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妃 怒斥燕王

作者 ︰ 祈容

秦落衣同樣弱弱道︰「我不知道四妹怎麼掉入水中的,我比她先摔了下去。♀被救上來後,一直驚魂未定。等回過神,就看見這個丫鬟把四妹救了上來了。」秦落衣指了指若秋,咬著唇瓣,紅著眼楮道,「可能四妹見我掉入水中,想救我。誰知自己反而溺水了。是我害了四妹……當時我若站得穩一點就好了。」

秦芷萱環顧了當時在場的幾個丫鬟,知道秦婉兒計劃並看見秦婉兒推人的丫鬟,哪敢說自家小姐的不對。心里反而嘀咕著︰大小姐心底太善良了,小姐哪是救你,她是想害你。

玲兒被秦婉兒的幾個丫鬟擋著,並沒看見事發經過,心里雖然對兩人一同掉入池中覺得詭異,但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夫遲遲不到,四妹的呼吸越來越弱,再不醒就危險了。所以,只能劍走偏鋒,試著將四妹打醒。」

秦芷萱當然知道秦婉兒為何不醒,因為她中了烈性迷藥,沒有一炷香是不可能清醒的。

她忽然用袖子捂住嘴,驚呼道︰「大姐,這條裙子明明是我送給你的,怎麼四妹穿著?大姐既然不喜歡我送的裙子,為何不早說。妹妹以後再也不會自作多情了!」她說著,憤憤地扭過了頭,似乎真的被這件事氣到了,悲戚地顫動著肩膀。

她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雙手心虛地在袖口里握成拳。

難道秦落衣發現裙子有問題,所以送給了秦婉兒,然後把她推下水?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秦落衣是怎樣的蠢材,她又不是不清楚,她怎麼可能猜到裙子上有問題。難道是走狗屎運了?可今日的巧合實在是太多了……

「哎,二妹,這條裙子這麼漂亮,我當然喜歡。但……」秦落衣感傷地垂下腦袋,懊惱地嘟著嘴,「我太胖了,穿不下啊!當時四妹正好過來,看著這條裙子特別喜歡。我想我既然穿不下,就送給了四妹。若是二妹不喜,我再將裙子討回來。」

秦落衣這串說詞說得滴水不漏,秦芷萱一時找不到反駁之地,她只恨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後秦落衣沒死,卻留下麻煩一大堆。

「不用不用,就送給四妹吧。」

這時,秦婉兒的眼皮輕輕地顫了顫,微微睜開了眼楮。

入目的刺眼光芒讓她一瞬間想要遮擋,但渾身好無力,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消失殆盡。渾身難受,惡心地想吐。臉好疼,一動就有種抽痛感。

她怎麼了?

秦婉兒剛眯開一條眼縫,所有人都沒有發覺,若秋繼續一個巴掌扇在秦婉兒的臉上,試圖喚醒她,誰知,听到一聲暴怒的喝聲︰「賤婢!你、你竟然打我!」

「小、小姐!」若秋欣喜過後,臉色一白,忽然恐懼了起來,「奴婢並不是想冒犯小姐,是小姐遲遲不醒來。♀求小姐饒命,奴婢只是想救你……求小姐饒命!」

秦婉兒醒來,見眾人的目光詭異地望著自己,而自己竟然被自己的丫鬟掌摑,氣得暈眩襲上,眼一闔,竟又暈了過去。

許氏听聞消息焦急趕了過來,看到秦婉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墨發濕答答的,凌亂地四散開,而那張往日的俏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她疼的心在滴血︰「愣著干嘛,快扶婉兒回房,備熱水,姜湯,請大夫!」

因為之前請大夫的人都被秦芷萱的人攔住了,如今狀況有變,在老夫人院子里的大夫很快趕來了。

慕容氏跟著趕了過來,犀利的目光望著秦落衣,問道︰「婉兒落水,可與你有關?」

秦落衣無辜地望著慕容氏,一字一頓︰「母親,先落水的人是我,你怎麼不懷疑我落水和婉兒有關呢?」

呵,想算計她,沒門!

秦落衣一直扮演著關心妹妹的好姐姐,慕容氏左看右看都沒察覺出什麼,讓她濕噠噠地在旁站了一會後,趕她回了院子。

待到大夫確認無礙後,秦落衣松了一口氣,回到了院子。整個過程,她都將燕王生生地無視了。原因很簡單,她根本沒認出他。可她這個舉動在別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似乎正氣著燕王昨日的舉動,像是情人間在鬧別扭。

秦芷萱這次計劃出錯,心里一肚子的氣。看著秦落衣平安無事的離開,憤憤地跺了跺腳。她轉頭希望楚凌寒安慰她幾句,誰知,楚凌寒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那個賤人遠去的背影。甚至,在她伸手想拉住他袖子時,他翩然的身影跟隨著秦落衣幽幽而去。

秦芷萱站在原地,臉色難看,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一直是賢良淑德、溫柔可人的形象,生氣也不能像秦婉兒在自家院里發作。此刻,她不能攔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說不要去,只能雙手緊緊握成拳,目光恨不得戳死秦落衣這個賤人。

在內室泡了個澡,換了身干淨衣服,秦落衣渾身舒爽地走了出來。她邊用毛巾擦著濕潤的墨發,邊在梳妝鏡前坐下,喚著玲兒幫忙梳頭。然而,有個男子卻輕悄悄地走到了自己的背後。

秦落衣心中警惕,回頭瞧了一眼。這麼一瞧,許多埋藏在秦落衣心底的秘密嘩得涌了出來。這位竟是原身心愛多年的男人楚凌寒!

