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毅你丫的混蛋,你告訴我當初為什麼要找上我。♀」
「都到了這個時候糾結這些還有意思嗎?」連毅不忍再看她悲戚的眼楮,直接拉過她的手,強行讓她握緊筆,骨瘦如柴冰冷的觸感,連毅心口處就像壓了塊大石,沉悶、難受。
千昕掙扎起來怎奈連毅根本就不給她掙月兌的機會,一筆一劃歪歪扭扭的千昕兩個字躍然紙上,待落下最後一筆,連毅深吸了一口氣,這一紙離婚協議書徹底斷了兩人之間的關聯。
「我會給你一筆錢,如果你想出國我會幫你安排。」
「滾!少給我假惺惺的,協議書都已經簽了,你還不給我滾!」
千昕暴吼一聲,淚水差點沖破防線噴涌出來,她失去了一切,親人,事業,還有作為人最起碼的尊嚴,她恨,滔天的恨意差點將她吞噬,她千昕對天發誓,她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帶她東山再起之日,必定讓這些把她當做螻蟻作踐的人都跪在地上求她。
連毅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動,欲言又止,轉身離開。
杏眼微眯眼中的恨足以毀天滅地,消瘦的身形仿佛置身在黑暗之中,在連毅走到院子中回頭看了眼那個站在鐵欄內的女人,那冷如冰的眼神,就那樣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
簽下協議書以後還沒到晚上千昕就被取保候審,秋離和王潔那些安慰的話見到平靜不能在平靜的千昕的時候都咽了下去,兩人隱隱的覺得千昕變了,但具體哪里變了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次監獄門前冷清一片沒有一個記者出沒。
千昕翻看著保姆車上王潔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報紙,「千昕你還是別看了。♀」正在開車的王潔擔心的看了眼她。
「專心開你的車。」經歷了那麼多的痛楚還怕這些流言蜚語的抨擊嗎。
上面一條幾乎佔了整個版面二分之一的長長大標題映入眼簾,「當紅影星秦冉冉與連氏少東產下一子,兩人將于孩子滿月之日補辦婚禮,可恥小三千昕身敗名裂」
嘴角輕勾起一個嘲諷弧度,她這個雖然沒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倒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連毅你們還能再狠一點嗎,你們要是以為我會打落牙齒活血吞你就錯了!
在你們喜結良緣之日我一定會給你們送上一份大禮!
「如果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就直接說。」他絕對是她背後強有力的後盾。
「謝謝你秋離,你只要保證那些消息能報道出去就行,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下嗎?」
秋離拍了拍肩膀,他的肩膀雖然不寬闊,她如果想要停靠,他也會給她一個避風的港灣。
度日如年的千昕每晚都會從噩夢中驚喜,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事就整理那些花花草草,拾起扔在角落中的繪畫工具,隨手涂鴉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樣,王潔越是見到她這樣心中就越沒底,整天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千昕也任由她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結婚的日子,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收拾的千昕換上一身淡藍色的及膝長裙,外面找了件白色的外套,大大的黑超遮住大半邊臉,這樣裝扮的千昕雖素淨著一張小臉,但也清麗怡人。
「你要去哪?」王潔緊張兮兮的問道,
「湊熱鬧啊,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千昕露出這麼多天第一個微笑,雖不絢麗卻也明媚。
「秋離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三天之前千昕拿出那張結婚證的時候讓王潔著實訝異,激動地差點跳起來罵娘,不要臉的秦冉冉不但搶了人家的老公還恬不知恥的享受著別人的同情,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沒皮的。
「秋離是個好男人,要是真的喜歡就大膽的去愛吧,我希望見到你幸福。」千昕拍拍王杰的肩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上一句,鄭重的口氣讓王潔很是不安。
「秋離喜歡的是你。」
「喜歡就要去爭取,我已經這樣了,他的深情我回應不起。」
「千昕你可千萬不要•••」
「王姐你也不是認識我一天兩天了,你覺得在他們沒有遭到報應之前我會做傻事嗎?」
「那報道•••」
「你覺得那夠嗎,這只不過是個開胃菜而已。」千昕眼中滿是狠厲,只是這樣簡簡單大一則消息也太便宜他們了。
這場世紀婚禮可不是一般的壯觀,一輛加長版林肯在婚車,身後幾十輛清一色大紅色法拉利跟在身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從a市向z市疾馳而去,如血般的顏色刺痛了千昕的眼楮,手用力握緊,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肉中而不自知。
