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終于結束時,我已經被于洋搞得筋疲力盡了。♀我忍不住想這不過是他加入我的小組的第一天,噩夢才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嗨,算了,怎麼過還不是過?不去想這些了!」我一邊這樣對自己說一邊去到休息室里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然後便坐進休息室的沙發里一邊喝咖啡一邊想我的新廣告,我真希望靈感能夠突然光顧我,哪怕不是一個神奇非凡的創意,而只是一個切入點也好啊。
喝了幾口咖啡之後,覺得味道有點不對,往杯子里看了看才發現竟然忘了加糖也忘了加女乃了。
「我說怎麼這麼苦呢!」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而與此同時康寧這個名字驟然跳入了我的腦海。
「康寧——這個男人多像一杯沒加糖也沒加女乃的清咖啡呀!濃濃的香味伴著絲絲縷縷的苦澀,讓人一時也分不清楚自己迷戀的到底是它的香還是它的苦。」我忍不住這樣想道,于是早晨我們兩個隔著電梯門的縫隙用目光彼此苦苦糾纏情形便重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必須承認,我想他了,對,我想康寧了。此刻,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想他,我靈魂的每一根縴維都在急切地渴望能夠再次觸模到他。
我不禁閉上了眼楮,以又甜蜜又憂傷又愉悅又苦痛的心情一遍遍地回憶我們那晚在一起瘋狂親熱的情形,我真恨我自己無法從對他這種強烈的渴望中擺月兌出來。老天啊,今天早晨我真不應該正視他的,他的目光我連踫都不該再踫,那天晚上不就是因為先跟他有了目光上的糾纏我的陣地才徹底淪陷給他的,我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下班了,林小姐還不走嗎?」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嚇了我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負責在下午打掃衛生的老阿姨。
「哦!已經到下班時間了麼?這麼快?」我神情恍惚地問。
「呵呵呵!」听了我的話老阿姨笑了。「林小姐你變了好多啊!」
「我?哪里變了?」我好奇地問。
「以前你總是盼下班的時間快點到,一到下班時間,你差不多總是第一個離開公司。現在可好,倒嫌時間過得快了!真格的!這陣子我都沒怎麼見你按時下班呢!所以我說你變了!」老阿姨笑眯眯地看著我說。
「哦!這樣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沒喝完的咖啡放到了茶幾上。「我這就走了,您開始打掃吧,辛苦您了!」
「好的,林小姐再見!」
「再見!」我答,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從休息室出來後我直奔策劃部的辦公室,進到辦公室後我又直奔我的格子間拿提包和手機準備回家。
「可嘉,一起吃晚飯好不好?」我剛拿起手機和提包就听見身後突然傳來黃皮條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果然是黃皮條。♀
「……」對于黃皮條突然發出的邀請,我不知道該作何答復,所以我什麼話也沒說。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知道該拒絕他的邀請還是應該接受。此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對此情此景該以什麼為立場,立場不同得出的結論當然不同。如果我以一個離婚的單身女人面對一個臭名昭著的大為立場,那麼我應該毫不猶豫地拒絕黃皮條的邀請。但如果我以一個在工作能力上還有很多欠缺的小組長面對一個有超強工作能力的大上司為立場,我卻應該接受邀請。不,不是應該接受,而是應該歡欣鼓舞地接受,因為這實在是一個讓自己受教的好機會。
盡管黃皮條的名聲很壞,但是他的壞名聲並不能掩蓋他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現。他是個也好,色鬼也罷,他首先是一個出類拔萃的職業廣告人,更是個有著出色的領導力,敏銳的觀察力,非凡的駕馭力,總之是有著卓越才能的外企高管。無論是在廣告的專業知識方面還是在職場經驗方面,他隨隨便便給出的一點建議或是點撥都可能會使我受益匪淺。
「怎麼不說話?在做心理斗爭?在權衡利弊?是不是在不停地問自己赴我的約會是收獲會大一點還是危險會大一點?」黃皮條見我不說話,便追問道,仿佛看穿了我的心。
「……」我仍然沒有說話,因為我確實是在做心理斗爭,確實是在權衡利弊,也確實在不斷地問自己赴他的約會是收獲會大一點還是危險會大一點。
「你這個人啊就是顧慮太多,顧慮會讓人裹足不前。知道裹足不前的後果是什麼嗎?後果是別人已經走出去好遠了,可你卻還在原地踏步。」
「冒然前進也可能會跌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我終于說出了一句話。
「看來無論多麼聰明的女人都會有愚蠢的時候,你怎麼對男人就沒有一點起碼的判斷力呢?比如說我吧,我壞,當然我不承認我壞,只是你們女人非要這樣認為。那好吧,就算我真的壞,可我的壞都擺在明面上,我從不對女人用陰謀,也不會強迫女人做她們自己不情願做的事,這是我跟女人相處的原則和底線。你應該也知道,凡是跟我有過親密關系的女人都是她們心甘情願的,那你在怕什麼呢?是在怕我還是怕你自己?是怕我強行對你施~暴還是擔心自己會克制不住喜歡我的心主動地投懷送抱?」
「有沒有女人寧願為你死?」我生氣地問。
「問這個干嘛?你是擔心競爭對手太多還是擔心競爭的手段太慘烈?」黃皮條一邊說一邊走到我身邊斜倚住我格子間的側壁,臉上帶著近乎無恥的笑容。
「我是擔心真有女人會為你這種男人尋死覓活,那樣她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笨的笨蛋和最可笑的笑話!我擔心是因為那到底會被人說成是女人的恥辱!」
「可嘉,你真的很會罵人哎!不過我一點兒也不生氣,我喜歡你這樣對我!這正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你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吸引我!」黃皮條用一種挑釁加調戲的目光望著我說道。
「你簡直就是最最無恥的……」我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他應該是最最無恥的什麼。最最無恥的男人麼?顯然這個世界上比他更無恥的男人還有很多。最最無恥的上司嗎?可是他並未以上司的身份對我做過任何無恥的事,相反卻還給了我很多幫助。那還能是最最無恥的什麼呢?我不知道。
「最最無恥的什麼?說呀!」黃皮條追問道。
「你自己清楚!」我說。
「我自己不清楚,我偏要你說。」黃皮條仍舊用那種挑釁加調~戲的目光望著我,不過這種目光里似乎更還新加入了一點挑~逗。
我不再理他,拿著皮包轉身就走。
「別呀,可嘉,一起吃頓晚飯就這麼難麼?我又不是要你跟我上~床!」
听完他這話我真的很想對他說︰「晚飯不過是你的借口,你最終的目地其實就是想和我上~床,別把我當傻瓜,盡管我真的很傻,可是我還是非常憎恨別人把我當傻瓜!」然而這些話我到底我沒能說出口,因為這是太容易留給對方把柄的話,弄不好自己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如果對方回答說︰「邀請你共進晚餐就是想跟你上~床?林可嘉,你不是有妄想癥吧?實話告訴你,我對離過婚的女人根本沒興趣!」那我接下去該說點什麼呢?我看什麼都不用說了,哪還有臉說什麼呢?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會主動投懷送抱,如果你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守住陣地,你怕什麼呢?一頓晚飯就怕成這樣,我還沒開始真正進攻呢!我看你的陣地很快就會失守的!不信的話就跟我走吧!」黃皮條見我不說話,便改用了激將法。
「走就走!」我狠狠地說。明知道黃皮條用的是激將法,是計,但是我也只能將計就計。如果我不跟他走好像就是說我真的害怕自己會守不住陣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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