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條小鯉魚(天上天下,獸獸不親) 第十五章

作者 ︰ 星野櫻

黑沉的夜幕,半點星屑也無,圓月當頭,蘇眉山莊的塔樓外圍,死士各處巡邏,塔樓正門背光而站兩人,月光將兩人欣長的身影拉長,一抹白紗隨風飛出暗角,沙沙的綢舞聲在暗夜里听來蕭瑟陰冷。

「人呢?」冰涼的聲音滑出薄唇。

「夏師傅稍安勿躁,您要的人蘇某已讓整個蘇眉山莊四處打探,只是……關于年姑娘的線索甚少,還望夏師傅再寬限幾日。」

「…………不必了。」廣袖一甩,那人作勢要走。

「夏師傅,請留步。」

身後之人步履微移向塔樓黑影之外,抬起的面容露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柳眉細目秀唇,顯得一派斯文,稍稍欠身,他躬身抱拳拜向那道白紗背影,「夏師傅,您現下不能離開蘇眉山莊。」

那道寒涼的背影側頭睨來,「何意?」

「夏師傅心下應當有數,眼下這塔樓內盡是來自各方仿造蘇記御用糕點的毒物,蘇某無能,還未查出真凶在哪,只能暫將它們鎖在這塔樓內,可這些東西若繼續听之任之,必會被朝廷發現蘇記出了冒牌貨,這可是要送到皇上面前的點心,即便出了稍微的差池也必是滿門抄斬。」

「…………與我何干?」

「夏師傅說笑了,當初蘇某要將這些毒物付之一炬,還是夏師傅出現在塔樓阻了蘇某,不是嗎?」

「…………」

「這些毒物若點燃焚燒會放出更猛烈的有毒之氣,不正是夏師傅告知蘇某的嗎?要想處理這些東西,只有——」蘇隨柳眼眸輕抬,緊盯著銀白廣袖里的那把紅蓮扇,「焚天扇出的紅蓮之火。」

紅蓮扇又名焚天,蘊藏紅蓮之火,焚之一炬,鋼鐵與之化作紅水,潔淨萬物,毒物與之煙消雲散,這些他原以為只是書中傳說,可當這位白裳天人從塔樓翩然落下,展扇一掃的片刻,蘇隨柳才知道書中所道仙物卻存世間。

毒物被點燃後冒出的毒煙盡掃而空,還化作縷縷淡香纏繞焚天扇揮之不去,那景象頗像仙家從天而降,仁愛世人,解救蒼生于水火,可下半刻他卻發現這仙人並非是書中所述心存仁善的謫仙,之所以抬手救了他們,只是他踩在塔樓高處尋人未果,怕這毒煙飄進城里對他要找的人不利而已。

說到底,他只是不得已,順手——救了他們。

可是,既然讓他知曉這世上卻有潔淨萬毒的焚天扇,可以解決他塔樓內的危機,他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找個姑娘就可以換之焚天扇來解決塔樓內的毒物,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只是,「夏師傅,除了知道姑娘名叫年泡泡,蘇某一無所知,人海茫茫,還望夏師傅多寬限時日,蘇某必能找到年姑娘。」

「不必。我已知曉她在何處。」

「…………這麼說,蘇某便沒有利用價值了,不能同夏師傅交換焚天扇一用咯?」

低眸,他不置可否,只是將廣袖內的紅蓮扇唰得收起。

「看來,談判破裂。」蘇隨柳聳肩輕笑,「既然夏師傅不肯借扇一用,那蘇某也只能不客氣了。」

「你要搶?」

「是夏師傅逼蘇某行此下策的,來人。」低聲喊出命令,蘇隨柳輕掃黑袍背手退後幾步,身後上百名死士聚攏而來,「誰能奪下那把扇子,蘇某便應承他三個心願,上至半壁蘇家產業,下至殺人放火,在所不惜——」

身後死士蠢蠢欲動,各自亮出兵器,朝那弱柳隨風的人影緩緩逼近——

「夏師傅,蘇某得罪了。♀」

「你說那個女人不是我要找的那貨,而是你師父?!」

「你說我師父是個女人?!」

「誰知道你師父是公是母,那麼雌雄難辨,莫非是妖孽?」

「……你覺得你現在這打扮有立場說我師父麼?」

「…………」

敢情……他們倆大老爺們都特麼穿著娘們裝在丟人呢?!

等等等等,讓他理清一下思緒,那白衣混蛋是傻丫頭的師父,傻丫頭的師父是公的,蘇隨柳要娶她,不……是他——啊啊啊,「你確定你師父帶把的?」

=皿=!!!