「王姐我有些口渴了,幫我去買瓶水。」一直到那些婚車被湮沒在車水馬龍之中,千昕才收回視線。
「那你在這里等著我啊。」
「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丟的。」
王潔還是不放心三步一回頭,只是付錢的空擋,再轉身,哪還有千昕的影子,顧不得哪水接錢,王潔向千昕剛才所在的地方奔去,環視下周圍,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唯獨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千昕你這個騙子!」這時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
「王姐,我走了,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不要為我擔心,也不要找我,我會在世界的某個地方好好地活著,公寓的保險櫃中有一張卡,里面有我留給她的贍養費,幫我好好地照顧她。」
待到她回來的時候也就是討回欠她的時候。
拿著簡單行李箱的千昕來到千強生前居住的房子中,空氣中仿佛還有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腦中閃過一家人在一起的畫面,眼角留下兩行清淚,環視下一片狼藉的客廳,千昕對著那張懸掛在客廳中央的全家福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拉著行禮箱離開。
在開往某國的飛機上,千昕依靠在窗戶上,想著在精神病院見到的周數,滿頭灰色的白發,空洞無神的眼楮傻傻的看著天空的某一處,傻呵呵的笑著,眼中淚水又如泉涌一般。
「如果你想說,我願意做個聆听者。」一直完美修長的大手遞過來一張紙巾。
「謝謝。」撥開眼前的手,清冷的聲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們之前見過,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
「你這個搭訕方式好像太老套了。」千昕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算算時間婚禮也差不多快要開始了吧。
「好吧,那我來點有創意的,我叫約翰遜,二十九歲,法國人,家中只有父母兩個親人,長相自認為老少皆宜,家產豐厚,我想跟面前這位美麗的小姐交個朋友,這樣可以嗎?」
听著他類似報戶口的搭訕讓千昕側目,一個傳統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雙藍如海的眼楮笑意盎然,深邃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完美,面對這樣極品男人的搭訕千昕一點好感都沒有,多情的公子哥一枚這是她對約翰遜的第一印象。
「呵呵•••你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子。」這事要是落到別的女人身上,早就扭捏的答應,還有更甚者直接會投懷送抱,可他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鄙夷,沒錯,就是鄙夷。
雙眉間出現輕微褶皺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見,「我沒心情和你做朋友。」
「你怎麼這麼直接就拒絕了人家呢,哎吆我的小心髒呀,真的是受不了這個打擊呀,不信你模模。」邊說邊要拉著千昕的手模向他的胸口。
看見他夸張的表演,千昕嘴角猛抽下,用力想抽回手,敢情身邊這人不是燒壞了腦子就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不要用那看精神病的人的眼神看著我,我發誓我真沒病。」
丫的,又遇到個會看穿人心思的男人,千昕嘴角再次抽了下,哪有人會承認自己有病的,再說有沒有病跟她沒半毛錢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以後我們可是要做很親密很親密的朋友呢。」
听到他連說兩個很親密,千昕心中惡寒。
「對不起,我們連普通朋友都沒的做。」千昕欲抽回那只還被他緊攥已經覆在胸口上的手。
「你可真直接,你沒有听到我的心碎了一地的聲音嗎?要不,你趴上來听听。」說著就要把千昕的頭按上胸口。
千昕風中凌亂,這是什麼情況!這男人你真確定自己沒病!
「最後重申一次我真的沒病,好了,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了好不好,你願不願意和我朋友,我數三聲你要是不說話就算默認了啊。」
還沒反應過來,人家的三聲早就已經數完,千昕囧囧有神了,她怎麼遇到了這樣一個奇葩。
「好了以後我們就算朋友了。」
千昕心中發怵,這樣和他相處一會她都招架不了,要是和他做朋友她還不得去死呀,用力抽了下後,那廝還沒有放手的意思,千昕直接用鞋跟狠狠的在他腳上磕了一下,約翰遜疼的呲牙咧嘴,「我的小乖乖,你怎麼能下的去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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