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在月渲的睫毛上凝結成灰。
他剛剛才活過來的心，竟好像是又死在了瞬間。
「你，怎麼能如此殘忍？怎麼能就這樣把我給忘了？」
月渲的低喃輕聲逸出，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牆上。
血，鮮紅如火，好似啼血的杜鵑花一般，綻放在了牆面之上……
「本來她醒來的時候，我就想派人知會你的。但她這個情況，我實在沒法對你開口。」
月渲身軀猛然一震。
回首，身後不知何時竟站了個紫衫銀發、絕世傲然的男子。
月渲認得他。
那時，木須國深宮中，這個男子曾出現過，也是他最後帶走了蘭兮的遺體。
「我是修璃，九之主。」
修璃輕柔說道。
語氣中沒有傲然，更沒有高高在上。
修璃是將月渲放到了與他相等的位置。
這並非因為月渲是長生谷之主，而是在他還是凡人之時，修璃就被他對蘭兮的情感給震撼到了。
那時，月渲的聲聲泣血、月渲的血脈覺醒、月渲的毀天滅地，修璃都是看在眼中的。
他，敬佩月渲！
「她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從醒來的時候就這樣，所有人她都記得，獨獨忘了你。我曾用九的秘術，試圖探尋她的記憶是不是被什麼給封住了，但我卻遭到了秘術反噬。」
修璃淡淡說著，好似被秘術所傷，不過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月渲聞言愣了一下。
秘術反噬？那至少也得損去修璃五十年的修為。
「謝謝你。」
「你不必謝我，她給予我的，遠遠比我給她的更多。」
瞥了眼月渲，修璃直言不諱的接了下去。
「而且，我很喜歡她。只是我對她的喜歡，與你的喜歡不同，我總覺得，她與我是一脈相承的。」
「一脈相承？」
「月渲，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仙界的事。」
「我的確不知道。」
月渲搖搖頭。
從隨著王清嫻回了長生谷後，月渲的整顆心思都在時光回流之術上。
他連長生谷的事都沒問過，哪里還會知道仙界什麼的存在。
修璃很是訝異，他還以為長生谷的前谷主和王清嫻早已把這些事告訴了月渲。
不過月渲既然不知道，修璃也沒打算對他解釋。
修璃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她忘了你，那麼還有件事我也必須得告訴你。她，已經嫁人了。」
轟地一聲！
月渲整個人像是被雷給劈到一樣，當場就石化在了地上。
「她嫁入了上官府，上官閔相信你是知道的。」
修璃見月渲僵硬的神情，壞心眼的笑了起來。
「不過你也不用太介意。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嫁他的，不過是為了了卻她的一些前緣舊事罷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月渲心口全是苦澀。
就算蘭兮不是真心嫁的上官閔，可月渲還是不好受。
雖然不曉得蘭兮的真實用意是什麼，但月渲記得之前蘭兮就與上官閔定過婚約，若不是他生生給攔了下來，只怕一年多前此事就成了真。
可如今，這件事還是發生了。