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這是要把自己關到什麼時候?」大哥鳳卿站在門外。♀
這是羽陌死後的第三天,在這三天,我一直想著那日朝歌告訴我的話。
雖然我不愛羽陌,但是卻從沒將他當做外人過。
朝歌說,我從昆侖回到鵲山的那一天,是他計劃好故意遇難好讓我來救他的。
朝歌說,在我第一次涅槃前,與那羽陌可謂是十分要好,當然,我救了他。
朝歌還說,羽陌這小子挺傻的,明知道妖王殺了你的阿爹阿娘,還試圖想要讓你喜歡上他。
到現在,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羽陌有些時候任性得像小孩子,有些時候又那麼的安靜。
他任性,總是在我不開心的時候;他安靜,是因為我的身邊有了別人。
他可以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我。
而我,一直將他當做是小徒弟一般,我自以為活得比他長些,便覺得他在我面前的只不過是小孩子罷了,可是我怎會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真。
將門打開,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哥,「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阿爹阿娘是被龍殤所殺?」
騙我是因渡神劫而形神俱滅,我鳳染當真是你們心中那般扶不起麼?
「染染——」鳳卿想要解釋些什麼,他不告訴她,是因為不想讓她牽扯進這件事情里面。而現在,好像事情開始越來越棘手了。
「我原以為,嫁與那流光,只是一時的玩笑罷了。現在想來,也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吧。」朝歌說過,我做了這鳳帝,便要扛起身為鳳帝的責任。
鳳卿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些什麼。♀
是啊,一早就計劃好的。仙界和神界,本來就是相輔相成。
他不逼她,只是因為那流光當初不在仙界,只是因為她還小。
而現在,妖族已經蓄勢待發,不得不除。
況且,妖王龍殤還殺了自己的阿爹阿娘,不管是抱著什麼目的,仙妖一戰,勢在必行。
想要活得灑月兌些,可是卻始終不能遂願。
「羽陌死前告訴我,女媧石不在洪荒,只有到那北海找到太虛鏡,才能找出女媧石的下落。」我繞開大哥走出殿外,看著院子里面永遠不會開敗的海棠,「明天我就會去北海找那太虛鏡。」
大哥嘆息著,招來畢方走了。
就在我出神之際,蓁兒拿著一件披風披到我的肩上,「外頭冷,上神還是注意著些身子。」
我笑了笑,這身子哪比得上心。
「方才不小心听到上神說要去那北海,可否帶上蓁兒一路隨行?」
「為什麼想要與我去那北海?」蓁兒一般是不會出這鵲山,一時間我好奇的問。
蓁兒戴在的薄紗在微風中輕輕的動著,讓人有種忍不住掀開看的沖動。
「當然是寂寞了,在這鵲山活了幾千年,也想要出去看看變化。」
蓁兒的眼神空洞的看著前面,不知道為何,我突然覺得這神色熟悉得很,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我沒說什麼話,只是看了看海棠,吹了吹風後,就進了屋中休息。
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老身倒是不記得何時邀請魔妃來這鵲山了。」剛進屋,就看到魔妃殷姬臉色不好的看著我。
殷姬忍不住上前一步,「鳳染,你究竟是給子胥下了什麼藥?竟讓他如此的喜歡著你?看不出,你這上神還真是喜歡勾——引有婦之夫。」
看來,是來找茬來著。
「若是細細談起這‘勾/引’二字,我怎麼比得上九尾靈狐的你。守不住自己的丈夫就來鵲山,還真以為我這鵲山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進得來?」本就對她沒什麼好感,也就不必太過客氣。
「當初,若不是你,子胥怎麼會不喜歡我。就是你橫插一腳,現在還在這裝著清高。」殷姬變臉的速度還真是快,轉眼就楚楚可憐狀。
我冷笑,「當初,你可知道當初是你搶了我的魔妃之位,你以為,到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說當初?」
一句話,噎得殷姬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身乏了,你還是打哪來就回哪里去。」不管她走還是不走,我繞過她的身子,往寢宮里邊走去。
