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拉半扯地將薛大女乃女乃扯回了自己院里,張冉又按著她躺下,看著她喝了藥睡了,這才離開。♀
解了頭發洗漱完畢,薛二爺正好歸來。
由著丫鬟給自己更衣,薛二爺望著張冉道:「現在還好嗎?可是還覺得不舒服?」
正坐在床上看書的張冉抬頭瞧了薛二爺一眼,沒搭話。
薛二爺換過了衣服,洗了把手,沖著下人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張冉心中拉起警報,從床上坐起,叫住觀海:「觀海你留下!」
薛二爺回頭看了一眼觀海,也不強叫她走,反走到張冉床邊坐下,看著她,柔情脈脈地問:「現在舒服些沒?」
張冉模了模一手的雞皮疙瘩,繼續提高警惕,往後一縮,拉開和薛二爺的距離。
薛二爺不以為忤,笑眼盈盈:「阿樊這般防我,我知是我的過錯——是我以前對你太過冷淡,致使你對你我這一段夫妻感情失望傷心……」
張冉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嘴禁閉得像蚌殼一般,不語。♀
薛二爺頓了一頓,繼續聲音溫柔地往下說:「現在我悔悟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
張冉覺得自己自帶雞皮不夠用了,需要批發一些救急了。
薛二爺說得動了情,傾身過來,一把抓住張冉的手。
張冉正處在肉緊狀態,一個來不及反應,被薛二爺偷襲得手。
緊緊握著張冉的手,薛二爺深情告白:「以前是我混蛋……阿樊,可願意原諒這個混蛋的我,給你我一個能相濡以沫白頭偕老的機會?」
張冉:「…………」
低頭在張冉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薛二爺又說:「我不擾你,今晚我睡書房,你……好好想想。」
————
是夜,薛二爺的確去了書房睡覺。
薛二女乃女乃……失眠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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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來,張冉覺得自己的落枕,更嚴重了。
被觀海狠狠地按了一頓,張冉覺得自己的血槽都空了。
惦記著薛大女乃女乃的病情,張冉還是強打精神,穿好了衣裳,出了門。
則不出門則已,一出門啊……
張冉看著院外回廊上的男子默默無語:「…………」
顧侯世子對著張冉略一欠身,先開了口:「薛二女乃女乃。」
張冉嘴角抽了抽——
世子大人,howoldareyou
怎麼老是你?
————
張冉真的很想轉身走,但是別個先打了招呼,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回個禮才是。
敷衍地給世子回了個禮,張冉開了口:「世子,此處乃薛府後院,您出現在此實在是不妥當……」
「我本世子迷路了。」世子淡定地打斷了張冉,「出現在此,實屬無心之失。還請薛二女乃女乃莫怪。」
張冉被他這樣一堵,噎了噎,低頭吩咐了觀海一聲:「找個人領世子出門。」
觀海才稱了是,世子又淡然說了句:「本世子還未用早膳。」
落枕又失眠的張冉本來心情就很不好,再听到世子這一句,忍耐力直跌零點。
深呼吸幾次,心情略有平復的張冉又吩咐觀海:「先帶世子到附近的抱夏休息,傳小廚房做些菜色送來。」
大廚房太遠,不僅會拖沓時間,估計送到時,菜也涼了。
是以,小廚房是最好選擇。
事情交代好了,張冉再對世子行以一禮,說:「世子且隨觀海去用膳,妾還有些雜事,少陪了。」
說完,張冉邁腿便走。
兩人擦肩而過時,世子冷冷說了句︰「」你們薛府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主家留客一人自吃早飯?」
張冉像按了暫停鍵一般,猛地停住腳步。
冷哼一聲,張冉目不斜視,開口道:「不是我薛府不諳待客之道,而是此客著實不肯按著尋常禮數來走。請問顧世子……」張冉整個人轉了半扇身,目光凜凜,抬頭看離她一步之遙的顧侯世子,「外男可能隨意闖入女眷宅院?一般女子見著誤入自家宅院的外男,又當如何?」
顧侯世子一臉無愧:「君子坦蕩蕩,你我之間若是清清白白,又何懼他人閑言碎語?」
「「顧侯世子!」張冉嚴厲地叫了他一聲,「名聲于我後宅女子重于泰山。你我之間清白又如何,扛不住世間悠悠之口。三人成虎的道理世子不明白?!還請世子放我一條生路。」
看到張冉教了真,顧侯世子臉上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薛二女乃女乃言重了。」
「我這話說得不中听,若有唐突之處,還望世子海涵。」張冉硬邦邦說了一句,矮身一福,「言盡于此,妾身告退。」
說完,張冉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侯世子站在回廊上,凜冽北風呼呼刮過,吹得他掉落在額前的發絲張牙舞爪亂飛。
世子沉默地在廊上站了好一會兒,才有個小丫頭怯生生地靠近他,說:「世子,飯菜都準備好了,請世子移駕春暖閣用膳。」
顧侯世子不語。
那小丫頭又出聲叫了一聲:「世子——?」
世子突然「嗤」地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轉身拂袖而去。
那小丫頭愣了一愣,快步追上去,急切地叫喚:「世子世子……早飯……」
世子悶不吱聲,快步如飛,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小丫頭的視線。
小丫頭死命追了半天追不上,最終還是放棄了,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世子離去的方向,很迷茫——
世子不是……在這院子里頭迷路了嗎?
怎麼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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