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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離的心情十分糟糕,剛才,在他查到信號源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如果有人問起信號源他應該怎麼說,他也準備了很多瞎話,但,此時此刻,真到了要他回答的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干什麼,快點找啊。」
看著芬局焦急的催促,魏離莫名其妙的指向紅色三角形內的區域說道︰「信號源在紫風鈴鎮,就在這個三角之內,不光是入侵彼特gps的信號源,維爾•麥克唐尼的常用手機信號也在這個區域之內。」
說完,魏離以為自己會後悔,哪知他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名殺手從沒會擁有的責任感,心里沉沉的。
魏離接受的是最為嚴苛的殺手訓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身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缺點,唯一不具備的素質就是良心、同情心這些無聊的東西,當然也沒有朋友、親人這種拖累他情感說人物存在。
他可以為了孕婦和兒童殺死幾個甚至是十幾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是讓他為了孕婦和兒童破壞自己的計劃,卻是做不到的,哪怕這名孕婦和兒童是他搭檔、朋友的妻女,這一切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當在強尼•莫里的通訊記錄中發現紫風鈴鎮治安官琳賽•加西亞的電話號碼時,魏離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分析她這段時間接近自己的目的,並試著針對她制作出一系列的作戰方案,而整個過程從沒思考過切莉和朵拉。
不是他不在乎彼特,不關心那對母女,而是在他的意識中,兩者是完全分裂的存在,有任務就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羈絆,他的任務是利用琳賽•加西亞反制胡里奧,甚至是殺了胡里奧以後還要保留這枚棋子,讓她成為自己手中另一把刀。
直到剛才這一刻,魏離才恍然發現他的計劃和隱瞞其實是會傷害到彼特的妻子和女兒。
「紫風鈴鎮?」芬奇彎下腰,戴上眼鏡仔細的看著那塊三角區域,看似不大的一塊三角形,其實這里面至少包含了四五條街,挨家搜索肯定會驚動綁匪,並危害到人質的安全,不能采用,「能具體到街道門牌號嗎?」
魏離遺憾的搖搖頭,「這恐怕不行,這台筆記本上沒有我需要的程序,而且性能達不到進行標準。」
這可為難了,「你必須在車內跟彼特聯系嗎?」
「我可以把這台gps拆下來。」
這可是芬奇的愛車,是一台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古董車,保養的非常好,看得出來芬奇沒少在這台車上下功夫和米刀,在這個時候,芬奇已經顧不上心疼他的車,一揮手一咬牙,「動手!」
事實跟魏離的猜測幾乎是一致的,信號的來源還有維爾•麥克唐尼的手機信號都在同一個地址,這地址不是琳賽•加西亞的,但是離她家非常的近,從衛星圖上看只有一道籬笆牆的距離。
有了地址,人很快就被帶到了警察局,可惜的是在現場的只有維爾•麥克唐尼一個人,切莉和朵拉不見蹤跡,甚至連琳賽•加西亞早就不知去向,她的手機也始終關機,這讓魏離一點追蹤的方法都沒有。
「boss,人帶到了,關在第一審訊室內。」雖然佛諾只是重案組的boss,跟st這些組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他的資歷和脾氣在這里擺著,誰看了他都得喊一聲boss。
之前每次審訊佛諾都不帶魏離,所以魏離這一回也學精了,不去自找打擊,誰知道芬奇卻一打響指,隨意的說道︰「魏,走,跟我看戲去。」
「局長,我也去。」
看了眼一臉期待的丹尼爾,芬奇一點點頭,一羊也是趕,兩羊也是放。
佛諾和莫妮卡兩人走進審訊室,之前負責看守維爾•麥克唐尼的警察還沒出門,就見麥克唐尼噌的站起來,手指著佛諾,激動的咆哮道︰「這就是你們聖伍德警察辦案的方式?你們就是這樣浪費納稅人的錢的?我要告你們,我要讓全聖伍德城的市民們知道你們的卑劣行徑。」