「好好好,別怒別怒,他是帶把的,行了吧。」倪大野敷衍地安撫,隨即又百思不解,「嘶——不對呀,那姓蘇的後院一堆女人,不像是有那方面癖好。娶個男人回家過日子……吃得消麼?」

「你不懂!他一定是貪戀我師父的美色。」

「…………美色。你師父?」

「一定是這樣的!」年泡泡雙手握拳,認定道,「不行,我要去救我師父!他一定是被騙的!他難得下山,單純無邪又不解世事,根本不知道山下的人有多邪惡下流,像什麼猥褻蘿莉的,推倒御姐的,保不齊那蘇花柳就是想壓倒美男的。」

「……喂,你罵誰下流呢。」斜眼,這才飄進紅塵多少日子?怎麼好的沒學會,什麼推倒御姐,猥褻蘿莉倒是學得挺快。

「大野人,借你的大刀給我用用!」

「你要干嘛?」

「搶親!」

=口=搶,搶親?!這本來不是他最壞的打算麼?如果那蘇隨柳是強迫白姑娘成親的,他就打算大鬧婚宴,怎,怎麼鬧到最後搶親的變成她了?

「撒手,把刀借我!」

「你別鬧,把刀放下,小姑娘家家,別動不動就掄刀弄劍的,咱們有事好商量。」

「再商量師父就要被壓進洞房了!我知道人類一旦進了洞房,清白就徹底沒有了,要是師父的清白沒有了,你賠得起啵——」一把大劍像把鋸子似的在兩人中間來回拉扯。

「男人的清白不值錢,你先乖乖把刀放下,咱們從長計議。」男人就算被壓了,洗個澡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用那麼著急忙慌的,他們完全可以看看沿路風景,散著小步去救她師父。說不定房門打開,誰壓誰還不一定呢。

她師父那個武藝——別說壓個男人了,殺人放火那都是杠杠的啊!

「不是你的師父,你當然說得輕巧啦!嗚…………師父,徒兒不孝,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徒兒就變算變成剁椒魚頭也宰了那個花柳酥。」

「喂喂……你就不能好好記住人家的名字麼。」到底是被怎麼教育長大的,什麼破習慣,老是喜歡給人取丟臉的綽號。

一晃神,手頭略松,年泡泡嘩啦抽出倪大野手中的重劍,剎那間,死魚眼射出殺人光波,她兩手掄起重劍,直沖門外——

「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啵!」

「喂,你給我回來,把劍給我放下!」

魚身一滑,溜出了倪大野的掌控範圍,只見一個屁不溜丟大的小人掄著一把比她還大一圈的大劍,顛顛兒往外沖,啪啪啪的胖短腿挪得歡騰,幾步之後——

「啪嚓」

被門檻直接撂倒。

死魚一條趴平在地。

「………………」倪大野同情地挪開視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廢柴。」一臉土的年泡泡幽幽地抗議。

「……我沒有。」

「你明明就有,你的眼神明明就是這麼說的。」

「………………我真心沒有。」能覺得她廢柴就好了,偏偏他竟然覺得她——好萌好可愛。蘿莉摔跤什麼的……真要命,他的內心怎麼越來越妖邪了,要逆天啊!

別一臉眼泡淚,嘟著個嘴看他啊,混蛋如他再也沒有定力這種破玩意兒了,把持不住什麼的最討厭了。

「嚶嚶嚶……師父,徒兒沒有用,連把破刀都掄不動,要是救不了您的清白,徒兒就切了自己腦袋來陪你!」

「好了好了,別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幫你救師父,成吧?」撿起重劍,倪大野認栽地撓頭嘆氣。

「真的?!」金剛狗魚眼閃爍出幸福的光芒。

「……啐,報恩報成你這樣,我要是你,我就死了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報誰的恩……」

「你嘀嘀咕咕嘟囔什麼呢?」

「沒什麼,我說我大概上輩子欠你的。」

萌蘿莉什麼的,最煩躁了。

兩道身影穿過竹影斑駁的竹林,跳上竹翠軒的屋頂,可屋內一片黑漆漆,全無人影。

年泡泡急了,「怎樣?」

倪大野貼耳細听,里頭並無活物呼吸吐納的聲音,搖搖頭,他皺眉,「里頭沒人,他應該沒返回這兒。」

「那師父會上哪兒去?會不會……也被那個花柳酥用轎子抬走了?」

「…………」倪大野思量片刻,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太有可能了,蘇隨柳那人行事如此怪異,搞不好傻丫頭的師父就步了他的後塵,被人用轎子抬到柳園去了。

「那咱們趕緊著去柳園。」年泡泡轉頭要走,卻被倪大野阻了步子。

「你急什麼?你師父的清白不會有事的。那姓蘇的外強中干,把你師父抬過去,也不過是喝茶聊天而已。」

「喝茶聊天?」年泡泡不相信,「你確定他不會對我師父做什麼下流的事情麼?媚小娘說,男人一到夜里就會變得和白天不一樣,特別不愛穿衣裳。」雖然這點興趣愛好是和她一樣,可是,她沒有時差之分,不管白天晚上她都愛光溜溜著。

「……該死的媚小娘。你以後少跟她講話。」還真是半點不教好。

唔?為什麼不能跟媚小娘講話?年泡泡倒是覺得男人們的情緒她相當理解啊,穿衣服什麼的當真很累人,不過,師父才不管這麼多呢,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赤條條的,他肯定會生氣,不——是大怒!