怎麼隨意跑進女子的閨房,太沒禮貌了!渣男果然是渣男!

秦落衣嗔怪地瞥了一眼玲兒,玲兒無奈地撇了撇嘴。意思是,對方是王爺,趕不走。

自從休書那件事後,玲兒對這位燕王大人極其沒好感,她盡可能地阻攔燕王進屋,以免小姐觸景傷情。但畢竟王爺身份擺在那里,玲兒一個個小小相府丫鬟自然不敢危難這位燕王大人。

今日,楚凌寒身穿一件藏藍色玉錦長袍,腰間綁著一根白色龍紋錦帶。墨發青絲由玉脂玉發簪高高束起,襯著身形修長如俊竹。當真是溫文爾雅、儀表堂堂。哪個少女對著這樣英俊瀟灑的男人會不懷春呢。

可憐的秦芷萱,不過二八年華,她的日子還很長,還會更絢爛多彩,卻因為自身的懦弱和渣男的拋棄,消香玉損了。

秦落衣細細地觀察著楚凌寒時,這雙深不可測鳳眼也同樣靜靜地望著她。秦落衣立刻壓下原身留下的悸動心情,福了福身,輕輕道︰「拜、拜見燕王,燕王千、千歲。若是前來辦理退婚事宜,跟母親說就可以了。」

她完美的演繹了一個口疾女面對心儀男子再度口吃的場景。她這麼狼狽,又口吃了,燕王一定對她厭惡更深了吧。

快滾吧,渣男!她現在好累,才懶得跟這些渣男賤女瞎折騰!

誰知,楚凌寒並沒有面露不悅,反而更正道︰「秦大小姐,昨日是本王不對,當眾讓你難堪。今日本王是特意向你賠罪的,你我夫妻一場,希望你不要介意昨日的事情。我們的婚事將于一個半月後的吉日舉辦。」

夫妻一場?我們的婚事?

秦落衣不動聲色地將楚凌寒的神情語言打量了個遍,他眼底明明有不滿和厭惡,嘴上卻偏偏說著道歉的話語。一個人怎麼能這麼裝呢!簡直能得奧斯卡影帝獎了!

秦落衣垂著腦袋,裝作不明白地低低問︰「燕王,您昨日休書已下,已和我沒有關系了。何來的婚事?」

楚凌寒並非心甘情願娶秦落衣,剛才說出口的道歉已然硬邦邦,偏偏這個該死的秦落衣竟然不領情,還拿喬!

認定此刻秦落衣一定心花怒放,偏偏欲迎還拒、欲擒故縱的楚凌寒扯了一個自認為很溫柔的笑容,甚至輕輕握起秦落衣如玉的柔荑,聲音低低的,帶著歉疚︰「落衣,昨天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成親後,我會待你好的。」

楚凌寒自認自己已經將姿態放得很低了,若秦落衣還不領情,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可偏偏,秦落衣就是不領情,就是裝傻。

「燕王,我、我患有口疾,我、我配不上你。」她默默縮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拿著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心中厭惡地想︰跟渣男握手了,不知道會不會感染上什麼自作多情的病毒,回去得好好洗洗手。

「沒事,本王會尋太醫醫治好你的病。」他說得深情款款,秦落衣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昨日尋死,額頭有了一個很大的疤痕。大夫說,這疤痕太深,褪不掉了。落衣因此毀容了。」她故意揭開紗布,露出剛才被水浸泡後猙獰的傷疤,準備狠狠地惡心燕王一把。她嘟著嘴道︰「燕王真的不介意我毀容貌丑嗎?而且我晚上睡覺說夢話,有時候會磨牙……還會踢被子……還……」

「不介意。」雙拳在袖中緊握,楚凌寒這三個字幾乎從牙縫里擠了出來。誰不希望家里有個貌美如花、溫柔可人的嬌妻?可他的正妃怎麼就是眼前這位貌丑毀容、行為粗鄙的女子!他覺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為何父皇偏偏讓他娶她。

見楚凌寒今日鐵著心不退婚,剛才的好耐心全部煙消雲散,秦落衣冷冷道︰「可我介意。燕王,實話說了吧,我不想嫁你。懇請你退婚!」

「你!」額頭青筋挑起,楚凌寒被秦落衣強硬嫌棄的話語氣得噎住了,顫著手指著這個令他厭惡萬分的女人。半響,他怒道︰「秦落衣,本王自降身份願意迎娶你,是你的福氣,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福氣?!」秦落衣仰著頭,冷冷道,「確定是福氣?」

