在宮外就听說過她的威名了,而且剛入宮不久都斂著性子,唯唯諾諾,讓她想找個人揍一頓都沒有借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