師父大怒的場面,這麼多年來,她也只見過寥寥數回。

平日里師父總是面無表情,一派平和,可一旦怒起來,嘶……想起來就心肝顫。

「大野人,我們快點……」

「噓——傻丫頭,別說話。那邊有動靜。」

豎起食指比在唇間,倪大野打斷她的催促,眼光落在離竹翠軒老遠的蘇家塔樓,那邊火光繚亂熒熒,似有異動,還有那紛雜的聲音……有些遠,听不真切。

輕盈一躍,他飛上竹林枝頭。

「大野人,那邊是不是有什麼?」

「嗯……我听到兵刃的聲音了。」兵刃摩擦打斗的聲音,好劇烈。

「我也聞到了……有燒焦的味道。」動物的知覺,那邊肯定有事情。

不等倪大野落下枝頭,年泡泡一個閃身飛速地就朝塔樓奔去。

倪大野慌忙跳下平地,踩著輕功步子往前追,這個傻丫頭,平時洋相百出,關鍵時刻小輕功練得還頗為像話,步履輕盈,足尖輕點地而不沾塵,能把她的輕功教導得如此輕巧利落,可見她師父肚子里還有幾分貨。

哼……越來越想會會那家伙了。踹了他兩次,竟然都沒有見到真面目,這下子……他不用在意她是姑娘家,不方便出手,可以大大方方地同他切磋一場,順便交接一下傻丫頭後半輩子的歸宿權。

越接近塔樓邊,倪大野越發奇怪,媚小娘說這塔樓常年有死士把守,可是一路過來,他們不僅一名死士都未見到,就連正常的家丁都不見蹤影。

兵刃落地的鐺鐺聲越發清晰,而更加刺耳的是一聲蓋過一聲的刺耳慘叫。

撕裂心肺般的嚎啕源源不絕地灌入耳朵,夜半時分听來十分滲人,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前方塔樓到底發生了何事,倪大野的額際泛起薄薄的涼汗,一把揪住了跑在前頭的年泡泡,本能告訴他前方恐有不妙,「等等,丫頭。」

「怎麼了?」

「…………你回去,我先一人探探再說。」

「不行!萬一師父在那怎麼辦?」

掙開他的手,年泡泡不疑有他地繼續往前奔去,他來不及撈回她,就見她堂而皇之地跳上塔樓的平台,暴露在所有火燈下。

他急忙飛身跟著跳上去,想要護她周全。可眼前的景象讓他黑瞳一縮——

幾百名死士橫七豎八地蜷縮在地,全身上下完好,卻都不住地在地上爬動申吟哀嚎,而更離奇的是,他方才分明听到各路兵刃的踫撞,可是——所有死士手里竟都空空如也,整個平台也沒見一把武器的蹤影,莫不是——他劍冥門派的心法不頂用,耳力退步听錯了?

他正想蹲地探查,身邊的傻丫頭卻像著了魔道似得喃喃,「…………師父。」

師父?在哪兒呢?

順著傻丫頭的視線向上望去,一輪碩大的圓月印在塔後,霜白的月光勾勒出塔尖一道輕飄的人影,單足點在塔尖,廣袖衣擺隨著高處勁風盈盈舞動,他卻一派淡然穩穩地立于塔尖分毫不動。

那便是傻丫頭的——師父?

「年兒,過來。」冷幽的聲音從高處蕩來,無視周遭的任何人,他只出聲喚自家徒兒。

「師父!?真的是您,您怎麼下山了?」

年泡泡顛顛兒跳著腳,也想要一躍上塔尖,可身為一只跳不過龍門的鯉精,這般高的塔樓她顯然做夢也跳不過去的。而師父壓根也沒指望她,一縷白綢飄來,柔柔地將她腰身托起,正要將她舉上塔尖,忽而一把袖劍飛來,白綢「嘶啦」一聲應聲斷裂,年泡泡肉滾滾的身子一個踉蹌,摔在地上,被一道人影堵在身前。

「原來,這便是夏師傅心心念念要找的年姑娘。」蘇隨柳不知從何處站起身,伸手扯過剛要從地上爬起的年泡泡,「得罪了,年姑娘。蘇某只想向夏師傅借一物一用,既然他不肯,蘇某也不打算把你還給夏師傅。」

