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幽谷內,一條瀑布如白練一般斜飛而下,落入深潭,如珍珠散在玉盤,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深潭而出,沒入谷內深處。潭水的對面是一排竹屋,靠近潭邊有一座用竹子搭建的涼亭。
涼亭內,有一白衣女子正在撫琴,清水悠悠,水草柔柔,鮮花遍地。仿若人間仙境
听到緩緩而來的腳步聲,白衣女子輕輕回頭,青絲縷縷,隨風飄揚;雙眸若水,盈盈秋波;膚若凝脂,陽春白雪;一笑驚鴻,閉月羞花。剎那間,天地仿佛都失去了芳華。
「師父,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看到走來的中年男子,慕容雲瓊盈笑道。
「哦,我本來打算到山上親自去尋找那株草藥的,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一個采草藥的人,他手里剛好有,我就把它買下來了」中年男子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
這個被慕容雲瓊稱作師父的人,就是江湖上著名的千鶴神醫,千鶴神醫雖然擁有妙手回春之術,但行蹤飄忽不定,而且從不醫治皇室中的人,是個十分神秘的人物。
當年,慕容雲瓊從崖頂墜入深潭,恰巧千鶴神醫在山澗的谷底處采集草藥,看到深潭之上漂浮的慕容雲瓊,便把她救了回去。
千鶴神醫見慕容雲瓊無依無靠,很是可憐,又見她聰慧過人,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便把慕容雲瓊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一晃六年過去了,昔日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亭亭玉立,而且還傳承了他一身的醫術,將來她出道江湖,還不知道有多大的造化呢。千鶴神醫看著慕容雲瓊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慕容雲瓊和千鶴神醫用過早飯後,便到藥房一起去配藥。
「師父,這恐怕是雲瓊最後一次陪您配藥了,滅門只仇不供戴天,過幾天我就要回都城了,我走後,師父您要保重。」慕容雲瓊一邊搗藥一邊向千鶴神醫說道。
說完後,藥房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只剩下各種草藥之間相互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做著粉身碎骨之前的最後掙扎。
「走,跟我出來。」雲千鶴放下手頭的動作說道。
雖然心里充滿了疑問,但慕容雲瓊什麼都沒問,便跟著出去了。隨著千鶴神醫穿過落幽谷的一個狹窄的通道。眼前突然豁然開朗起來,大片的紫羅蘭開滿了整個山谷,好似一片紫色的汪洋。
慕容雲瓊跟在千鶴神醫身邊整整六年,自然知道這個地方,無論千鶴神醫身在何處,每年的八月十八,他都會回到這里。因為這里葬著他最心愛的女人,八月十八便是她的忌日。
在紫色的汪洋前面,有一處墓碑,上面刻著,我一生的摯愛,葉舒。
以前,慕容雲瓊經常看到千鶴神醫獨自一人站在墓碑前,一站就是一天。尤其是當夕陽的余暉投射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背影拉的特別長時,那種感覺就像是蒼茫的大地間只剩下他孤單的一個人。
千鶴神醫對著大片的紫羅蘭出了一會神之後,突然問慕容雲瓊「你喜歡什麼花?」
「我喜歡梔子花」頓了頓,慕容雲瓊又補充道「因為我娘親喜歡」又是一陣沉默,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慕容雲瓊的心里隱隱有些擔憂起來,難道千鶴神醫不想放自己走?
「舒兒最喜歡紫羅蘭了」這還是千鶴神醫第一次在慕容雲瓊面前提及葉舒。
突然,千鶴神醫「啪啪」拍了兩下手,感覺到兩股涼風向自己襲來,慕容雲瓊本能的躲避開那兩股涼風,便看到一紫一黑兩個女子帶著凌厲的掌風向自己襲來。
本能的移開腳步,扭動了一子,雙手一伸一拉之間便將兩掌聚放一起。她們自相踫撞,撞開了一段距離。
被慕容雲瓊簡單的一招就擊退,兩人顯然不甘心,雙雙提了內力,運于兩掌,朝著慕容雲瓊打來,慕容雲瓊一襲白衣靈動的穿梭于一紫一黑中,幾個回合之後,便逐漸佔于上風,旁邊的千鶴神醫突然發話,「好了,白芷,紫砂,你們回來吧」
被稱作白芷,紫砂的女子立刻收了手退回到千鶴神醫的後面,慕容雲瓊也站穩腳步開始平穩呼吸。
「師父,您這是?」慕容雲瓊一臉不解的望向千鶴神醫
千鶴神醫只是輕聲一笑,退下食指的戒指,遞到慕容雲瓊面前,「從現在開始,這枚戒指屬于你了」看到遞過來的戒指,慕容雲瓊臉上的疑惑更深了,這枚戒指,千鶴神醫從來不離身的,一直佩戴在身上。
站在千鶴神醫後面的白芷,紫砂也是微微一愣,露出驚詫的目光。
「白芷,解釋一下」
「是,主上」說完,白芷向前一步,恭敬地說道,「這枚戒指乃是我合子門的信物,是掌門人的標志」
慕容雲瓊這些年跟著千鶴神醫行走江湖,自然知道合子門的名聲。
「師父的意思是……。」慕容雲瓊用復雜的眼神看向千鶴神醫。
「慕容雲瓊,我以合子門掌門人的身份,任命你為下一任合子門的掌門人,從此,生與合子門一起生,榮與合子門一起榮,死于合子門一起死,你可願意?」
可願意?當然願意,慕容雲瓊心想道,這麼多年來自己做夢都想為家人報仇,可是當年自己年幼,根本無法查出自己的仇人,事隔多年,想要找出當年的仇人,也絕非易事,若能得到合子門幫助,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是,千鶴神醫只怕不會把這個合子門白白送給自己的吧。
「我願意。」慕容雲瓊雙膝跪下,從頭頂上舉起雙手,恭敬地接過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