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客廳,左曖低垂著頭看著懷里亂動的的團子,而傅淮則挺拔地站立著,居高臨下。
「你的膝蓋又是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疑問的語氣,卻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傅叔叔,人家都受傷了,你還凶我?」左曖依舊垂著頭,聲音弱弱的滿是委屈。
傅淮濃眉緊蹙,幽深的雙眸內含疼惜,「早上送你上學的時候,我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我,」左曖開口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沒理,頭垂得更低,聲如蚊蠅,「記得,不要再受傷。」
听她這樣說,傅淮更為惱火,他的眼神略微掃過左曖懷里不安分的家伙,團子立馬識相地跑開,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傅淮的視線再次凝在左曖身上,聲音低沉有力,「哦,你還記得啊,明明腿傷還沒痊愈,你卻和別人賽跑,還是百米短跑,你有把傅叔叔的話放在心上嗎?」
他的語氣陰寒而疲憊,甚至帶著些許的失望,左曖心里很不好受,她仰眸望著傅淮,水靈靈的大眼楮黯淡了幾分,她知道他是疼惜自己,可是他的話還是讓她特別難受,感覺心髒鈍鈍地疼,柔軟的手兒勾住傅淮的,「傅叔叔,我有把你的話放在心上的,可是別人欺負我。」
傅淮暗自嘆息,就知道這丫頭有事情瞞著自己,怎麼可能才幾天的時間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是以他刻意板著臉,好讓眼前這丫頭知道自己的堅決,這會兒總算是把話套出來,傅淮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坐在她身旁,然後安靜地看著左曖,示意她繼續下去。
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子似乎有著非凡的磨礪,左曖傻愣愣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不過,最後,傲嬌地撅起嘴,不忘為自己申辯,「她都這樣說了,難道我要任由她欺負嗎?」
傅淮心疼地看著她被繃帶綁住的傷口,憐惜地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語氣也微微軟了幾分,「誰敢欺負你,傅叔叔一定幫你欺負回去,只是,你自己沒有主動坦白,也還是要受罰的!」
左曖蹙著秀眉,小腦袋轉不靈通了,怎麼自己把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了卻還要受罰呢,可是,傅叔叔說的貌似也沒有錯啊?自己也是不想讓他擔心才隱瞞的嘛,她可憐兮兮地凝眸望著傅淮,閃亮的大眼楮無辜地眨巴著,「好吧,我也有錯,但是,我要求從輕處罰……」
這丫頭還討價還價了,但其實,說是要懲罰她,自己又哪里舍得呢?這幾年他可是把她當寶貝來寵著的,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但最近她的「不良記錄」實在太多,薄唇微張,沉吟道,「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若是再受傷,這學期你就先暫時休學。」
左曖嘴唇囁嚅卻也沒敢反駁,而傅淮見她一副「我會很听話」的乖巧模樣,滿意地模模她的頭,「至于從輕處罰嘛,這個倒是可以考慮,不過也得看你的誠意,表現好的話,你懂的。」
諂媚地彎著腦袋倚在傅淮的胳膊,左曖吶吶地笑道,「我當然是很有誠意的,傅叔叔……」
左曖真的是誠意十足,夜晚的時候,傅淮在書桌前對著電腦處理工作事務,她就在旁邊端茶倒水,不過基于腿部受傷的情況,這茶水杯子什麼的也傅淮準備好了,而她要做的,就是靜靜地泡茶和適時地貼水,而做完事情,左曖眸光明媚地看著傅淮,「傅叔叔,我有誠意吧?」
雖然眼楮直挺地對著筆記本,但傅淮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他偶爾瞥眼看著身旁刻意忙活的小姑娘,嘴唇不易察覺地彎起,古代所說的紅袖添香大抵就是如此吧,滿足地嘆息聲,視線慢慢地挪在左曖的臉頰,縴長的手指捏捏她的臉頰,輕笑道,「嗯,可謂是誠意十足。」
左曖嘟著唇重重點頭,然後順便趁機訴苦,「那是當然,你看我的手,都快累死了……」
「是嗎?我看看。」知道她表現得有些夸張,傅淮還是抓住她的手,力道恰好地幫她輕揉著。
「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和傅叔叔說,知道嗎?這次就不懲罰你了,回房間乖乖睡覺去吧!」
左曖狡黠地舒展著身體,一溜煙地就跑出了書房,傅淮呆愣地看她離去,隨後輕輕搖頭,卻不想已經離去的左曖忽地從門口探出小腦袋,吐舌地俏皮道,「傅叔叔也早點睡,晚安!」
卻說謝姿,那天害得左曖腿部摔傷之後心情大好,想著總算是為自己出了口惡氣,可誰知她的心情持續的時間卻不久,其實也就是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她踩著高跟鞋和所謂的姐妹們逛商場,在下自動扶梯的時候被人大力撞到,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摔趴在地下,而且那天她穿的是那種雪紡的連衣裙,被摔得底褲都走光了,現場又是轟動,結果可謂是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想向自家老爸撒嬌,卻見他正焦頭爛額地整理文件,手機鈴聲響起,他迅速地接起,連忙問道,「老李,這次是怎麼回事,山西煤礦的項目不是已經答應交給我們謝家的,現在怎麼臨時改變,你知道為了這次的項目,謝家幾乎傾盡了全部的資產……」
電話里的聲音不咸不淡,「老謝啊,兄弟多年,也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呀,這上面有人。」
謝父自然听懂了他話里的涵義,卻是更加著急,「可是,我最近也沒有得罪誰,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電話那邊的人說完便掛斷電話,謝父氣得牙咬咬,卻也沒有辦法。
謝姿正想說話卻被謝父莫名吼叫,「女孩家的也不學好,看你現在什麼模樣,還不去換衣服。」
這些事情左曖自然是不知道的,難得上課的時候沒再踫到那個女人,她到也舒心,只是,似乎听同學們說她家里最近出了些什麼問題,不過這樣也好,也免得那女人又出來禍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