「咦?!什麼情況?!你是誰呀?!」被人莫名其妙挾持,年泡泡還來不及回頭看他,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姓蘇的,把傻丫頭放開!」倪大野也沒料到蘇隨柳還潛躺地的人堆,眼見蘇隨柳一手掐住年泡泡的脖子,他背後的重劍也按耐不住抽了出來。

無視倪大野的威脅,蘇隨柳只是淡淡地轉向塔頂,「夏師傅,焚天扇留下,還是替年姑娘收尸,你看著辦。」

「放開年兒。」

「我要扇子!」

「…………」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你要惹我師父生氣了——啵。師父,我不痛,完全不痛的說,你看你看,嘻嘻嘻嘻!」咧一個大笑臉給師父看。

「……傻丫頭,你被掐傻了。」哪有被人掐住喉嚨還說自己沒事的。

握緊手里重劍,倪大野看準蘇隨柳的空隙,正想一記重劍拍過去,就在這刻,那塔尖上的人忽然翩然落地,他本想轉眸輕瞥一眼便揮刀救下傻丫頭,哪知這一眼看去,心頭一跳,竟忘了拉回視線——

一頭如冰晶霜花般飄散的銀白長發從高處揮散飄下,披落在肩頭,霜白的發梢幾乎觸地,被夜風一掃,卻又如一抹雪花迎風飄浮,灰淡仿若盲瞎的精致眼瞳隱在白發下,斜睨,冰冷得看不到一絲人情味。白皙細膩的凝脂肌膚,淡淡細粉的稜角薄唇,透出幾分媚態的尖細臉龐,一襲半塵不染廣袖雪裳,除了衣襟袖口瓖著幾片紅蓮,他周身上下,由首至足皆是一片讓人冰寒的霜白。

這家伙——果然美艷不可方物,怪不得會被蘇隨柳給盯上。不過……美則美矣,看他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比他還女敕點吧,年紀輕輕的,這一頭白發是怎麼回事?是得了白化病,還是近親相奸的產物啊?美貌全給了臉蛋,其實——腦袋是個弱智?

該不會是練了啥邪功吧?怪不得要吸他家傻丫頭的童女真氣,混蛋的雪妖男!

啐……現在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救下他家傻丫頭。

倪大野正要發招,哪知美人抬起雪袖,只見那把紅蓮墜扇從袖中飛出,像不值錢的垃圾一般被他摔在地上,「放開年兒。」

眼見焚天扇,蘇隨柳一把推開年泡泡,彎身急忙撿起地上的扇子。

年泡泡被用力一推,踉踉蹌蹌差點摔個跟頭,還好師父踏前一步,單手將她穩穩托住。

「師父!」

「……」

「師父,徒兒好想你!」

「…………」

師父不言不語,顯然不為她肉麻兮兮且轉移話題的伎倆左右,指尖緩緩勾起她肉呼呼的下巴,側顏俯低身子湊近她……

倪大野腦袋里發火的那根筋瞬間就爆了,這個老不休的東西,才剛見到傻丫頭就要故技重施吸取真氣了是不是,沒看到她身邊現在多了個喘氣的啊?當他是死了嘛!

他正要操起重劍朝那片精致霜華銀發拍過去,卻見傻丫頭的師父陡然停在離她下唇最近的曖昧距離,眼眸低睨,不再靠近。

「…………痛?」

「不痛不痛,師父,一點都不痛,哎喲,人類撓撓怎麼會痛——啵。」

「紅了。」

「咦?啥米?」

一道礙眼的紅印落在年泡泡細女敕的肉脖上。

修長的手指「咻」地從年泡泡的下巴收回,還未等她回身,只見師父灰眸輕眯,廣袖一掃,「噌」得從她眼前消失。

下一瞬一道人影從蘇隨柳眼前一掠而過,而那把冰寒的根本無法用手拿起的焚天扇就這麼躺在地上從他眼前不翼而飛。

抬眼,只見焚天扇已重新回到雪色廣袖下,幾縷銀絲纏繞拿扇的指尖。他到底是何人?竟絲毫不懼神器散發出的冰寒氣息,焚天扇雖孕育紅蓮之火,但本體卻是由寒地聖獸的內丹所築,名副其實得「冰火兩重天」,傳說它融匯天地陰陽之氣,扇風灼烈,扇體極寒,展扇招焰,閉扇喚霜……他靠近幾步尚且寒氣侵體周身凍僵,而他竟能將神器把玩在手,收放自如。

「…………你,該死。」低冷的音調。

展扇,手腕輕轉,一團蓮火從扇中月兌穎而出,焰若蓮瓣,層層擴開,疊疊綻放,隨著手腕輕轉越滾越大,雪袖一震,那艷光四射的火團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直朝蘇隨柳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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