作為同一司法系統的人,佛諾和莫妮卡對麥克唐尼的作風有所耳聞,他就是以人來瘋助稱的,這種人不去做明星可惜了,因為他隨時都在演戲,似乎有台攝像機24*7不斷的在拍他。
根本就沒拿正眼看麥克唐尼一眼,佛諾拉開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莫妮卡坐在他的旁邊,兩人旁若無人的打開了手中的檔案夾。
莫妮卡拿起一張紙,借助威尼斯的幫忙,魏離第一時間知道她拿的是那三百多個一次性電話的號碼。
歪頭看了眼佛諾,莫妮卡問道︰「念過米蘭達警告了嗎?」
「是的,我知道我自己的權利,不需要你們說我也知道我的權利,我要律師。」麥克唐尼神經質的晃著他的腦袋,手指先是朝著莫妮卡的臉指指戳戳,接著配合著他的嘶吼聲,用力的敲在審訊室全鋼的桌面上,「我!要!律!師!」
摳摳耳朵,莫妮卡將手中的指換了個方向擺在桌面上,淡淡的問道︰「你確定你要律師?」
雖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麥克唐尼拿起那張文件之後還是氣勢十足的瞪著莫妮卡,認真的說道︰「是的,不光要律師,我還要記者,我要讓聖伍德城的市民們知道你們都是以權謀私,公報私仇的無恥小人!」
看,只是因為職業習慣始然,認真的對待自己面前的每一份文件,從中尋找陷阱和可以被自己利用的條款。從被帶上警車,麥克唐尼就已經給自己制定了套路,他就要把事情鬧大,哪怕是自己被關在看守所里,也要讓他的律師把事情鬧大,鬧的盡人皆知,他要用自己最擅長的輿論戰為自己作戰,他相信自己二十多年的律師經驗,一定會讓這個叫梅森的小角色一敗涂地的。
開始,麥克唐尼真沒把這張紙當一回事,但是認真看下去,這些號碼讓他覺得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等他看到最後,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完全包圍了他,他發現了這幾天他正在使用的號碼,這些號碼不應該是最安全的嗎?強尼說這些號碼永遠也不會被拆穿,現在怎麼被警察們發現了?
「寫下律師的電話,我們會幫你聯系的。」說著,莫妮卡率先站起來,絲毫不留念的往外走。
看著莫妮卡的背影,還有佛諾等著看戲的臉,麥克唐尼知道事情開始朝著他無法掌握的方向走去,頓時急了,高聲道︰「等等!」
靠在門上,莫妮卡悠閑的看著麥克唐尼,她越是這樣,麥克唐尼越是緊張,甚至有些口吃,「等等!等等!你…你先說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哦?我先說?你確定?你還是和你的律師談談吧。」不屑的大笑起來,莫妮卡干脆伸手拉門,要離開房間的架勢擺得十足。
深吸一口氣,麥克唐尼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他承認他低估了這個助理檢查官的本事,為了知道對方已經掌握了多少線索,麥克唐尼一張老臉擠成了菊花,諂媚的說道︰「我就是律師,我很清楚我在干什麼,我們需要談談。」
「我們需要談談?」莫妮卡輕聲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哦,不,不需要這樣,我知道我們都是卑劣、無恥的小人,都在浪費納稅人的錢財。」
懶洋洋的走到門邊,佛諾一手扶著門邊,幫莫妮卡補充道︰「還有以權謀私、公報私仇。」
恨莫妮卡太過狡猾,如果他早一點看到這張證據,他絕對不會再使用這個策略,麥克唐尼兩手一攤,無奈的苦笑道︰「哦,別這樣,助理檢查官梅森小姐,你是知道的,做咱們律師這一行都需要這樣的虛張聲勢。」
「不需要律師了?」
「哦,不,當然不需要,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律師,我哪里還需要別的什麼狗屎律師。」
佛諾靠門站著,目不轉楮的看著女兒意氣風發的跟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佛諾覺得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真不愧是他的女兒,真的是太優秀了。
「行,那就談談吧。」莫妮卡坐回到座位上,從麥克唐尼的手中拿回證據,可有可無的問道︰「說說吧,這三百多部一次性手機是誰去買的?你還是強尼•莫里?」
「當然是強尼。」說完,看到莫妮卡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麥克唐尼臉色訕訕的,意識到自己太急了,失去了節奏的掌控權,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住情緒,高深的看著莫妮卡說道︰「梅森小姐,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律師,我不記得使用一次性電話是犯罪行為。」
