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晨的,左曖是跳著從床上起來的,她迅速地穿好衣服,洗臉刷牙,整理挎包,風一般地便離開了臥室,加大腳步,急沖沖地下樓,卻見傅淮正優哉游哉地坐在餐桌上看著經濟報紙,心里稍許有些怒氣,聲音略微嬌縱,「怎麼不叫我起床,都快遲到了!」
傅淮氣定神閑地放下報紙,起身拉住她的手心,扶著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在餐椅上,「你不是把鬧鐘調快了二十分鐘麼?現在還早著呢,吃完早餐再走,待會兒我開車送你,嗯?」
呀,忘記這碴了!左曖重重地拍著自己的腦袋,放松地癱在桌椅上,心下不由慶幸自己果然是有先見之明,連帶著望著桌上豐富的營養早餐,也是胃口大開,食指大動,他不在的時候,她可都是隨便解決早餐的,有時甚至嫌麻煩懶得吃早餐,所以她希望他別老是動不動就出差。
傅淮端過左曖愛吃的蛋撻,眼底是深深的滿足和笑意,他想,自己最近的目標應該就是把眼前這只歡樂的小饞貓養成小肥貓吧!
早餐過後,倆人準備離開家門,左曖歪著小腦袋堵著傅淮,不懷好意地盯著他脖子下方,表情是那種耍流氓的姿態,傅淮嘴角抽動,「曖寶,這個樣子不適合你……」
左曖嘿嘿許久,然後忽然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條大紅色的領帶,也不顧及傅淮的意思,踮起腳尖就扯掉他原本神色的格子領帶,自顧自地幫他系好,稚氣且霸道地說道,「特地幫你買的,今天就帶這條!」
傅淮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領帶,他的手掌輕輕地撫著她的腰肢,嘴唇微微地勾著,低沉的聲音略顯粗啞,「好,什麼都听曖寶的!」
領帶系好,左曖心滿意足地確認下,顏色很鮮艷,款式很賣萌,嗯,非常符合她的審美趣味,而且,他戴著特別好看,于是乎,歡樂地哼著小調,拉著他的手臂,急急忙忙地便出門了。
終于開車送她到了學校,左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著校門跑,傅淮在後面看著她的窈窕的背影,微微地搖了搖頭,小丫頭倒是長大了,可是他的擔心怎麼就絲毫不減呢?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大紅色的領帶,從鏡子里看著似乎有些不倫不類,罷了,估計又會被那幫兄弟調侃了!
左曖心情很好地奔到教室,開始掏出書本準備認真听課,但是總有那麼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瑪薩拉蒂都來學校門口了,這年頭,被包養的也不懂得低調,還真把自己當正主了呢!」
說話的人眼神蔑視地瞄過左曖,很顯然剛才在校門口看到了左曖,她的名字叫謝姿,長得是有幾分姿色,家里是典型暴發戶,卻又將自己當成公主,她方才瞧了眼那輛瑪莎拉蒂,雖是驚鴻一瞥,但也看出里面的男人是極品,于是心里很是不甘和嫉妒,說起話來自然尖酸刻薄。
左曖向來是不予以理會,她在學校向來很低調,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曝光,而且,她已經都特意提醒不讓傅叔叔開他那輛阿斯頓馬丁來學校的,更何況,無關緊要的人說的話她自然都是當作耳旁風,桌子上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下,她點開,嘴唇翹起,是傅叔叔發來的短信。
見自己被無視,謝姿氣悶地坐下,弄得桌椅發出刺耳的響聲,她的怨氣無處可發,正好又看到抱著畫夾進來的林以揉,不由得諷刺道,「沒錢還裝文藝,到處勾搭男人,果然是jian貨。」
林以柔是因為家里貧窮才自己作畫掙學費的,她人長得好看,長發飄飄,細眉彎彎,眼楮大大的,看起來柔弱似柳,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所以總是能夠引起學校男生的關注和搭訕,因此她的畫賣得也很好,這樣會令學校的女生羨慕和嫉妒,尤其是謝姿,她惱怒的是她曾經追過的男生現在卻對林以柔大獻殷勤,雖然林以柔並沒有同意交往,但她仍然懷恨在心。
左曖見她神色委屈,蹭地站起來把她拉到自己座位旁,她最看不得的就是柔弱的人被別人欺負,于是不屑地看著謝姿,反唇相譏道,「咱們啊,還是別听狗亂叫的好!」
「你,你說誰是狗,你才是狗!」謝姿沒料到左曖會為林以柔出氣,心里簡直是氣得半死。
「誰在叫,誰就是狗咯,你不是在叫麼?」左曖淡淡地看著謝姿,神色自然,語氣淡定。
「我沒有,狗才在亂叫!」謝姿被繞了,教室里哄堂大笑,她臉憋得通紅,氣急敗壞地走了。
「謝,謝謝你……」林以柔聲音低低地,細膩柔和,她真誠地看著左曖,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沒事,你就是太柔弱才被別人欺負!」左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著腦袋,隨後幫她放好畫夾。
倆人雖然是選修課的同學,但以前幾乎都沒有什麼交集,而今天的這件事情很明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于是,自從這件事情之後,兩人開始變得逐漸熟悉起來,對彼此也是相互欣賞的。
傅淮回到公司的時候,果然引起了很大的反響,但礙于BOSS強大的氣勢和凌厲的眼神,都繃著臉故作自然,當然,這其中也有不知好歹的,那便是陸漾,他還在計較昨晚的事情,自己可是虧損了多少利益才讓大哥博得紅顏一笑啊,因此毫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起來,「大哥,您威武偉岸的形象,今兒個都集中在這條鮮紅亮麗的領帶上了,咳咳,確定這不是紅領巾嗎?哈韓,估計也只有小曖寶才做的出來,你不知道,公司員工們的眼珠都快掉一地了。」
傅BOSS轉筆的手頓時停下,空氣中陰風凌凌,陸漾的笑容戛然而止,求救似地將目光投向他親愛的二哥,沈卿微微地扶了下眼鏡,隨即很有「義氣」地撇開眼,陸漾心虛瞧了眼傅淮,然後諂媚地堆起笑容,「這紅——領帶真是襯得大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卓爾不凡……」
即使說再多的好話也無從彌補了,大哥決定年底將他分配到非洲那邊歷練了,誰讓他說「曖寶」呢?那可是大哥的專稱,陸漾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讓你嘴賤,讓你得意忘形,讓你亂喊人!
還是小白好,總是會幫著他三哥,只是,現在他人卻失蹤了,想到這兒,陸漾心情變得沉重,他收斂起笑容,正色道,「小白已經消失兩個禮拜了,現在還沒點兒消息……」
沈卿抿著唇沉默不語,泛光的眼鏡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的沉沉氣勢,而傅淮則面色平靜地緊握著鋼筆,幽深的眼眸閃著嗜血的光芒,聲音冷厲,「繼續找。」
放學的時候,左曖和林以柔結伴而行,談笑風生,倒是極像了一對姐妹花,給新鮮的校園增添了靚麗的風景線。
此時,傅淮的車早就已經停在校門口,闔上筆記本,揉了揉眉心,視線微轉,遠遠地便看到他的曖寶穿著春意盎然的碎花小裙,頭上扎著可愛的辮子,青春的臉上盡顯單純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