楚凌寒自豪地仰著頭,得意道︰「本王乃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前不久剛得勝歸來,獲得嘉獎。而且本王後宮只有一個妾,並沒有佳麗三千。不是本王自夸,這京城,願意嫁給本王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居高臨下地睨著秦落衣,嘴角掛著不屑和輕蔑,「你說,你一個貌丑口吃、沒什麼才藝的女子能成為本王的王妃,擁有享不盡的榮耀,不是你的福氣?」

見過自大的,沒見過這麼自大。秦落衣自覺自己脾氣還算不錯,不太會生氣。可今日,她真快被這個自大男氣得一口血吐了出來。怎麼會有這麼臭屁的男人!當初秦落衣絕對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他!

「福氣?我看是衰氣才對。」在楚凌寒驟然變色、隱隱發怒的神情下,秦落衣揚高了聲音,咄咄逼人道,「昨日,你當眾休棄我這個未婚妻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下場。未婚先休,是多丟臉的事。相府因我蒙羞,京城所有人都拿我當笑柄。那時候我覺得,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屈辱,為什麼要活著遭人嘲笑,痛苦不堪的我選擇了自盡。如果我死了,燕王殿下,你擔得起這條人命嗎?你賠償得起我所經歷的痛苦嗎?」

楚凌寒愕然,輕易就被堵得啞口無言。他只想著早早退婚,並沒有想過秦落衣會遭受怎樣的痛苦。當時看見秦落衣自盡,他只覺得不痛不癢,心里恨這個懦弱女給他找茬,恨不得她真的死了,將正妃之位空出給萱兒。

可他並非毫無良知的人,如今听著秦落衣的怒罵,神情復雜地抿了抿嘴。他見過秦落衣幾次,知道她生性懦弱,貌丑口吃。因為被人嘲諷口疾,退了學堂,一直閉門在家,沒什麼才華。如今她說話聲音雖然慢,但語句犀利,振振有詞。他設想過千萬種他主動討好秦落衣的可能,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拒絕。

楚凌寒清咳一聲,緩緩道︰「你如今活著,本王願意娶你,不是對你最大的補償嗎?」

秦落衣一听,嘴角略帶一抹諷刺的笑意︰「是啊,我現在活著……但你不知,你已經親手害死了那個深深愛你的秦落衣……」

面對楚凌寒蹙眉疑惑的目光,她的聲音微微一顫,心口的疼痛竟然牽扯著她整具軀體,令她不受控制。原身哀戚的情感,更是讓秦落衣的憤怒上升到頂端。

「現在你厚著臉皮請求我原諒,請求我再度嫁給你?說嫁給你這是我的福氣!你以為你是哪根蔥,本小姐為什麼要嫁給你?後宮只有一個妾,呵,現在只有一個,將來呢……」

秦落衣冷哼一聲,笑道,「沒有一千,也會有八百吧。我一嫁給你,必會被你打入冷宮,這就是所謂的福氣?在鬼門關走上一回後,有些事,我秦落衣已經看清了。更何況我心死了,早就不愛你了!」

怒斥王爺,在南楚國是大罪。秦落衣敢這麼做是因為房中現在只有她和燕王,玲兒早就嚇得溜了出去。其二,她希望將楚凌寒氣走,讓他認為自己是潑婦從而取消婚約。就算他要懲處她的不敬,昨日是他有錯在先,她作為受害者斥責他幾句又如何。鬧大了,丟得還是他燕王的臉。

但秦落衣萬萬沒想到,她已經這麼激將,楚凌寒竟然沒有被她氣走。除了起初憤怒得恨不得揍死她外,他冷靜了下來,聲音低啞地問︰「你是埋怨本王?本王保證不會將你打入冷宮,你永遠是本王正妃。這難道還不夠嗎?」

楚凌寒想到的是,必須穩住秦落衣,讓她點頭同意婚事。女人呢,不外乎是想得到寵愛。沒想到秦落衣的嫉妒心竟然這麼強。

「不夠。」秦落衣已經沒心思和燕王周全了,她冷著臉淡淡道,「這一生,秦落衣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你。你若強硬娶我,那就等著收尸吧!」

今日做了很多宮廷禮儀,秦落衣已經累得想死。以後嫁到皇家,規矩更多,煩也要煩死她了。更何況嫁給王爺,三妻四妾何其多。如今秦芷萱和秦婉兒就令她頭痛,以後面對那些心機頗深的古代女子,她真的能一次次成功逃月兌嗎?這樣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何等的憋屈!

所以,不管任何理由,她都抗拒嫁給楚凌寒。哪怕因此觸怒他,她都不想做囚籠中的鳥兒!她要的是自由!不是聖旨的枷鎖,父母的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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