啪的合上文件夾,莫妮卡頭都不往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氣憤的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找你的律師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反正我們該掌握的證據全部都掌握了,不需要你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等等!」明知道對方在詐自己,可麥克唐尼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都怪該死的強尼,做事一點都不小心,「我想知道我的認罪協議有什麼內容?」
「認罪協議?」莫妮卡噗的一聲,沒忍住笑,一只手扶著全鋼制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開心的大笑起來,「麥克唐尼,你別逗了,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把你和強尼•莫里關聯到一起,你們做了什麼我們了如指掌,既然你也是律師就應該知道,我不需要什麼協議,只憑證據就能把你們送進星星。」
有句話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有一句話叫當局者迷。
如果今天麥克唐尼是以律師的身份出現在這里,那麼他一定會看穿莫妮卡的鬼把戲,但是,很可惜的是今天他就是當事人,他就是犯罪嫌疑人,他本就心虛的厲害,又被莫妮卡死死的勒著脖子朝前走,早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慌不擇路的麥克唐尼月兌口而出一句,「我知道那對母女關在什麼地方。」
听到這句話莫妮卡的心真的是漏跳一拍,真是太好了,大半天的忙碌終于有了回報,莫妮卡不敢看父親佛諾,不敢看那面巨大的分隔審訊室和觀察室的鏡子,更不敢看麥克唐尼的臉,生怕自己哪個微小的動作泄漏了底線,讓麥克唐尼抓到漏洞。
嘴角微動,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莫妮卡低頭收拾文件夾,輕巧的反問道︰「你認為我們不知道?」
麥克唐尼真的被噎住了,呆傻的看看莫妮卡,又看看佛諾,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他想相信強尼•莫里的能力,想說那對母女被救出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之前同樣是強尼•莫里信誓旦旦的證據一定不會出問題的一次性電話,照樣被警方破解,心里就覺得沒底。
「麥克唐尼,你覺得如果切莉和朵拉沒有被找到,我們還能這麼輕松的坐在這里跟你聊天?既然能準確的找到你的位置,就能找到那對母女。」佛諾此時說話的語速很慢很慢,跟他平時連珠炮似的說話方式完全不同,而且佛諾在說話的時候,深邃的雙眼好像獵鷹一般,死死的盯著麥克唐尼,根據麥克唐尼的反應,佛諾接著說道︰「實話跟你說,她們母女現在已經在醫院,雖然她們被發現時的狀態還不錯,但是去醫院檢查一番總歸是件好事。」
在觀察室內,芬奇也同仔細的觀察著麥克唐尼的表情,當佛諾說完後,芬奇也長長的松了口氣,「魏,告訴彼特,切莉和朵拉母女暫時是安全的,讓他不要擔心。」
「局長,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知道那對母女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再加上審訊室內現在十分的安靜,佛諾和莫妮卡父女不約而同的選擇給麥克唐尼想清楚的時間,芬奇的心情很好,回答丹尼爾的問題時說的非常詳細。
這一趟收獲最多的不是丹尼爾,而是威尼斯,以前威尼斯對人面部表情的分析、判斷只是依靠幾本書,其實很籠統,這回有芬奇這個實戰家的回答,威尼斯再看單向鏡子對面的麥克唐尼,覺得像看書一樣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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