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綾人不知道川野七涼到底是哪里來的膽量,明明以絕對劣勢的姿態被他所壓制,氣勢上卻沒有絲毫退縮。♀少女棕色的眼眸里盛著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傲意,高挑的眉梢愈發讓人惱火。
干渴的喉嚨就好像被火灼燒著一般,對血液的渴望壓過理智。逆卷綾人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吸血的*一日比一日強烈。將川野七涼牢牢地壓在了門板上,男人露出獠牙在對方的頸脖處狠狠刺下。
尖銳的疼痛讓少女吃痛地皺起了眉,盡管這樣嘴上卻依舊不饒人,「說不過就直接用暴力壓制嗎,還真是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
「閉嘴……!」嘴角還殘留著川野七涼的血液,逆卷綾人低吼著警示著少女,隨後又低下頭開始吸了起來。
過于粗魯的吸血方式讓少女有些疼痛,逆卷綾人就好像是在忍受著什麼極大的難受和痛苦一樣,明明正在喝著她的血液,眉頭卻一點都沒有松開。
驀然,男人猛地放開了川野七涼,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漬,仿佛是不滿抵抗般忿忿出聲。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還是這麼渴……!」逆卷綾人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用自己銳利的指甲撓著脖子,一道道紅色的印子拉在男人的脖子上,而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只是不斷地不斷地抓著,「明明已經喝了血了,為什麼會這樣!不是平胸女的血就不行嗎……可惡……憑什麼非她不可……!」
逆卷綾人一邊痛苦難受地抓著發癢干燥的喉嚨,一邊緊皺著眉離開大廳,而川野七涼卻是微微眯起了眼楮,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正經嚴肅了起來。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逆卷綾人越是渴求小森唯的血液,就越是證明他才是被夏娃選中的那個亞當。在真正覺醒成亞當之前,他會不斷地渴求夏娃的血液。
「亞當……嗎……?」少女低聲輕喃了這麼一句,隨後很快,發出了像是嘲諷和像是可憐的輕笑聲,「呵……哈……哈哈哈……」
川野七涼沿著玄關的門板下滑,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右手捂住還在滲出血液的牙痕,少女的笑聲以一種說不出的悲涼感回蕩在大廳里,「哈哈哈哈……哈……亞當……哈哈哈……竟然是綾人君……先有了覺醒的征兆……哈哈哈,琉輝你活該……哈……」
夏娃喜歡的人不是琉輝,被小森唯喜歡著的那個亞當是逆卷綾人。
「都把人搶回去帶在身邊了,竟然還不能讓她喜歡上你,琉輝你真是……哈哈哈……活該……哈……」川野七涼越是笑著,聲音就越發沙啞起來,而後那似是嘲笑的聲音越來越低,竟是轉變為了低啞的哭聲。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變成了無意義的一樣,讓人感到絕望無比。
她之所以忍著在逆卷家所受到的所有疼痛,歸根結底也不過只是為了給琉輝爭取時間,爭取能夠讓小森唯愛上他的時間。琉輝想要成為亞當,想要對那位大人報恩,那麼為了實現琉輝的願望,她也會犧牲自己的一切來幫助他。
可是結果呢?