自己何時被人如此冷落,殷姬一把扯住身後女子的手,「你還真是鐵石心腸,我真替妖界那小子不值。為你死了,你到現在還想著別的男人。」
「啊——」一陣慘叫,一只九尾白狐出現在了地上。
確切點說,是八尾。
因為就在剛剛,我用昆吾將她的一尾生生打斷。
羽陌是我的逆鱗,冷冷的看著尾巴還在流血的殷姬,「這一次,我只是警告你,即使你身後是整個魔界,我也會殺了你。」
任何關于羽陌的話語,我都不想听到。
我一直認為他沒有死,只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看著我。
就如那晚一般,他就在遠處等我過去。
殷姬害怕的縮了縮頭,她只不過是一時沖動而想要刺激她一下,沒想到竟然被她毀了千年修為。
她沒見過那魔界的小子,只是現在外界紛紛傳言鵲山鳳帝是何其殘忍將妖界的妖魔給打死。
「鳳帝何必如此計較。」殷蘇不知道何時出現,腰彎下去,將殷姬抱在懷中。手往她的尾巴上面一模,傷口頓時愈合。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去惹惱她,你偏偏不听。」隨後話鋒一轉,將目光從殷姬身上移開,「你將她一尾弄斷,可曾想過會讓她修為大減?」
我瞥了一眼殷蘇,「就算是將她形神俱滅,我看這四海八荒有哪個神仙敢說半個‘不’字。」這一出哥哥救妹妹,還真是讓人看著就鬧心。
殷蘇也不生氣,「她惹了你,你將她狐尾斷了。他日你若是惹了我,我怕一不小心,就將你的翼給折下。」
這警告,還真是讓人听著十分不爽。
「我到是想看看,誰有這個膽子敢折她的翼。」一襲黃色長袍著身,熟悉的臉,陌生的氣質,流光站在門外寒著一張臉說著。
這是我第一次,在仙界看到他。
風神俊逸,氣宇軒昂,一怒一動,勾人奪魄。
只是,潘安再美,終究不是我的歸宿。
殷蘇似是沒有料到流光會出現,「看來倘若以後動手,還真是冒著被仙界追殺的可能。」
流光身後的西王母一族,可絕對不是吃素的。
大抵是殷蘇和流光八字犯沖,沒說幾句,殷蘇就沉著一張臉離開。
「若是沒別的事情,流光仙君還是早些回天界的好。」看著流光站在屋中不動,我只能提醒他。
流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鵲山的,只是在元神歸位後得知自己當初死活不肯娶的女子竟然是鳳染。就一沖動跑到這兒來了,為的就是能夠見到她。
若是他知道自己會在以後的時日愛上這人,當初就不會下凡了。
「听說你要去北海?」當初自己身為凡人,和他們比起便是一個累贅。而現在自己的修為不亞于他們之中任何之人,他想和她一起。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我也隨你們一起吧,當做歷練歷練。」流光上前一步試圖想要牽起我的手,只是被我躲開。
他要去,我自是攔不得他。
「等到這次從北海回來,我們的婚事也該要辦一辦。」流光笑著,也不惱怒剛剛我的行為。
婚事婚事,又是婚事。我巴不得他不要提這事,可是越害怕就越提。
「當初仙君與我的婚事只不過是一時的玩笑罷了,還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傳聞,我就只當娛樂娛樂,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娛樂這般簡單。
流光的眉頭一皺,似乎是對我說的話表示不滿,「天庭帝後的位置,唯有你,才能坐得穩。」
他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他妻子的位置,也只有她才有資格。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走出宮殿,往二哥那雲宮走去。
進了二哥的雲宮,才發現二哥不在宮中,這幾日都沒有見到他,想必他應該是到什麼地方去了。
隨便找了一個房間,我進去歇著。
我與流光的婚宴,他是勢在必得。
大哥想要幫阿爹阿娘報仇,而對付妖界眼下只有聯合仙界的力量才會有勝算。
神族,在當年封印饕餮的時候,早就沒剩下多少個了。
原以為我是高高在上的鳳帝,享盡世人跪拜的神族,卻忽略了我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一顆必須為天下蒼生而活,為天下蒼生而死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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