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的點心撤了下去,宮女們開始端上來一碟又一碟精致的菜肴。慕容雲瓊對著這些山珍海味卻是沒有一點胃口。
父親怎麼可能會通敵賣國呢?很明顯是被冤枉的啊,可是因為事隔多年,卻又偏偏找不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
慕容雲瓊無奈的輕聲嘆了口氣。明明是陽春四月,草長鶯飛的季節,慕容雲瓊卻感到從骨子里生出一種悲涼。
周邊的高談闊論實在太過厭煩,慕容雲瓊起身走了出去。一邊漫無目的的亂逛一邊在思考如何替父親洗刷冤屈。
「奴婢錯了,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啊。」叫聲淒厲,把慕容雲瓊的思緒拉了回來。
「哼,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麼是錯。」天晴公主一邊說一邊用鞭子抽打著那個犯錯的女婢。眨眼間那個女婢的背後就浸出了一大片血漬。
旁邊站著的宮女太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給他們一萬個膽,他們都不敢去招惹這位殘忍的公主。
「它痛多久,你就要痛多久。」陸晴雙邊說邊打,表情十分猙獰。旁邊一條雪白的狗正躺在地上抽搐。
慕容雲瓊走過來時,看到這個女婢已經快要被打暈了,只是在鞭子揮下來的時候。身體因為疼痛而抽搐一下。而陸晴雙卻越打越狠,沒有絲毫要停手的意思。
怪不得陸景暄跟這個刁蠻公主關系不錯,果然是物以類聚
慕容雲瓊不忍,便給旁邊的紫砂使了一個眼神,紫砂上前一把抓住了將要落下的皮鞭。
陸晴雙施力受阻,滿含怒意的看著紫砂,「你是哪里來的大膽奴才,竟敢管本公主的事情,不要命了嗎?」
「慕容雲瓊見過天晴公主。」慕容雲瓊走上前微微屈身行禮。「不知這個女婢是犯了什麼大錯,公主要這般懲處她。」
「她沒看好我的愛犬,讓它誤食了致命的東西。」陸晴雙不耐煩的說道,「慕容雲瓊,你最好少管本公主的事,就此離去,本公主就不為難你。」
「公主,難道一條人命還不如一條狗命重要嗎?」慕容雲瓊質問道。
「放肆,雪球是普通的狗嗎?」陸晴雙提高聲音道︰「就是你慕容雲瓊的命也不如它的命重要。」
說完,陸晴雙突然邪邪的一笑,「來人,慕容雲瓊頂撞本公主,給我抓起來。」
陸晴雙的話剛落地,旁邊的太監便圍了過來,紫砂意欲阻攔,慕容雲瓊用眼神制止了她。
陸晴雙看著被太監制住的慕容雲瓊,一手抱著肩膀一手模著下巴,來回踱著步,一臉的陰險。「慕容小姐,今天你在宴會上跳的舞蹈可真美,不過不知道若是沒了雙腳是否還能跳出那般優美的舞姿?」陸晴雙對著旁邊一個太監,說道︰「去,把慕容小姐的雙腳給我砍下來。」
慕容雲瓊在心里想到,這個天晴公主可真是要比傳言中還要乖戾啊,皇帝就她這麼一個女兒,看來真是被皇上寵壞了。
「公主,你那條狗看樣子就快要死了呢」慕容雲瓊看了一眼在旁邊抽搐的狗說道。
「哼,慕容雲瓊,如果它死了,我就讓你給它陪葬。」陸晴雙看到慕容雲瓊一點都不害怕自己,更加變得生氣。
「其實你那條狗不過是誤食了一些有毒的花粉而已,如果救治及時,興許還會恢復過來。」慕容雲瓊淡淡的說道。
「你懂如何救治它的法子?」陸晴雙試探的問道。
「我可以試一試,不過若是我能把公主的愛犬治好,請公主答應能夠網開一面,饒了雲瓊和那個女婢。」慕容雲瓊說道。
「好,就依你所言,若是你能把雪球治好,我就饒了你們。」陸晴雙說道。
慕容雲瓊走到雪球的身邊,輕輕拾起它把它抱在懷里,然後扒開它的狗嘴看了看它的舌頭,慕容雲瓊微微皺了皺眉,轉身問道陸晴雙旁邊的婢女,「你們知道雪球今中午去哪里玩了嗎?」
「回慕容小姐,具體的地點,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們是在碧子湖的對面找到它的。」說完,這個婢女指了指湖的對面,表示是在那里找到的。
慕容雲瓊微微皺了皺眉,皇宮中怎麼會種植有天葵。
「慕容雲瓊,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治好它?」陸晴雙看到慕容雲瓊在那里猶豫,不禁心中懷疑。
慕容雲瓊再次扒開雪球的嘴巴,從懷里模出一粒藥丸,給它服了下去。
「好了。」慕容雲瓊把雪球抱給陸晴雙。
「它現在是睡著了,等到醒過來便一切都好了。」慕容雲瓊說道。
「我們走。」看著慕容雲瓊不像是撒謊,陸晴雙便領著婢女太監們走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慕容雲瓊對著紫砂說道。
等人都離去了,陸景暄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看著慕容雲瓊離去的背影,微微沉思了一下,她竟然懂醫。然後便抬腳跟了上去。
「紫砂,我們現在要找一株類似葵花的植物,這樣吧,你去那邊的叢林深處去找,我沿著碧子湖找,你若是找到了,就來湖邊找我。」慕容雲瓊說道。
「是,小姐。」說完,紫砂便走向湖對面的叢林。
慕容雲瓊沿著湖邊,微微躬身很認真的在尋找。漸漸地離湖邊的大道越來越遠,道路也越來越難走,忽然,慕容雲瓊看到一絲明黃隱藏在草叢深處,心中一喜,便蹲子,費力的撥開水草,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株野菊花。
慕容雲瓊微微有些失望,準備站起身來,繼續尋找,忽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冷意,下一刻她就被推進了冰冷的湖水里。
四月的湖水,還依然是冰冷徹骨,慕容雲瓊一剎那被恐懼所包圍,甚至沒來的及喊出一聲救命,便感到身子在緩緩下沉。
自從幼時慕容雲瓊在深潭連泡了幾天幾夜,長大之後,慕容雲瓊便特別懼水。已經恐懼到連掙扎都不會了,慕容雲瓊便任由身子下沉。一瞬間,腦海間便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畫面。
自己的滅門之仇還未報,父親的冤屈還沒洗白,師父交給自己的任務也未完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淹死。自己的命還真是悲慘。
意識一點一點的模糊…。
慕容雲瓊是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醒來的,睜眼看到湛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忽然覺得活著真好。
察覺到旁邊還有一個人,慕容雲瓊下意識的以為是紫砂,便說道,「沒想到你竟及時趕來了,謝謝你。」
「不用謝。」一道帶著磁性的男性聲音響起。
慕容雲瓊一驚,連忙轉頭看過去,竟是陸景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