「你以為我到底是為了誰才過得這麼憋屈的啊,無神琉輝……!」抓起身邊的東西甩手就想要扔出去,川野七涼的手臂揮到一半,突然就被人緊緊抓住。♀
逆卷憐司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彎下了腰抓緊了她想要砸東西的手腕。男人的身影背著光看不太清,眼鏡的反光遮住了他眼眸里的神色。川野七涼不知道逆卷憐司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是透過眼鏡玻璃的反光,她能夠看見自己的眼眶微紅,臉上還帶著一些不明顯的淚漬,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擦干淨你的臉。」紫發男人像是嫌棄她此刻的樣子般,皺著眉從口袋從拿出方巾給她。
被對方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模樣,川野七涼原本的憋屈的心情更顯委屈不悅,方巾剛剛踫到臉頰,眼淚就像是關不住的水閘一樣,一顆顆掉了下來。
完全沒想到那個平日里嘴上不饒人的少女會在自己面前失控地哭出來,逆卷憐司一時間也有些怔住。看見男人略顯驚訝的表情,川野七涼不知道是窩火還是自尊心過剩,最後竟是像小孩子一樣嗚哇地哭出了聲。
「我說……」逆卷憐司試圖出聲制止對方,卻遭受到了川野七涼氣惱的話語。
「走開啊!不要靠近我!」少女揮著手臂把逆卷憐司從自己面前趕走,吸著鼻子哭紅了眼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想到炸毛的兔子。
「……你就打算這麼一直坐在地上?」眼看川野七涼不讓自己靠近,逆卷憐司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語氣無奈。
「不要你管!」賭氣地別過頭,少女拿起手里被自己捏成一團的方巾擦起了眼淚,然後又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樣,把手里的方巾扔到了逆卷憐司身上,「還給你!」
被丟還過來的方巾上有著不少皺褶,其中還隱隱有著幾灘深色的淚漬。當逆卷憐司再次把目光投向川野七涼的時候,只看見對方拿手背和袖口不斷地擦著眼淚,臉上的皮膚都被擦紅。
坐在玄關處的少女抱住自己的雙膝,以一種別過頭去不看逆卷憐司的姿態,一個人自顧自抹著不甘心的淚水。明明是被鞭打成那副狼狽模樣都能夠高挑著眉斗膽頂撞的性格,現在卻因為另一個人哭得泣不成聲。
「我之前就說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飼主。」逆卷憐司站在距離川野七涼三步遠的地方,挺直了背脊看著坐在地上的少女,冷冷地說道,「無神琉輝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川野七涼沒有理會男人,只是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好似拒絕听他說的所有言語一般。
「坐在骯髒的地上,因為一個男人哭成這副德行,你不覺得丟人嗎,七涼小姐?」眼看少女並不應聲,逆卷憐司的話中的語氣更重了一些,甚至帶上了一些諷刺。
盡管這樣,川野七涼依舊小幅度地抖動了雙肩,發出很小聲的哽咽聲。
就這麼沉默僵持了許久,逆卷憐司才像是放棄了什麼一樣,很輕地嘆了口氣。男人原本板著臉的冰冷表情變得稍許柔和了一些,朝前跨出了幾步,他曲著單膝在川野七涼面前蹲下了身。
一直以來都以帶刺的話語對他說話的這個少女,仔細看看的話,其實不過才一米六都不到。格外嬌小的身軀像是這樣蜷成一團,更加顯得如同小只的刺蝟般扎人卻孤獨。
逆卷憐司伸出了手,覆在川野七涼的頭上,少女棕色的發絲帶著一些涼涼的感觸,男人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輕柔地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好了,別哭了。」逆卷憐司一邊模著川野七涼的腦袋,一邊說道。
原本還在小聲抽泣的少女頓下了聲音,沒有抬頭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看著終于止住哭泣的川野七涼,逆卷憐司把覆在對方腦袋上的手拿開,轉而移向了少女的背脊。
男人用很輕很輕的力道,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川野七涼的背。少女不知道逆卷憐司這樣子的舉動算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同情她,但此刻他的動作卻讓她有種久違了的安心。
——意外的,有點像是悠真每次哄她不哭時的模樣。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好不容易平緩下了自己的心情,川野七涼才抬起頭,以一種有些低悶的鼻音開口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之前那個溫柔的人就好像完全消失不見了一樣,逆卷憐司立刻又冷起了一張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川野七涼。
看著男人俯視她的那雙血紅眼眸,川野七涼移開視線,小聲地嘟嚷了一句,「這麼快就變臉,真不知道是傲嬌還是悶騷。」
完全沒料到剛才還哭得狼狽不已,被自己安慰了才止住哭聲的少女,會說出這種氣人的話,逆卷憐司大聲斥責著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川——野——七——涼——!」
沒把男人的氣惱當一回事,川野七涼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整理好著裝後,這才抬起頭直視逆卷憐司的目光,「雖然是動不動就更年期發作的*貴族,不過還是謝謝你,憐司君。」
這麼說完,少女邁步就準備離開,然而逆卷憐司卻是從背後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落在了她的頸間。
順著他的視線,川野七涼瞥到了自己之前被逆卷綾人咬出的那個傷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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